大圣到明月松的时候,昝处长和班长已经在那里喝茶了。
哎呀,我的老班长,你怎么舍得来海丰的?
大圣快步走过去抱住班长猛亲一口。
你小子,现在混得可以啊,整天开着A6到处逛,老实交待,祸害了多少小姑娘?
张云涛扶助大圣的双肩,坏笑着问道。
哪里有?你的兵很老实的好不好?大圣狡黠的回答道。
大家落座后,相互聊起了各自复员后的情况,大圣自己是不敢询问昝处长的情况的,张云涛和昝处长在一起的时间长,关系相处的更亲密也更随意些。所以,当天汇报完自己的近况,就问昝处长:
营长,你当时怎么就选择了环卫处这样的单位?这不清水衙门吗?
昝处长笑了笑,说道:
不能这么说,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干革命嘛,不要挑肥拣瘦。
说完,他举起酒杯,示意三个人一起喝一个。接着说:
我一开始和你想的一样,可我进去才知道,这单位还很重要的。
昝处长特意把很重要三个字说得更重一些,然后又说:
大圣知道,我们单位那幢大楼,那是我们单位自己筹的资金盖起来的。环卫处和外界想象的不一样。你知道环卫工人很辛苦吧?但还有很多领导打招呼安排关系挤着脑袋来做环卫工。
啊?大圣和张云涛异口同声的发出惊叹,怎么会?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
昝处长在自己两个老部下面前,明显很放松的状态,说的也多了起来:
别看这环卫工又脏又苦,还只是合同工,但这正式的环卫工,单位发4500的工资,单位缴纳五险一金。你说爽不爽?
这也不高啊,也就那样吧。张云涛说道。
你去找一个60多岁的阿姨,告诉她一个月2000块,维持一个固定范围内的保洁。有大把的人愿意干,你信不信?
应该有。两个人都点头回答道。
你想想,如果你是正式工,你私下再去找一个这样的阿姨,让她去干你要负责的范围。然后你还可以去做别的营生,或者在家打麻将,一个月还能净得2500块钱,还有各种福利。这样的事情,你说爽不爽?
卧槽,还能这么玩?张云涛听到这里,那张因为喝酒涨红的脸更加红了。
大圣心里不禁感叹,牛掰,如果昝处长自己多找几个人,答应他们免费交五险一金。然后再这么操作,那一个人2500一个月不就是自己的额外收入?
昝处长接着说:
咱就说大圣单位这事吧,那么多新建小区,化粪池必须我们单位的下属施工队来做,价格一般是我们说了算,不用招投标,总包会搞定。不然日后化粪池满了,车子去的不勤,慢,开发商和他们的物业会头疼死。这可不是我要这么做的,兄弟们,我也没有办法,这是单位里约定俗成的事情。我当初也想这样不好,想改变。但你到了这个环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手下的兄弟们也想过好日子啊。就指望这那死工资,就指望着财政拨款?那办公大楼怎么能建起来啊?我的兄弟。
昝处长明显有点高了:
中宝这总包真有点不懂事,所以,我必须治他,谁来也不好使,他可以去找区长,哪怕市长。我可以给他验收通过,但他敢吗?
大圣这个时候举起酒杯敬昝处长:
营长,咱不生气,不和他们一般见识,我虽然是中宝的一个司机,但也是您的兵,这样,我斗胆代表中宝先给您陪个不是。
说完碰了一下昝处长酒杯的下沿,一饮而尽。
昝处长斜着眼睛看了一下大圣:
你小子,你能代表个屁,但你是我的兵,这个酒我喝了。昝处长也一口喝完了杯中酒,然后向大圣亮了亮翻过来的酒杯。
营长,这个事情也不能僵在这,该怎么处理,您给指条道呗。
大圣赔笑着递上一根烟,说道。
这样吧,两个化粪池就不让他们退了,我们买了,然后我们对化粪池优化一下,我们来施工。你问一下,那两个化粪池他们多少钱买的。昝处长眯着已醉的双眼说道。
这个我知道,听他们说的,12.8万一共。大圣回答道。
我们6万收了,施工费用75万,看在你的面子上,70万。行不行,我的小兄弟?
还是营长给力,大圣,我和你一起敬营长一个。张云涛在旁边捅了一下大圣,端起酒杯敬酒:
营长,你看大圣刚退伍,刚参加工作,您再支持一下他呗。
昝处长端起酒杯,大气的说:
支持一下小兄弟,50万拉倒。
在张云涛的捅咕下,大圣和张云涛赶忙一起将酒一饮而尽:
我们的好营长,好大哥,真给力。
其实大圣打听过了,一般情况下,环卫处报的造价也就55到65之间,就是老宋把昝处长惹毛了,所以一开始非75万不行。但他心里还是很感激昝处长,真把他当兄弟。
大圣借着上厕所的工夫给老宋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是否同意将化粪池低价卖给环卫处,老宋也知道,不这么处理,麻烦且多呢。就答应下来。这事情就这样顺利解决了,至于化粪池被低价回收,那也就让老宋长个记性吧。
让昝营长没有想到的是,在得知张云涛要来的第一时间,大圣就跟这个最要好的班长通了电话,向班长说了自己工作上的这个问题,求班长帮忙向营长求求情。张云涛说:
没有关系,你只要把营长喝的差不多,你的事情也就差不多。
所以,昝营长给大圣下的任务是把张云涛撂倒,结果大圣被策反了,来了一个反杀。
结束的时候,昝营长已经意识混乱了,大圣结了账,和张云涛一起把营长搀上车,大圣把他们两个送到酒店,开了两间房,把昝营长安顿好,两个人又在房间里喝啤酒聊天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二人来到昝营长房间报到,发现营长已经洗漱好,正在和嫂夫人解释,看到张云涛他们进来,赶紧把电话给张云涛,说道:
快,给你嫂子说一下,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的?
张云涛接过来电话,说:
嫂子好,营长昨天晚上可没有和我在一起啊……
正在穿鞋的昝处长听到这里猛抬头,拿起手里的鞋子就要打张云涛:
你个臭小子!
嘿嘿嘿,嫂子,确实没有在一起。昨天晚上我们给营长安排的单间,我和我的一个兵在一起睡的。反正我们走的时候,营长醉倒在床上,半夜营长有没有出去,或者有没有其他人进来,我们就不知道了。
云涛,你放心,我借他三胆,他也不敢?你待几天啊,要我说来家住,昨天等你们等不到,也没有个消息,急死人。
电话那头说道:今天晚上回家住啊,别在外面住,不干净。我以前去你们部队探亲,宁肯和你营长挤在宿舍也不想去宾馆。
我今天就要去北京总公司汇报工作,下次来了一定到家去看望您啊嫂子。
张云涛又和昝处长夫人客气了几句,挂了电话。向昝处长做了一个鬼脸:
怎么样,营长?关键时候还得您的兵帮您作证吧?昨天晚上你答应大圣的话还算数吧?不算数我就给嫂子打电话说昨天晚上听到你房间里有动静,嘿嘿嘿……
你个臭小子,还敢威胁营长。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大圣,你今天就去给章总沟通,如果他们同意,就这么定了。
昝处长边整理衬衫上的纽扣边转向大圣说道。
好嘞营长,我今天就去办。大圣机灵的回答道。
收拾完,他们一起去吃了早餐,昝处长和大圣一起把张云涛送到了机场,大圣把昨天晚上买的礼品拿出来,塞给了张云涛一个小盒的,还有个大盒的想留给昝处长,昝处长看到了说道:
我就在本地,买这干什么,都给云涛带走。
营长,您就留下吧,大圣的一片心意。张云涛还是在维护这他这个兄弟。
这样,云涛,你拿大的,我留个小的,意思到了就行了。
把张云涛送上北上的飞机,他们二人回到市区,各自去上班,别无他话。
大圣紧接着跟章总汇报了工作,章总很是满意。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据同事讲,为此章总还在周例会上表扬了大圣,一顿酒为公司省下了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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