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霸天的左脚右脚循环往复地转换着,眼前没有一丝光亮,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感觉双脚双腿都酸疼无比,双腿已经支撑不了身体,毫无办法,他只能坐了下去,咧着大厚嘴唇子‘嘶’地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的后背不敢靠向墙壁,将双腿蜷曲起来,让屁股的股尖和两个脚后跟来保持平衡,尽量少让皮肤接触到地面。
他把那根稻草珍而重之地掏出来,垫到屁股蛋子底下,似乎感觉暖和了一点。
他已经无奈地失去了问候‘小吱’母亲的欲望,骂了无数次了,那个‘小吱’却再也不回答一句话,任由李霸天独孤求败。
寒冷从屁股尖和脚后跟涌了上来,他筛糠一般地不住颤抖,寒冷从皮肤传导进身体,身体瑟缩成一团,牙齿‘咯咯咯’地响个不停。
实在受不了了,他急忙又站起身,再次原地踏步,感觉口中呼出的气都凝结成团,围绕在脑袋周围。
他的心脏再次疯狂地跳动着,大口呼吸让胸口压上了一块巨石,感觉心脏似乎都想突破那巨石的阻碍,从前胸跳跃到咽喉,再从咽喉跳出口腔,他只能停下来,弯着腰喘着粗气。
彻骨冰寒又侵袭上来,他抬起左脚,再次左右脚替换着站在地上,等待着酸痛肿胀再次到来。
那个‘小吱’突然说话了,‘李霸天,你他娘滴跪在老子的脚下,叫一声爷爷听听。’
李霸天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问了一句:“叫什么?”
小吱道:“叫爷爷!”
三青子李霸天‘哈’地一声大笑,慈祥地笑道:“乖孙子!”
小吱又不说话了,这个倔强的三青子李霸天爷爷,让他又闭上了鸟嘴。
‘七次!’李霸天默默地按照坐下来、跑动、左右脚替换站立的顺序计算时间:‘坐下来约半个小时,跑动半个小时,左右脚替换站立半个小时,一个半小时乘以七,他在冰寒彻骨的黑暗中已超过十个小时。’
他的眼皮不住地下垂,感觉困倦无比,好像随时都能睡着,肚子却饿得咕咕直叫。
刚刚闭上眼睛,寒冷就无处不在地侵袭上来,让他的头脑困倦到即将晕眩,可是却说什么也睡不着。
这时候他那奇异的能力也全无用处,只能忍受这彻骨冰寒。
‘啊…’他狂吼着驱赶睡魔,拼命地原地踏步跑动着,想让自己的精力更加旺盛一点,赶走那无处不在的寒冷。
李霸天发了牛脾气,那可是八头老牛也拉不回的,他宁可忍受一切,也绝不会向 ‘小吱’ 那个怂包蛋求饶的,那会毁了三青子李霸天的名声。
他‘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眼睛刚刚闭上想睡过去,身子底下彻骨的钢针就又刺了上来,接触地面的身体就像被烙铁炮烙一般。
他急忙又站起身,又开始跑步、坐下、双替换站立的循环。
‘17次?还是19次?’他的头脑已经麻木,记不清循环交替的数字了,耳朵却变得异常灵敏,他清晰地听见了肚子‘咕咕咕’的叫骂声,饥饿感如潮水一般袭来。
饿的他肠胃都拧到了一起,疼得他直冒冷汗。
他在冰寒彻骨的黑暗中摔倒了无数次,困倦无比却得不到哪怕一分钟的休息时间,可是三青子李霸天犯了倔,闷着头自顾自地忍受着寒冷和黑暗,就是不理‘小吱’这个下黑手的怂包蛋。
孤寂感袭击上来,他在酷寒中想起来他的阿枫,眼泪渐渐涌了出来,却瞬间凝结成冰珠,掉落到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噗噗’声。
他咬着牙坚持着,头晕眼花,冷汗像‘岩浆’一般喷发出来。
他突然感觉浑身燥热,脱下一层衣服又脱下一层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也不再害怕地上的冰霜,扑倒在地上贪婪地舔舐着,融化的冰花湿润着他饥渴的喉咙。
一阵强光突然袭来,射得他睁不开眼,他感觉地上和墙壁上在慢慢变热,有一种躺在温水里的感觉,他舍不得睁开眼睛,刹那间沉沉睡去。
突然,他感觉身子底下皮肤如刀割,他艰难地睁开眼,墙壁四角明亮的射灯照得小牢房亮如白昼。
他打量着这间小牢房,无门无窗,是一个逼仄的狭小空间,长度不足三米,宽度也不足三米,似乎是钢铁铸造的墙壁上,霜花已经化尽,干涸的水印一圈一圈地缠绕在黑漆漆的墙面上。
热,太他娘滴热了!热得他满头大汗,肚子还是不争气地‘咕咕咕’地叫个不停。
他摸了一下身下的地面,烫得他‘嘶’地倒抽一口凉气,他看了看手指,好像是没起泡。
他再次试图用隔空取物的本领取过来一些清水和食物,但是他失望了,什么也没有,再大的本领也失去了意义。
他又站起身来,挨着脚底板的地面也不知有多少度,烫得他不住地跳脚,他左一下右一下不断变换着双脚,以免滚烫的地面烫伤了脚丫子。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双脚似乎都被烫熟了,像两只煮熟的螃蟹。
他乐观地嘲笑着自己‘咋啦?让人给煮啦?’
酸麻肿胀的感觉让双腿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实在是累急了,他坐下来,似乎听到屁股‘滋啦’地响了一声。
他又急忙站起身来,垂死挣扎一般地跑动起来,让双脚能够短暂地离开滚热的地面,极力避开那种火烧火燎的滚烫。
累到上气不接下气时,他又恢复到左右脚替换站立,不断变换着自己的姿势。
睡觉已是不可能了,且不说滚烫的地面会不会烫死他,就只头上那明晃晃的四盏射灯,强光就在无时无刻地刺激着他的眼睛,让他的泪水流出一汩又一汩。
肚子‘咕咕咕’地乱叫,嘴唇干裂了,喉咙里像是着了火,他迷茫地睁眼看着‘牢房’,试图寻找一点水喝。
可他瞬间就失望了,‘牢房’光滑的地面上没有任何能解渴的东西。
‘三十次?还是四十次?’他努力地回忆着坐下、跑步和左右脚替换的次数,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他拼命舔舐着嘴唇,想象寒冷中那凝结的霜花,他像是被扔进油锅的泥鳅,拼命想钻进豆腐中,寻找哪怕片刻的清凉。
墙角上原本垫屁股的那根稻草微微发了一下光,他突然间感觉地面不那么热了,双脚似乎也可以正常站立在地面上,他蹲下身子,触摸着地面,果然感觉热度在慢慢减退,他匍匐在地上,头晕眼花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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