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后,已然是晌午。
“帝姬,刚慈祥宫的女官来传您前去。”秋叶说道。
“嗯”乐忧转过身子,“姐姐,乐忧…”
“快去吧。”娘子颔首着说道。
见她往另宫走去,便分道而行了。
纷扬雪中,染尽了的海棠红,朱绣棠花袄下的少女小脸镇定,收回了眼后轻轻拍了拍衣上的雪,“秋叶,我让你打听的可有消息了?”
“回禀公主,奴婢昨日夜里去慈祥宫将帝姬绣地寿年日出图递交给晏嬷嬷时,正如帝姬所料,奴婢听慈祥宫的女官确实提起今日要有世家郎君进宫来探望太后娘娘,其中一位郎君之名好像唤作周策。”
“可说了何时来?”女子漫不经心,就像是在问一件很寻常的事。
“那到没有,不过奴婢倒是听说这周小郎君并非一般人。”
“是啊周小郎君确实不是一般人。”凛冽的寒风掠过女子柔软的脸庞,冻得有些许的透红,唯有那唇弯起的弧度,一寸不多一寸不少,方好噬人心神。
秋叶蹙了蹙眉,没支声。
“周策。”女子小声默默念叨着,她抬眸,见匾额上的“慈香宫”三字,方不知不觉中已然到了。
“帝姬,太后已等候多时了。”殿内走出一宫女,领着少女往里走。
还未到殿内,“三夜儿来了,那么久不来见皇祖母,也不想。”殿上端坐着一人,一手拿着铜镜,挑着丝丝白发。
“乐忧拜见皇祖母。”少女跪下行着礼,弯着唇道“乐忧哪敢呢。”
“三夜儿啊,你说皇祖母是不是老了?”太后似在惋惜,乐忧望着眼前发已鬓白的女子,一时竟不知她眸中的惋惜是为她还是另有其人。
“怎么会呢,皇祖母不老。”乐忧弯眸浅浅地笑着。
太后一听,笑着说道,“就你会说话。”
正说着,殿外匆忙走进一宫女,“太后娘娘,淮安侯到了。”
“子淮啊,快叫他进来。”太后说罢,望了眼外头,“三夜儿你这次倒是巧了正好碰上这淮安侯,他就是李国公的独子周子淮,你幼时便认识的。”
说罢,外头走进一男子,身着锦衣。轮廓清晰,棱角分明。高挺鼻梁下的薄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眉眼间的少年气带着淡淡的权贵之意。彼时抿着唇,俊美的脸庞不禁让殿中的人皆晃了神。
“三夜儿,这便是周小郎君。”太后热情的说着,“子淮啊,这是三夜儿,哀家记得三夜儿小的时候特别喜欢追在你后面,你被她追地烦了,说了几句她也不恼,咯咯地笑个不停。”
太后说着见乐忧没反应,便又唤着,“三夜儿?”见乐忧回过神来,又到“这孩子,怎么还走神了呢。”
乐忧盯着眼前俊美的脸庞,平静了下,镇定自若地朝周策弯着唇,含着淡淡的笑意。
丝缕光透着冬日的寒色洒在姑娘白皙的脸庞上,印着少女最纯真的容貌与不可言说的心思,勾着人心难耐,无法自持。
“臣拜见帝姬。”周策收回目光。
此时的乐忧已无暇顾及他所说的话,她心尖只有一个想法,不对啊,怎么和记忆里的不一样。
她分明记得记忆中的男子面容清秀儒雅,哪是眼前这幅隽美之容。
只是她忘记了他叫什么了。
“子淮啊,许久没来宫中了,老身记得你上头来还是盛夏呢,这一回来待多久啊?”太后说道。
“照官家之意,许有半年之长。”周策淡声答道。
“那哀家要和官家好好说说,他成天派你平乱这个,讨伐那个的,老身说过多少次了,别老跟着那疆辽侯奔着跑那的,你娘可就你一个,还没抱上孙子呢。”太后似哀怨地说道。
周策垂眸,“子淮明白了。”
“嗯,还没回去看过你娘亲吧,她之前一听你又要出征,急的都没睡好觉,早点回去看看她吧,别让她担心了。”太后说着,下了逐客令,又向乐忧招招手“三夜儿,你过来,皇祖母有话与你讲。”
“那子淮就先告退了。”周策说道。
见那小郎君出了殿。
乐忧走上前去在太后身旁蹲下,太后轻抚着少女的云鬓,温声说着“三夜儿啊,你可知皇祖母今日召你来,可有何事?”
少女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是何神情,她仅是思索了一番,“三夜儿愚钝,还请皇祖母明说。”
“你昨夜里让秋叶送来的寿年日出图,祖母看你那针线啊倒是长进了不少,但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有没有戳到手啊,这得要绣好久吧,给祖母看看。”她说着便抬起乐忧的手。
“没有,没有很多,皇祖母放心,乐忧都没怎么送祖母自己绣的图,我见旁的都送了呢”她似有些窘迫。
“你啊。”太后点了点少女的眉心,笑着说道。“来,祖母今日教你绣那春好月圆图可好?”
“甚好。”乐忧靠近了些许,倚在太后的身上,望着她一针一针地穿着。
少女将那祖母逗的笑个不停。
岁月静好。
那年的少女啊,不谙世事,无论谈什么做什么,皆是喜欢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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