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男子

“老刘!老刘!你快看,这些疫鼠是不是少了很多!”

胡文书看着面前原本密密麻麻一层叠着一层如同海浪一般的疫鼠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最后只剩下零零星星几百只左右,内心的兴奋快要把他淹没了一样。

老刘原本已经模糊的视线听到胡文书这句话之后强睁着眼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仔细一看,的确,疫鼠群只剩下一小部分还在这里,并且还有一部分不停的朝着一个方向跑过去。

老刘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擦了擦眼睛,甩了甩头上的汗,眼神坚定的盯着面前的疫鼠。

“老大,我还能撑得住!”

“好!咱们杀出去!”

胡文书眼神一戾,属于佣兵的血煞之气从身体里迸发而出,完好的一只腿向地上一蹬,整个人腾空起来,暗红色的有色气体萦绕在他的周围,只见他单手持刀,另一只手向虚空一握,一把由血煞之气凝成的暗红色的气之刀逐渐成型,他大嗬一声,“斩!”

瞬间,两道巨大的白色刀刃交叉着劈向地面,地上瞬间形成了两道长长的剑坑,由坑处向外辐射一米,疫鼠全部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老刘震惊的看着面前四处逃窜的疫鼠,又看着落在他旁边的胡文书,嘴里吐出两个字,“我靠!”

胡文书落在地上之后,瞬间就倒了下去,老刘连忙跑过去,“老大!老大!你怎么了?”

老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用着那只完好的手晃着胡文书,也不管周围全是堆积成山的疫鼠尸体。

“没死都要被你晃死了!”

胡文书满脸的无奈,他就是力气全部用完了,大招难道是随便能发就发的?蠢脑子!

虽说心里是腹诽着,但他还是强睁着眼皮,让他不要担心。

“老大!”

老刘憨憨的笑了笑,挠了挠他那刷子一样的头发。

胡文书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青筋直跳,“还不赶紧背我走!你还想引来下一波疫鼠?”

老刘脸僵了僵,对了,跑!他差点忘了他俩现在在哪儿了。

老刘赶紧把一把刀插别在裤腰带上,把另一把刀别在胡文书的后背刀鞘里,背起胡文书就向着疫鼠的反方向跑去。

另一边,湖边大树

血衣人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每个指头都活动了一下,黑漆漆的眼睛看向下面密密麻麻的疫鼠,薄薄的嘴唇扯出一个弧度。

就这样死掉也挺好。

漆黑的眼睛透过头发看向被树冠遮得严严实实的天空。

这次若我能活着回去,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地下的疫鼠群一层叠着一层,组成了一个叠罗汉,摇摇晃晃地向树上吊着的人。似乎觉得这样够不到,于是慢慢散下来,朝着旁边的树干爬去,一层叠这一层,沿着树干竟然也慢慢的爬到了树枝之处,从远处看去,密密麻麻的,就像是由疫鼠组成的树干一样,十分瘆人。

在上面的人面无表情,像是丝毫不觉得下面的疫鼠群能把他撕碎一样,依旧安静的在上面看着这一切。

就当疫鼠群爬到了他所在的树干时,他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等待疫鼠群的“审判”,一股庞大的蓝色能量迎面袭来,把树干上的疫鼠群包裹,独独漏下了他,他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不断向空中飘的包裹着疫鼠的水球,他向四处看,没有看到一个身影,眼睛波澜不惊,没有起一丝神情,他往前看去。

一只白色的小猫脑袋顶上盯着一坨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跑了过来,对着已经庞大到和树干齐高的水球左转右转。

血人以为自己的血吸引来了这只小猫,小猫发出水球除掉疫鼠,然后想吃了他时,就看见书丛后出现了一模白色身影。

那么身影十分清冷,恍若神仙妃子,就连一贯看惯美人的他也晃了神。紧接着,他就看见漂亮仙子一个掐诀,巨大的冰球就变成了一个巨大冰柱,里面的疫鼠被冻在里面,如同冬天被冻在冰面的鱼,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云骄看向冰柱下面惊魂未定的小白和黑泽,无奈得说:“刚才说了让你们不要离太近,你们偏不听......”

说教的话云骄卡在了嗓子里,看着小白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叹了口气,把他抱了起来。

“既然决定好了跟本座走,就要听本座的话,明白了吗?”

白团子可怜兮兮的点着头,把头埋进了云骄的胳膊里,这就把在他脑袋顶上的黑泽挤了下来。

黑泽看着云骄和小白虎,哦不,现在应该叫云团团,云骄给他起的名字,冠以她的姓,起名团团。当时黑泽一听,云团团竟然和云骄一个姓,顿时就不干了,一条蛇把自己扭成麻花,在地上滚来滚去,要求云骄也要给他冠姓,要不然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云骄那是一脸黑线!在黑泽的无赖攻势之下,云骄无奈也给黑泽冠了姓,起名云黑泽,这下黑泽终于是满意了。

家里有两个小朋友,做家长得还真难一碗水端平,关键这其中还有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小朋友,这就更不好拿捏了,这云骄是深有体会。

小黑蛇小小的绿豆眼里盛满泪水,终究是主人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喜新厌旧,画本子诚不欺我。

小黑蛇的储物空间里有一本早已泛黄的书籍,那是一位稀少的女性飞升者写得,因飞升不得携带任何物品,否则在天界之时就会化作齑粉,所以在修士飞升之时就会把自己的宝物留给有缘之人,也就是飞升之地,可能是一个福地,也可能是险地,也算是全了自己在尘世的功德。

那位修士在凡间就喜欢看些奇异猎奇的小说,有时候也会写一点,于是在天界漫长的岁月里,她重操旧业,开始了写书之路,读者粉丝很多,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小黑不知道怎么也弄了几本来看。

刚开始云骄也只是把这当做小黑认识下界历史文字的学习,也就没加管束,结果没料到,小黑越看越痴迷,越看越投入,到达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连修炼都怠慢了,于是云骄大手一挥,没收,在之后的时间里,不管小黑从哪里弄来的书云骄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并缴获,零零总总的书籍已经塞满了云骄三个储物戒指,要知道,那是神级空间界,每个都相当于一个小世界的空间一样。

在云骄的严(惨)格(无)管(人)控(道)之下,小黑的书就剩了那么一本,一直在本命空间放着,只有云骄外出见天道之时才能偷偷拿出来看两眼。

于是,在浓郁的文学气息熏陶下,小黑就从一条正常的黑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云骄也是实在无奈,她也不知道怎么给掰回来了,于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修炼没耽误,性子歪就歪吧!只要不做揪天道胡子的事,其他都好说。

喂喂,我说云骄啊!你这都偏心偏到喜马拉雅山去了,你的底线真是越拉越低,都快低到地底了,你就宠他吧!

“啊啊啊啊!主人!我才是你的契约兽!我才是!你为什么抱他,难道我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吗?”

云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小黑蛇的话如同连珠炮一样蹦了出来。

“果然,小黑没有毛毛,小黑没有热热的体温,根本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呜呜呜呜~小黑的眼睛没他的大,年纪还高他那么多,你果然是嫌弃小黑了。”

“小黑太惨,抱紧惨惨的小黑!”

“早知这样,当初你就不该捡小黑回去,干脆让小黑死在混沌中好了,这样就不用受这委屈了。”

“呜呜呜呜~坏银!”

云骄:......

她选择沉默。

云骄不管在地上已经哭一滩水渍的小黑,把团团放下来,一挥手,一道风刃割开了绳索,上面的血人往地上栽去。

苏盂兰从来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这样的仙子,看她施展灵力的样子,发出这么庞大的灵力团却面不改色,甚至还有余力关注她的灵兽,她很强,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强!

从空中往下掉的时候,他心里在想,这位仙子会不会是觉得杀他这么一个一点灵力都没有的人脏了她的手,所以割断他的绳子让他摔死?

嘴角浮现一抹苦笑,他原以为,原以为......

下一刻,他被一股温和的水能量包裹住,露出了他的头,身体被水能量拖着,往下飘去。

她是在,救他?

还没等苏盂兰想完,身上的血迹丝丝缕缕的浸染着身下的水能量,还没等落地,水能量就被染成了混浊的淡红色。

苏盂兰嘴唇咬得死紧,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迹,脸色发白的看着走过来的云骄。

她长得可真漂亮,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度上了一层金光,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神圣不可侵犯,和站在树荫处的自己比起来,宛若天上清冷的明月与臭泥潭带着苍蝇的烂泥一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盂兰只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在想,如果仙人,仙子觉得救了这样的自己是一种污点的话,他可以,可以自己再把自己吊上去的。

云骄站在他的面前,略带好奇之色,这可是她来到下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她想了很多种方式,比如说什么上山采药,什么种田施肥,什么猎捕妖兽,什么叫卖东西之类,唯独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见面。

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并没有杀孽,被吊在这上面,很大可能是被暗算,所以才救了他下来,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他伤得这么重。

云骄拿出她仅剩的一枚回春丹,叹了口气,还是要用掉了,这片森林和她犯冲。

云骄化气为刀,割开了苏盂兰身上的绳子,把药瓶递给他,“吃了吧!你伤得很重,需要疗伤。”

苏盂兰看着那白皙如玉的手指,干裂的嘴唇张了张,还是闭上了。

刚想抬起手就听见铁链碰撞的声响,苏盂兰脸色一变,忐忑的看向云骄。

在帝国,只有罪大恶极的穷凶极恶之徒才能被套上蜃髅石做得手铐,蜃髅石有吸附灵力的功能,只要是有灵力的人戴上它,就会变得和普通人无异,而且,它还会吸收人的修为,直到耗尽,修为耗尽之后,蜃髅石就会开始吸收生命力,直至这个人彻底死亡,身死道消。

所以这个刑罚不只在凡界盛行,仙妖两界也经常用来惩罚极恶之徒。

蜃髅石也有一个功能,那就是一旦它饱和,那就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可以从它的里面直接吸收灵力为己用,若是生命垂危,也可以找到纯吸收生命力的蜃髅石,用来补充生命力。

在监狱里,执行者会分别给凡人配备两幅蜃髅石的手铐,一个是吸收凡人灵力的,一个是吸收犯人生命力的,一旦蜃髅石吸收满了之后,执行者就会进行拍卖,一般装有生命力的蜃髅石十分稀少,但是因为境界上的卡顿导致大限将至的人们来说,稀少总比没有强,所以这条灰色产业链一直存在着,且有越发繁荣的迹象,这些我们后文再说,回到现在。

云骄进了这具身体之后,也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也知道这种手铐的阴毒。漂亮的眼神一眯,顿时那副吸收苏盂兰生命力的手铐就碎裂了,她平生最讨厌贪得无厌之人,对此尤甚!

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人人无不在枷锁之中,人人都在规则之中,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靠邪门歪道,是走不长远的,还助长不正风气,用别人的生命来补自己,属实不该!

只是,云骄气归生气,心中还是有些奇怪的,那个蜃髅石再还没粉碎之前,隐隐发出了亮光。

要知道,有了亮光就代表着这条蜃髅石已满,但是对于一个能把人吊在泽楠且带上蜃髅的人来说,难道不是恨不得他死吗?

先不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反而用这种复杂的方式处死,单单只是蜃髅石,不应该是给一条完全没有生命力,或者只有一点点生命力的蜃髅石吗?为什么这条蜃髅石已经满了?既然不想要他死,但这种方式已经和处死无异,他还是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凡人。

抛开这些,云骄直接把瓶子塞进了正在看自己双手的苏盂兰手里,丢下一句话,“赶紧服下,不然你就要真的死掉了。”

苏盂兰被突然塞进一个药瓶,愣愣地看着手里洁白的瓷瓶,盖在头发下面的眼睛有了一丝动容。

原来,善意这么温暖,原来,也是有人能够施舍给我善意的。

苏盂兰拔开瓶口,往嘴里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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