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老丁

所以说啊,以前匆匆忙忙的上班上学,不得不开车,现在很多企业停下来了,很多人不用匆匆忙忙的忙碌,没必要开车就不要开了,多坐公交、地铁,这也是为我们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做贡献。

下面我重点说说在本市生活的外地人,我首先表示对你们慰问,直沽市对不起你们,你们为了建设直沽,来到咱这个城市。因为突发事件,造成你们不能和亲人团聚,甚至可能永远再也不能见到你们的父母、爱人、孩子、兄弟姐妹,突发事件让你们的家庭破碎,我代表市委市政府,代表应急委员会对你们表示安慰。

同时,我代表是市委市政府,向那些因为突发事件而造成的所有家庭破碎的人表示安慰,政府不会忘记你们的,你们得困难就是用政府的责任,我们会最大化的帮助你们度过困境”。

电视剧前无数人流下了眼泪,多少家庭因为家庭成员出差、外出做工、回娘家、串亲戚、上学、甚至只是路过直沽市,而永远的和家人分开,再不能相见。

在获悉直沽市整体穿越,而且没有反向穿越的任何可能后,仅仅四五天的时间内,就有十几人因为接受不了这种亲人离散、再不能相见的打击,选择了自杀,虽然救回来了四五个人,但是给直沽市带来的士气上的打击是沉重的,造成的影响也是巨大的。而且,在未来的很长时间内,这种自杀会持续出现。虽然政府也派出了心里医生和街道干部走家串户,对这种亲人离散的家庭做心理疏导,安慰、照顾,但是真的是杯水车薪,作用非常有限。

耿建军讲话到这里,自己也禁不住泪花闪动,他自己的亲闺女,一家人在陕西工作,自此也是时空相隔,再无相见的可能。尤其是那个可爱的外孙女,让他一度心疼的落泪。

但是他不能在千万人面前表现出痛苦,更不能落泪,他只能继续着自己的讲话。

“痛苦我们都领受了,但是,我们现在还是要放下悲伤,因为我们还活着,为自己离散的亲人活着,我们要一起生存下去。请你们放下悲伤、面对现实、保重身体、坚强的活下去。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够获得重回原时空的机会也是有可能的。就为了这一丝的机会,我们也要选择坚强。

我代表市委市政府,代表应急委员会宣布,从今天开始,你们所有人,在直沽市的所有穿越而来的人,不管是大人、孩子、还是老人,只要现在还在直沽市的,统一成为直沽市的市民。过后我们会发给你们正式身份证户口本,以后还会安排你们有自己的住房,有适合自己的工作。

当然,没有老公老婆的我们解决不了,就算是政府为不能包办婚姻,这要靠你们自己努力,自己解决家庭问题。

电视机前看实况直播的,听实况广播的一片笑声,就连脸上还挂满泪珠的人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也没想到平时电视上一脸严肃的书记居然也会开玩笑。

“好了,说了这么多,现在我对广大市民提几点要求和建议。

一个是我们有很多外来在本市读书的学生,在本市做工的工人,经商的商人,他们没法再和家人团聚,我们本市的当地人应该怎么做?我们是热情好客的直沽市人,我们没理由对别人的痛苦熟视无睹,没有理由漠视人间冷暖,我们要帮助他们。

你们把自己的同学、自己的恋人、自己的工友、朋友都要当成自己的家人,带他们回家,让他们融入直沽市,融入你的家庭,甚至成为你们家庭的一份子。拿出你们得爱心来,我们需要一个温暖、团结、有温情、有人情味儿的直沽市,而不是一个冷冰冰让人心里感到寒冷的直沽市。我们是一个整体,没有团结,没有温暖我们活不下去,也走不了多远。

至于那些在直沽市没有任何亲人、朋友、同学的人,你们更不用担心,政府收留你们,一直到你们有了新工作,有了新家庭为止。

另外,现在直沽市所有在建的楼房,拜托我们的建设者们,一定要加快进度,这些房子就是用来安置这些无家可归的同胞。

别和我们说这房子是你已经交了定金的,更别说你建的房子还要卖钱,从我们直沽市穿越到了古代这一天开始,就没有你的我的,不分彼此,所有财产,所有物资,都是大家的,是直沽市全体人民的。当然,我们只是临时征用,最终在一段时间够,房子还是要还给你的,请大家互相理解,互相支援。

你也别不服气,你如果自私,不愿意拿出房子来,那政府也不会勉强你,你既然自私到让无家可归的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那我们直沽市就能自私到让你买不到一粒粮食,你的砖头水泥能吃吗?

我们应急委员会正在制定方案,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在某些行业内,直沽市要吃几年大锅饭。直沽市所有人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抱团取暖。

小学,中学,大学,所有的学生们,你们肩上的担子很重,因为,我们未来的科技发展,我们未来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很大程度上要依赖你们。不管你们学什么专业的,不管是在本市学校的,还是在外地学校放假回来的,努力学习你们的专业知识,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你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群大学生、中学生、小学生。你们所学习的知识,也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独一无二的知识。不管你们学的是什么,都要努力努力再努力,直沽市的未来是你们的,未来的世界也是你们的,你们所学的知识就是将来统治这个世界最基本的要求和素质。

提醒所有的市民们,你身边的每一张写了字的纸,可能都是对这个社会有用的,不要随意丢弃,统统送给我们。你脑袋里可能还记忆着很多你认为已经过时的技术和经验,这些东西你也要写下来,这些东西,你可能现在用不到,不等于我们的后人们用不到,写下来送给我们,我谢谢你们。

我们直沽市,有很多已经退休的老工人,有些退休的老工人手里,有很多过去的老技术,我希望,这些老工人,尤其是我直沽市没有的行业中退休的老工人,能主动的站出来,为直沽市的工业建设添砖加瓦。

还有啊,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人口。我们有一千多万人口,但是这不够,远远不够。世界这么大,一千多万人口怎么能填满世界呢?所以要多生孩子,生多少我们都同意,我们都支持。

我们以后要商议全市的生育和教育问题,我们要改进,孩子一生下来要有补贴,孩子越多补贴越多,而且在九年义乌教育的基础上,我们要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免除所有的学杂费,所有技术培训教育也要免费。这样你们没有了孩子教育负担,这样你们总能多生了吧。

另外说明一下,在直沽市上学的外地学生,明年开学后的所有学费,统统免除,政府改造给予补贴,让你们衣食无忧的顺利毕业。那些路过直沽市中转的学生,你们就在新学期选择直沽市的相应大学继续学习吧,同样免除一切费用,其他所有待遇和外地学生无差别。

我就说这么多,咱市里电力供应紧张,说多了就是在浪费电力供。希望所有的直沽市民能团结起来,一起应对危机,度过难关,在隋朝末年这个乱世中生存下去,在隋朝末年三十六家路反王、七十二路烟尘中生存下来,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新生活,新世界”。

耿建军的讲话并没有真的完成,但是他已经坚持不住了,只能虎头蛇尾的“烂尾”。

他勉强支撑着说完算是结束语的最后的几个字,他再也坚持不住了。“扑通”一声晕倒在台上,在一片“耿书记”的呼唤中,在电视机前老百姓的目瞪口呆中被送到医院。

五天后,终于能在病房内轻轻走动,能适当活动身体的耿书记看着窗外,看着路上忙着准备年货而急匆匆的行人,感觉到突发事件后直沽市并没有什么变化,百姓能够保持基本的稳定,没有看到大规模的抢购,更没有听到什么打砸抢事件发生。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人群,他自嘲的笑了。

“总担心社会不稳定,面对突发事件,消息闭塞的百姓会动乱,社会会动荡,我这是太不相信我们善良的老百姓,太不相信我们的政府的优秀执政能力了。是啊,我们的国家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人民,拥有世界最先进的政治体制和执政动员能力,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电视会议前,决定安排人员,真正的要摸清家底,看看我们真实的实力。乱世之中,自保应该没问题,可是我们既然来到这个时代,总要做点什么吧才不会留下遗憾吧”?

耿建军这里默念着,他决定明天出院,不能继续在医院浪费时间了,毕竟还有太多的工作需要他去做。

几天后,全市人民兴起了”捐献一点,贡献一生”的捐献活动。各村、街道、居委会、机关单位、工厂、学校等都设置了捐献点,收集各种捐献物,从衣物、种子、植株、到各种文献、资料、卡片、图书、光盘、优盘、甚至过去的录像机、录像带都有。

市委市政府也来者不拒,什么都收下,只要能对将来发展有益的,能提供一点点帮助的,都收下。哪怕就是简单的旧衣物,也能白送给古人穿用,虽然他们的衣饰和现代人完全不同。

有些人电脑里记载了大量后世的科学技术资料,直接就捐献了电脑的硬盘。而涌现出来的大量志愿者更是为这次捐献提供了助力。各种捐献物资分门别类整理好,大部分进库房存放,一部分衣物布料什么的送到巡逻执勤点,那里比较容易接触到古人。

最最重要的各种文献资料则暂时存放在直沽市图书馆,并抽调了一批人整理成纸质版,形成按类别存放的资料库,等将来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建一个大型的图书馆管理这一切。

各种热带植物的植株等也分别移送温室大棚统一管理,种子存放在冷库。

直沽市不仅仅收物资,还收人。

退休在家的老丁扔了手中的象棋,急匆匆跑回家,水也不喝一口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折腾。

老丁今年都六十五岁,从洛阳拖拉机制造厂退休都五年多了。老丁退休前是拖拉机厂的工程师,对拖拉机制造的全流程了如指掌。而且他拥有全套的拖拉机制造的图纸,当然不是真的图纸,是自己画在几个大笔记本子上的相关资料,从他入厂参加工作到退休,所有他见过,生产过的拖拉机他都熟悉,懂得制造工艺流程。而且他还知道一部分和拖拉机配套的农耕机械的制造。

最少,老丁在拖拉机制造方面,是个人才,是个有用的人,虽然他的年龄偏大了。

老丁在这翻箱倒柜,屋子里弄的乱七八糟,老伴王大妈不干了。

“干嘛呢,干嘛呢?介是找魂哪”?

胖胖的王大妈把老丁从地上揪起来。

“我说,你介是要造反嘛”。

老丁和老伴常年两地分居,一个在洛阳拖拉机厂工作,一个在直沽市纺织厂工作。一年到头也不见得回家一次的老丁,总觉得这辈子亏欠着老伴儿太多,所以向来怕老婆。两个孩子都是老伴带大的,他基本没帮上什么忙,怕老婆肯定有愧疚的成分。

老丁呵呵呵的傻笑着,用手扶了一下鼻子上厚厚的眼镜。

“我这里不是还有很多过去制造拖拉机的资料嘛,都交给市政府,这东西放家里就是废纸,但是交给市政府,他们肯定有用,咱市里可没有拖拉机制造厂,在直沽市里,没准我是最懂拖拉机制造的人。我带着这些资料,去市政府看看,或许还能做点贡献”。

“至于嘛,就你那技术,早就过时了”。

“这你就不懂了,再过时的东西,也比黄牛有力气吧,怎么说也是机械,再说,我这些东西可不过时,我们厂可是国内最大的拖拉机生产制造厂,哪有那么容易过时”。

“还真是的啊,我说老丁,你这是要重新工作了吧”。

“只要还需要我工作,我为嘛不工作?说起这拖拉机制造,还真没什么人比我懂的多”。

“你重新工作了,孙子孙女你不管了,就我一个人带孩子”?

“过去你也不是一个人带俩孩子吗?那时候你还上班”。

“你个老东西,你可真会说,介不是还累我这一个人嘛”。

老丁出现在直沽市政府大院里,这个和市委仅一街之隔的大院子,已经成了“人才招聘中心”。相当多有一技之长却枯守家中的人来报名,有年轻人,也有和老丁一样的退休后试图发挥余热的老年人,其中就有他在公园认识的,和他同龄的、原来是收音机厂技术大拿的老杨头。

六个月后,老丁重新上岗工作,成为直沽市第一拖拉机制造厂的首任厂长兼总工程师,同时还带了几十个大学生徒弟,老丁一直工作了十年,才放心的再次退休,把拖拉机制造厂交给了下一代比他水平还好的下一任厂长。

老杨头当然也被重新安置,准备利用电子厂设备,重新生产各种型号的收音机,未来的客户就是大隋帝国的古人。

而老丁的老伴王大妈,也重新工作,给两个孙子孙女当大保姆,而且无怨无悔。

在直沽市,像老丁、王大妈这样的人很多,不仅仅贡献了技术资料,还贡献了自己整个人。

很多人都在忙碌,也有很多人闲的发疯,比如吴小夏,现在就是闲的发疯的人。

吴小夏从来没有被谁如此这般限制过自由。宾馆的一个普通标准间,对外销售价格不会超过三百元,吴小夏在这里已经生存了八天。

刚开始还好,吃了睡,睡了吃,顺便养自己腿上的伤,然后就是隔着门回复警察的问话。

昨天开始,吴小夏发现腿上的伤口已经不影响他活动了,他才感觉到失去自由有多痛苦。

每天孟娜都来看他,当然不能见面,只是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隔着窗子,又不好意思大声的说些亲热的话,就这么默默的互相看着。

每天晚上,孟娜都给吴小夏打电话,说些不着田地的话,互相安慰着,互相鼓励着。

孟娜的脚扭伤的很严重,伤筋动骨一百天,想要彻底养好,还需要一段时间。反正两个人不上班,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对方身上。

两个人偏偏又都没谈过恋爱,很多话都闷在心里,不好意思轻易说出来。

按照规定,吴小夏改造再隔离六天,然后还要去公安局做笔录,如果确定是正当防卫,可能就释放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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