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解决方案(上)

统计局长陆菲是个四十八岁的女同志,祖籍在广东,为人严谨,待人温和。陆菲用清脆的声音说出了一连串的数字,然后又特意提醒到了水源和耕地等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总得来说,维持目前居民生活没有问题,但是不能持久,主要是电力供应缺口,发电就需要蒸汽轮机,需要更高级的合金钢,需要建造发电厂。需要冶炼特种钢的原料现在有一些,但是维持不了多久。

听完统计报告,看着手里的数据资料,耿书记和应急委员会所有人都叹了一口气。

不能不说直沽市家底很厚,厚到了物资最少能维持住一千多万人口短时间内的消耗。但是家底直沽市的家底又很薄,薄到了很多种物资只能维持半年时间,甚至只能维持两个月。

比如钢铁,比如纺织品,这些物资仅靠直沽市,几年也消耗不掉多少。再比如说粮食,足够全市消耗七年左右。

但是很多东西用不上,还比如说钢铁吧,几百万吨钢铁大多是囤积在港口等待出口的高附加值钢铁,比如汽车用薄板,家用电器制造用钢板,电工用钢材。现在直沽市已经存在的汽车、家电都用不完,再生产更多的白送人?每家屋里摆满冰箱,院子里停满小汽车?这不是听***相声时候吧。

再比如说粮食,足够吃七年的,可是,粮食真的能储存七年吗?在现代社会,一般三年以上的粮食都会最终变成饲料或者用来酿酒,真的把粮食存七年?估计只能做成饲料出售。

还有纺织业和成衣加工业,直沽市几十年以来都是以纺织业闻名于世的,现存的纺织品仅仅依靠直沽市自身消耗,最少也能够用十五年。而且很多都是用来出口创汇的,现在变成创伤了。

成衣加工业更是重灾区,太多的服装加工厂都没有自主品牌,完全是依靠贴牌、代加工存活,而且利润率非常低,加工出来的各种成衣,足够全市正常消耗三年以上。

还有更让人头疼的化工产品,原来都是全国销售或者卖给洋鬼子的,现在光靠这一千多万人口,要消耗掉这么多牙膏、香皂、肥皂、洗衣粉、洗发液、化妆品?没有十几年是无解的。

让人头疼的还有这么大面积的停工停产,好多企业职工无事可做,时间短了还行,时间长了非出问题不可,国人就这样,人一闲下来就爱没事找事儿的瞎扯淡,干一些无法无天的事儿。

“我说一下我的想法,就目前直沽市的物资储备情况来看,最急需解决的就是粮食。粮食不管存在什么地方,都有保质期的。过了保质期,表面上看再怎么没问题的粮食也只能当饲料。

但是,现在粮食库存太大了,大到就算明天全市人民都不种地了,全在家晒太阳,吹牛打屁喝酒闲逛,现存粮库的粮食足够吃七年多的。明年不种地不行,不但要种,而且还要尽可能多的把周围荒地荒原杂树林尽可能多的变成耕地。

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就算是最后粮食都变成饲料,腐烂变成肥料,还是要多种粮食。家中有粮,心中不慌。只是在种植面积,种植结构上要有变化,总不能家里存着750万吨玉米,还继续大面积种玉米吧?多种一些更需要的农作物不香吗?比如甜菜、花生什么的”。

常务副市长赵长虹已经临近退休年龄了,他最担心的就是直沽市的粮食不够吃,表面上有国家直属粮库巨大的库存,可是,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粮食有多少都不嫌多。

“我建议我们拿出粮食来,开始救济周围百姓,人口对我们来说,比粮食更重要”。政法委书记梁博达更关心的是人口。

“救助古人是肯定要做的,但是现在我们自身都不稳定,外部存在着严重的生命健康威胁,现在谈救济百姓,还是太早了一点。最多也就是我们周围的,力所能及的救助”。

市委秘书长严冬是市委的大管家,这些日子,操心费力,忙的已经脚不沾地了。他更关心的是直沽市的安全,这是所有直沽市市民最关心的话题。

“钢材生产也要尽快转型,不要再生产什么汽车用、家电用刚才了,要生产盘条、螺纹钢等建筑钢材,另外,咱尽可能的压缩产能,生产规模越小越好”。

“化工企业同样也要压缩产能,不能这边生产着,那边积压着”。

“各种养殖场、蔬菜大棚,还是要尽可能保持电力供应,这可是关系到市民的菜篮子,至关重要”。

临海钢铁公司虽然是民营企业,但是董事长霍金贵却很敏感,他认为,自己这个钢铁公司,很可能要被政府收回。因为,钢铁,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社会都是战略物资。作为直沽市最大的钢铁公司,极具战略性的钢铁企业,直沽市政府没理由让私人掌控。

现在钢铁企业因为受制足电力供应,基本上是停产状态,如果真的被政府收回,自己也没话说,毕竟,两万多职工要由政府安置,自己可就没什么负担了。

他提出的建议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现实就是这样,想不停产也不行了,原材料、终端产品的市场、电力供应等等都消失了,不停工又能怎么办?

会议进入了解决实际问题的阶段,这一段时间以来,这种解决实际问题的会议开了很多,一般就是从应急委员会的委员中,挑出来几十个专业人员和相关人员,会议室通过开会的方式,群策群力,基本都能解决问题。今天也不例外,只是今天的决议关系到直沽市未来的整体发展,相对来说比较重要。

更重要的是,这种关系到直沽市未来发展的会议,让应急委员会的人参加进来是不是合适?

直沽市委原有11个常委,这11人当中,因为专业原因,并没有全部进入应急委员会,而是由一些“社会精英”进入了应急委员会。

那么问题来了,关系到未来发展,是由应急委员会决策呢?还是又市委常委会决策呢?

这是原则问题,同样也关系到未来的体制问题。

耿建军是啥人物?是进了局的副国级领导,啥看不透?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每个同志的意见我们都要考虑全面,最后才能解决”。

耿建军毫不犹豫的宣布散会,这意味着什么?最少意味着今天这个“家底汇报”会议产生的决策,不是在座的这些人能决定的。

那么由谁来决定呢?

当然是市委常委会,这毫无疑问,毕竟市委常委会才是直沽市的最高决策机构。

有问题当然要解决问题,由政府来解决问题,这是正常程序。

大天朝的行政能力没有什么大问题,虽然也拖沓,效率也不太高,但是比洋鬼子白皮猪的效率高了不知多少倍。

白皮猪的一个问题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解决不了。漂亮国枪支泛滥,每年死于枪杀的三万多人,几任总统十几年也没能力解决,还说啥持枪滋由。屁话,都满大街持枪了,还特么的有滋由吗?想滋由你得开坦克上街,强烈期盼漂亮国白皮全员开着坦克买可乐。

直沽市面临的问题很紧迫,所以解决问题的速度很快。

开会,还是要开会,不要说什么我党会多,不开会能集思广益解决问题吗?

仅仅三天后,根据直沽市的实际情况,就出台了新的一些决策。

新决策由谁制定的,毫无疑问,由市委常委会制定决策的。

第一,钢铁公司除了市区供暖配套企业继续小规模生产建筑用钢材外,其他企业一律停工待产。

第二,化工企业除了保证制药厂供应外,其他一律停工待产,小规模生产日用化工产品。

第三,纺织企业、服装加工业,除了保证本市订单外,其他暂时停工待产。

第四,铸造厂一律停工待产,电炉可以完成市内订单。

第五,机械加工企业只允许最大的机械厂压缩百分之八十产能后停工待产。

第六,造船厂等一律停工停产,只允许生产远洋渔船。汽车制造、飞机制造,电子制造等一律停工待产。

第七,玻璃、水泥等建材生产企业允许满负荷生产。

第八,油田、盐场、石油化工企业允许满负荷生产。

第九,制药企业压缩产能百分之五十生产。

这么大规模的停工待产,直沽市政府的压力山大,又不得不这样选择。

直沽是外贸型城市,同时轻工业,尤其是纺织业比较发达。纺织企业是国内最顶级的,尤其是化纤面料,放在隋末那就是逆天的存在。就是在现代社会,也是世界顶级的化纤面料。但是,库存太多,必须先停工。

至于服装加工企业,选择两家有自主品牌的企业,压缩百分之八十产能,满足直沽市内部需求外,其他一律停产。

化工业也算是能在国际排前几名的,而且生物制药这个行业依赖化工产业。而常用药必须维持生产,还要进行疫苗的研发或者复制,所以化工企业再怎么产品积压,还是要允许部分开工。

直沽市钢铁业不多,规模也不是很大,但是技术水平和设备却非常先进的。至于那些铸造厂的电弧炉,妥妥的就是金手指般存在。但是,就是不考虑原材料和销路,仅仅是电力供应就不能让人接受。钢铁冶炼,在任何国家都是消耗电力的大户。所以除了给市区供暖的钢铁企业,其他必须停产。就是维持生产的,也是小规模的生产建筑用钢材。

造船业虽然不能建造十万吨以上的大货轮,小一点的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真用不到啥货轮,现有的货轮都没地方停放,所以必须停产,封存技术。但是还是要大量生产先进的远洋渔船,培训技术、交流积累经验、训练工人的工作不能停,不远的将来,造十万吨以上级别的大船,根本就是能很轻松实现的目标。

水泥,玻璃,这些都是建筑材料,现在正大规模的建造房屋呢,必须保证满负荷生产。

但是,水泥、玻璃和其他建筑材料生产行业,都属于高污染行业,如果有可能,将来还是要向外转移。炼焦、钢铁行业同样如此。

汽车制造、飞机制造,电子制造、呵呵,这就有些扯淡了。

直沽市的飞机制造业就是其实就是飞机组装,全世界的采购零件,说白了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代工。库存零件能生产多少?就算生产出来也暂时用不上啊。就这么大的面积,开车一天能跑一圈,非要弄个飞机玩?还是统统封存吧,保留技术就行了。

电子制造厂同样是全世界采购,芯片能自产中低端的,高端的呢?社会上的电脑,未来十来年内不会出问题,至于现存零部件,尤其是一些不能自产的高端,先封存,留给关键的地方使用,至于你家电脑不能玩大型游戏了,那没办法,离散是玩游戏,楼下踢毽子、跳房子也是游戏,去玩那个吧,还能省电。

市民电脑坏了怎么办?当然凉拌,自己想想办法解决,没有零件修复,那市政府管不着,一直到直沽市自己能生产所有零件。

汽车制造业,完全自产没问题,关键是现在缺油料,汽车有多少都没用。再说,港口仓库,免税区汽车更是堆积如山,还是保存技术,暂时封存吧。

粮食倒是有很多很多,这不能都放着变成饲料,变成肥料吧。全部酿酒、制作酒精、做副食品,制作成大酱、酱油、醋!那也消耗不太多少粮食。全部都真空包装倒是能延长保质期,但是全部真空包装,工作量也太大了,根本就不现实。

看样子用粮食救济隋末百姓的建议是可以执行的,只是要掌握好细节,用来救济隋末百姓还是没问题的。

直沽市还有很多不能自己生产又不能或缺的,比如茶叶,这东西主产地在江南,福建,最近的产地也是也在河南,将来肯定要过相当长的喝白开水的日子了,而且喝白开水的日子不会短。

还有一些水果。荔枝,杨桃,榴莲,香蕉等,短时间内也没有,甚至有些现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没有,需要大量的时间培育的。

另外就是有几种香料,比如桂皮,肉蔻等,这在北方是不生长的。

比较艰难的一个产业就是中药材,以前中药材都是全国采购的,甚至世界采购,现在没有了全国采购的途径,原料供应肯定要出问题。依靠种植一部分中药材也无法解决根本上的问题,毕竟很多中药材生长在南方,甚至在国外。比如藏红花,这东西原生在阿富汗,现在还没有流入中原。

水源的问题现在倒不是主要问题了,虽然输水管道还在紧张的施工中,但是经过反复考察,发现子牙河和原时空完全是两回事儿,水质不但一流,流量也足够用,即便现在是枯水期,流量仍然足够直沽市满负荷使用。

但是仅仅依靠一条子牙河是不够的,必须要有另外的水源地作为备用,确保供水安全。这需要时间去寻找考察,现在的地形和1400年后有很大区别,必须实地考察后才能确定备用水源地。

关系到国计民生的事情很多,比如通讯网络问题。直沽市原有三大通讯运营商,现在勉强能维持5G网络正常运转。

直沽市本身就是通讯器材生产制造比较强大的城市,硬件维持没有问题,能生产全部分硬件设备,也不缺乏这个方面的技术,再加上有备用零部件,维持几十年没有问题。

难点是网络问题,勉强维持可以,但是长期来看就是条断头路。软件这部分,很多原来的网站、公众号、app等都断了网络,无法登陆。要想恢复到原来那种随意在网上自由自在游荡的日子,没有几年、十几年的时间很难恢复到原来状态。

不过电话业务不受影响,不管是手机还是固定电话业务,都能正常顺畅的通话无障碍。

移动网络经过多方协调,也只恢复到正常使用几种即时通讯软件和支付软件的正常使用,其他一些软件,还要继续等待。

市政府关心的那些没有房子住的外来人员,直沽市辖区边缘搬迁人员的安置问题,采用的办法比较粗暴,但是还算人性化。

市政府就是征用了所有已经建好未入住的四千套住房,简单装修后,优先安置了失去了部分亲人的家庭和辖区边缘搬迁家庭。

但是缺口的八千多套房子不太好解决,直沽市直接从房管局调用了档案,首先对一户多房的房子强制性的“借用”,房子越多的越“优先”借用,直到满足缺口为止。

一千多万人口的直沽市闲置的房屋有多少,几万套总是有吧?有些郊区的房屋,闲置率甚至达到了百分七十,这都是市政府强制“借用”的重要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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