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收拢古人的开始(下)

那个抢鸡蛋的慧生聪也想留下来,但是现在不行,家里还有个瞎眼的老娘,还有个十多岁的小妹子,死的是自己的亲爹,不安排好老娘和妹子,真没法留下来。所以他说了自己的要求。

“大人,在下的家有瞎眼老母和年纪尚幼的妹妹,我想留下来,我不要粮食了,能不能帮我把老娘和幼妹接到此地?我家距此有三日半的路程,请大人帮忙,在下谢过”。

“这点儿小事儿,好说,愿意留下来的,明天一早就出发,带上足够的干粮,把你们的家眷,呃,还有这个慧生聪的老娘和幼妹一同接过来就是了,对了,别带什么东西,我们这啥都有,都发新的。另外,你们村里有活不下去的,愿意跟你们一起来这里吃饱饭的,你们都一起带回来,带回来的人越多,我给你们的奖赏越多,哪怕是路边快饿死的乞儿,不分男女,不分老幼,统统带回来,我们都给你们奖赏”。

王队长一点儿都不犹豫的说道,心里高兴坏了,完成任务是一个方面,能让更多的老百姓活下来是另外一方面。

酒喝了,饭吃了,然后全都醉倒了,48度宁河老窖不是盖的。走不了就不走了吧,明天再走一样的,还能多蹭两顿饭。

午饭后,最先找到张李旦的是跟他一起来的带孩子的女人。

“张家大哥,我…我也想留在这里的,这里是神仙住的地方吧?就是不知道神仙要不要我这带孩子的女人,张家大哥,一路上多有照顾,昨晚看你醉了,给你准备了一碗水,算是报答你对我们娘仨一路照顾吧。你再照顾我们娘仨一回,给神仙们求个情,别让我们走,我男人战死了,没了依靠,回家也是早晚饿死,我不想回去了,你看可行”。

古代社会,带孩子的女人很难单独活下来,家里没有男性劳动力,最少没法种田,没有任何收入,只能等死。

说啥娘家人?古代女人地位低下,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女人出嫁,一般娘家人不再过问。说啥婆家人?有男人在还行,婆家人肯定能互相帮衬,男人都死了,婆家人不但不帮,而且还会视守寡的女人为“不祥”,狠毒的婆家人甚至会卖掉儿媳妇儿。

张李旦汇报给王队长,当然马上同意了,但是不能露出心里的高兴来,还要很别扭的装成一副很勉强的样子。

另外的几个带孩子的女人马上也要求留下来,王队长也都很痛快地,又装作很勉强的同意了。

马上女人们带着孩子就搬到隔壁一个三层小楼里面。没过多久,小楼里就传出了小孩子们“人、口、手”的读书声,领读的还是一个声音比百灵鸟都好听的女人。

和这些因为“战死”而留下的孩子们一起读书的,还有大量各小分队巡逻执勤点附近的穷苦百姓,在武警、民兵不断的诱惑下,吃不饱饭的古人纷纷跑到了直沽市的“绿区”。

因为有未知病毒的可能,所以采用了严格的防疫措施,接触古人的所有人员,隔离服、手套、面罩等等必须是全套的,直到隔离满14天后才能有近距离接触,至于无障碍交流,必须要等天花疫苗复制出来后才有可能。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从各地收拢的人口总数达到了五千多人,而且人数还在增加。

各起义军也收拢人口,作为自己的战备力储存,但是起义军一般只收拢青壮年人口,对老弱病残是不管不顾的。

让古人老百姓看不懂的是,直沽市不管是男女老幼,只要还活着喘气的,统统都要,而且马上就能吃饱饭。

人口有了,孩子们的教育永远是第一位的,这是关系到未来的问题,必须马上立即跟上。

老师早就准备好了,直沽市随便抽调一些幼儿园阿姨水平的人都能胜任这个工作。

其实,就是这几个带孩子的女人不主动留下来,直沽市也要尽力劝说全把她们留在这里,让孩子免费识字读书这个诱惑在古代是无法估量的。至于给他们的粮食,算了,吃喝有人管,要啥粮食。王队长很觉得不好意思,请示一番,分别给了几个女人几张红票子,说是要保存好,以后用得上。

就这样,直沽市有了第一批“移民”,有了第一批古人小学生。孩子娘吧,也要扫盲,最少也要认识千八百汉字,最少也要会100以内的加减乘除吧。这不难,在现代教育体系下,半年之内很容易就能做到。

直沽市有了第一批移民。

随着第一批“移民”而来的,是一批又一批的直沽市附近的穷苦百姓。

有些人愿意直接被直沽市收拢,也有一些人不愿意,仍然每天都巡逻点“蹭饭”。

直沽市开始对附近穷苦百姓无限制的供应粮食,到小分队来“蹭饭”的人逐日增多,越来越多,慢慢的逐渐的有些人吃完后就不再离开,等着吃下一顿。

直沽市是需要这些人能参加到各工地的劳作中的,开始用“工钱”这一巨大诱惑留住这些人。

“河道挖泥,每天三顿饭管吃饱,每天中午有肉,给一身新衣服,工钱是每天五斤粮食,每干三天再给半斤盐”。

工头一嗓子,呼啦啦来了近五百人愿意去挖泥。

给啥工钱?直沽市本人又不铸造铜钱,只能用物资当钱。

每天五斤粮食,基本够一家人喝粥了,勉强能吃饱。再给半斤盐,这就是跟给钱一样。还给衣服?不给衣服只是管吃饱都愿意去,更何况还给肉吃,傻子才不去呢,最少能省下家里的粮食啊!

这还不算完,工头继续叫嚷着:“女人、老人、孩子、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活着的,我这都要,都一样给工钱。女人每天三斤粮食,老人孩子每天二斤,盐减半,都发新衣服,都给肉吃”。

得,所有吃不饱饭的人被一网打尽。而且这些人当天从工地回家后,第二天就带来了更多人,第三天开始成倍数的增加,第四天又是成倍,有些人把家里瞎眼的老娘都背到了工地,工头也照样管饭吃、给工钱。

“这些短毛还真有钱,连瞎眼的老人都能到工地吃饭,这短毛姥爷门是疯了吗?这得多少粮食才能够吃”。

没几天,更多的人就彻底不走了,直接住宿在了工地,因为工地上居然提供临时的住房,这些一排排整齐的、被工头叫做“临时板房”的房子,比自己家茅草屋要好很多,也温暖很多。

整洁的屋子,平坦的地板,洁白的墙壁,连窗户都是琉璃做成的,比地主家的房子都要豪华。自己这辈子能住上这样的房子算是没白活一回。

直沽市有能生产这种彩钢泡沫板房的工厂五十多家,经过整合后,优化成了六家,其中五家停工。如果这六家满负荷生产,一天能生产彩钢泡沫板房七百五十套。

工地上青壮男女当然要劳动,而孩子和老弱病残就不一样了,孩子们读书识字,老弱病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这东家是个大善人,工地上这么多人白吃饭不说,还给工钱,保佑东家发财”!

“还教孩子们识字呢,还不要钱,而且孩子们吃的东西也比咱们吃的好”。

“东家肯定有很多钱,也一定是个朝廷的大官儿,要不怎么这么多粮食让我们吃喝,粮食不说,就是这肉食,这一天就要吃掉多少?但愿东家万年平安”。

工地不远处,用几排更大的临时板房围起来一个大院子,临时板房充当教室,院子充当操场。房子里传来孩子们“啊、喔、鹅”的读书声,这又引起了工地上劳作百姓的注意。

“这东家的教书先生很奇怪,怎么读书还要学鸡鸭鹅的叫声,莫不是练习孩子们的嗓门,嗓门大了才能好好读书”?

“也没听说只有大嗓门才能读书吧,地主家的老公驴叫声大,也能读书吗”?

“你这就是抬杠,驴和人能一样比较吗?戏班子里的大鼓嗓门更大,也能读书吗”?

“孩子读书,不分男女,但是不再给工钱了,不过他们吃的饭食可是真好哇,每天一个大苹果,你是没见过,那个苹果,比孩子的脑袋都不小,但是不让带回家,只让在学校吃,说是怕父母跟孩子抢食。父母又如何能抢孩子的东西呢?不过,那大苹果,我是真想吃一口,最少也让我尝尝啥味道吧”!

“幸亏没让孩子带苹果回家,要不还真不够你吃的”!

劳作的百姓都都在议论孩子的事儿,毕竟自己家的孩子能读书了,将来就是读书人,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就因为工地这里能免费读书,更多的古人百姓来到了工地做工。

古代的读书识字,相当于现代社会的上学,在现代社会,上学是很自然的事儿,也是国家大事。但是在古代,历史上任何一个君王,都没把教育当成正经的大事,都是顺其自然的任其自然发展。而一般百姓要想读书,那是千难万难的。

隋唐时期,知识掌握在很少的一部分人手里,读书读书,首先要有书可读,但是,就是这个书,也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在现代印刷术出现之前,书的数量是极少的,就是在民国期间,因为书的数量少,也存在着借书读或者“抄书”。

一个人想要上学读书,高昂的学费就让你破产,再加上逢年过节的孝敬礼物,读书这种“高消费”的行为,绝不是普通百姓能承受的。

直沽市给孩子们提供良好的伙食,补充孩子们身体里严重缺乏的微量元素,增加孩子们的营养,和直沽市的中小学生待遇没有什么大区别。直沽市图的是什么?孩子是一个国家的未来,那么直沽市图的就是未来。

工地上的百姓羡慕孩子们吃的好,更羡慕孩子们有书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读书”这种事儿,突然就降临在这群被读书人成为“泥腿子、乡农”的普通百姓身上。

没几天,工地上就通知了,每天收工后,所有人以工地上的小队为单位,一个小队一间教室,所有人都要读书,而且还说这叫“扫盲”,为的是所有人不当“睁眼瞎”。

于是,这群“移民”们开始了自己的读书生涯,一直到他们能读书看报,能计算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为止,当然,大人读书是没有和小孩脑袋一般大的红苹果吃的。

工地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开始向其他工地分流,和张李旦他们一样,这是直沽市收拢过来的第一批“移民”。

而张李旦他们那一群留下的男人们,还是居住在原来的地方,只不过有几个人后半夜被带走了,是跟“和尚兵”一起走的,因为窦建德来了。

吴小夏在公安局待了不到三天,先是以正当防卫为自己辩护,这没有一点疑问瑕疵,有孟娜的证人,还有路边一个摄像头模糊的录像,再加上自己手机的录像,充分证明了自己是正当防卫。第二天甚至连正当防卫都不用证明了,死的是古人,没有一条法律说明杀死古人有罪,而且即便是古人,吴小夏也还是正当防卫。

吴小夏晃晃悠悠的出了公安局大门,就看见孟娜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俏生生的站在一辆红色小汽车旁看着他笑,而且笑得非常暧昧。最让他心动的眼睛都笑成了弯月形。

孟娜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吴小夏,同样一瘸一拐的吴小夏也走向了孟娜。孟娜张开双臂,一把

抱住吴小夏的脖子,把自己红艳艳的嘴唇印在了吴小夏的嘴唇上。

两个人热吻了足足五分钟,看得门口执勤的保安都觉得不好意思转过脸去。

孟娜松开双臂,突然又不好意思了。

“五哥,你可别笑话我,我这还没谈过恋爱呢”。

然后又凶巴巴的说:“那天的事儿,你要敢和别人说一个字,我就给你送进公安局一辈子不放你出来“。

又温柔的拉着吴小夏的手,“五哥,咱回家吧,外边怪冷的”。

吴小夏感觉孟娜的变化太快了,一会儿像个女王,一会儿又温柔的像温水,自己都快被整不会了。

“你能开车?你的脚不是伤的很严重吗”?

“傻子,我伤的是左脚好吧,开车用右脚就行了”。

车子在并没有多少汽车的马路上左拐右转,很快,吴小夏就发现汽车行进的方向不是回自己租房的那个小区。自己家孟娜是去过一次的,难道她不记得路瞎开?怎么也不至于方向都弄反了吧?

“娜娜,咱这是去哪?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不用担心,我不卖你,卖了你我还舍不得呢。有人要见你,不见都不行”。

吴小夏心里一哆嗦,“我去,这是要见家长的节奏,除了家长,没有谁是不见不行的。

汽车进入的这个小区绝非一般的小区,门口有武警值班,而且全都是别墅。在吴小夏的认知里,这里住的肯定是政府官员。因为他知道,再怎么有钱的富贵人家住的小区,也没有武警值班站岗的。

车停在一栋靠边的别墅前,下车,关车门。两个瘸子互相扶着走进了一楼大厅。

大厅的其实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客厅,一男一女并排站在客厅沙发前,看年龄大约四十多岁。女人皮肤白皙,保养的非常好,衣服也非常得体整洁。男人虽然不是很高大,但是却很有气势,让吴小夏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不怒自威”这个成语。

“小夏,这是我爸、我妈。爸爸、妈妈,这个就是吴小夏,你们可别难为他,他腿上的伤还没好呢”!

“叔叔好,阿姨好”!

“你就是小吴吧,我家娜娜可没少唠叨你,这次你又救了她,更是每天把你都挂在嘴边上了。絮絮叨叨的快烦死我们老两口了”。颇显得慈祥的女人说着话,顺便还使劲把还扶在吴小夏胳膊上的孟娜拉过去。

“小吴啊,你腿上有伤,快坐下说话”。中年男人话说的虽然很客气,却不容置疑。

“中午就在这吃饭,我和娜娜准备准备,不用客气,拿这当自己家一样就行。”说完,女人拉着孟娜走了,客厅里就剩下吴小夏和很有气度威严的中年男人。

“小吴啊,娜娜跟我说了你们的事儿。她跟着你实习的时候呢,就没完没了的总是说起你,那时候就感觉这孩子喜欢你,我们也没当一回事。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在最危难的时刻你没有抛下她独自逃跑,这品质我们感觉得到,你是个优秀的青年人,难得。你这行为也是典型的见义勇为,市委市政府将来一定要表彰你的。也是因为这个,娜娜回家后直接跟我们说爱上你了,拿刀都砍不开,还说你也喜欢她。这我们也相信,涉世未深,英雄救美嘛,很容易让一个女孩子心动”。

中年男人没有任何难为吴小夏的意思,反而肯定了吴小夏是个好青年,值得孟娜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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