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郑家就传来阵阵悉悉索索的争吵声。
“刚去了趟村委会,听别人说,你干了件大事啊。”郑军雷看似平淡地说,实则内心十分复杂,五味杂陈。
王月英死死地盯住面前的这个男人,冷哼了一声,说道:“怎么?又有人说俺闲话?”
郑军雷看到她这么吊儿郎当的样子,突然就来了火气,厉声道:“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有人居然给咱说,看到你在石路口连同两个男的把一个丫头抬进了村,是吗?!”
“是又怎么样?不过是个丫头。呵...”王月英说着就准备离开。
“王月英,你给咱站住!”郑军雷把她拦在了门口,重重地关上了门。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的,违法的,你知不知道!”郑军雷的眉毛和额头的皱纹死死地拧在了一起,像是在努力拧干三四个叠在一起的毛巾。
女人忽然就“呼”地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你作为村长为咱家什么也干不了...咱儿子六岁那年跌入了急流中,被那该死的石头撞坏了脑子...呜呜呜..明明是几个娃子一起去的啊,为什么偏偏是他掉下去...他们都撒谎,没得一个好的!你只是协调,协调...什么也做不了...呜呜呜...”王月英眼里的泪水一股一股地涌出,几根头发无趣地贴在她的脸上,浑身像是被雨淋过一般,特别狼狈。
郑军雷一下子哽咽住了,他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于她而言,他确实是个没用的男人,他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女人断断续续地继续说道:“咱儿子被人嘲笑,被人欺负,打骂...你顾全大局,你能耐!拿着钱不是为了咱儿子治好这该死的病...呜呜呜...非要花到什么修缮上...最近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鬼玩意儿,还整宿整宿的不回家...呜呜呜...”
“咱儿子都快三十岁了,还讨不到媳妇儿...将来咱要是不在了,没得个老婆孩子,谁管他死活啊...呜呜呜...谁管他死活...啊啊啊哇哇啊...”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四处奔走着,回荡着...捶打着坑坑洼洼的黑黄白墙,整个房子好似成为了人间最悲戚之地。
郑军雷蹲了下来,抱住了不停颤抖的她,任她捶打,夫妻俩个个哭成了泪人。
过了好一会儿,悲鸣曲终是演奏到了末尾处,王月英抹了抹泪,说道:“你要告我吗?你去告吧,反正俺是不会放这个丫头走的!”
“星星就要回来了。”郑军雷轻轻地说道,生怕她又不受控制地发作爆哭。
“他回来了又怎么样?你也是狠心,从小就把他送到他姑妈家,将来能指望他来照顾咱吗?!”王月英想了想,又说:“还是说怕他发现?在竹林深处呢,他找不到的,再说他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能懂什么,呵呵...”
“月英你...算了..唉...”郑军雷把她扶到了座椅上,回到卧室,不一会儿就走出来,拿着包,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早上送饭的时候,林灿说她头晕,背后鼓了个大包,老太婆算是有点良心,立马就给她送来了一些草药。林灿又抱怨链子太短,她无法活动,老太婆还算是好说话的,给她加长了链子,可是趁她没意识时换上的,并且连门都够不着。林灿接着说晚上冷,这老太婆还真给她送来了棉被...看来真的想感化她,让她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儿媳妇儿。
可林灿不想认命啊,她想逃,抓住一切机会地...拼命地逃出这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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