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地下一层，每月一次会有大型拍卖，不拍卖时就是集市，像今天。”苏止楠指了指拥挤的人流，以及不远处的竞技台，“要是出价一样就要下生死状，通过决斗赢得商品的购买权。”
“所以，真的有可能死？”叶瞳问。
苏止楠咬着食指思考了一阵:“嗯，不过不多的。”
叶瞳看了一眼竞技台，淡淡的红纹让她有些发怵。
苏止楠领着她向前走：“左边两个门是赌场和夜店，右边是乱尘轩和帝慵阁，就是……俗话说的青楼啦。只不过，乱尘轩的服务对象是女子。怎么样，心动么？”
“有点惊讶。”叶瞳歪头一笑，“民风还真是开放呢。”
所以沈澈那个人其实是很有经验的？叶瞳眯起眼。
“哦对了，因为这几个都是隐秘场所而且容易结仇，进去的话可以选择穿袍子戴面具，更衣间里都有。”
“所以鱼灼呢？”叶瞳忽然想起来。
苏止楠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调整过来：“啊，我方才让她等着的，可能自己去玩了吧。这么大也不好找啊，真是的……”
叶瞳的目光在人流中穿梭。眼花缭乱了几分钟后终于放弃。
苏止楠在身后推她，语气中充满期待：“我一直想见识一下夜店，刚好你陪我，好不好？”
没等叶瞳开口拒绝，已经被推到了一个隔间。
开学第一天晚上就去逛夜店啊。叶瞳揉了揉眉心。就是这种感觉，心里明明知道这样不好、这样不对，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就像那时……是么，都快忘记我已经坏掉了，那就放任自己堕落好了。夜店倒是很适合妓女这个词。
她忽然笑。
戴上面具推开门。嘈杂的音乐先一步涌进耳蜗，紧接着是人们的歌唱与笑语，混杂着玻璃杯撞击的破碎感。视觉刹那间被夺走，两秒后恢复，仅剩霓虹斑斓。
这才是俗世啊。
落座即有人递来酒水，穿着黑衣不戴面具的男子问：“两位有男伴么？”
“没有。”苏止楠实话实话。
那男子闻言立刻就坐：“夜店这么危险的地方没有男生陪着很不方便的。”
“看来你很空啊。”叶瞳佯装喝酒，实际上一口未饮。
“我很忙，”那人笑到，“但能陪二位我很荣幸。”
苏止楠嫣然一笑：“你好会说话啊。”
“那不知，能否见一见二位真容？”男子很快便暴露出目的。
苏止楠很大方地摘了面具，叶瞳略带迟疑，但还是顺从了女伴的决定。
这面具一摘，男子的目光一下子黏在了叶瞳脸上，让她很不舒服。只见他殷勤地又叫了酒：“这么漂亮的美女居然没在学院里碰见过，大为可惜！”
“是新生啦。”苏止楠红着脸掩嘴笑。
“新生啊。”男子眼中透露出一丝狼性。是啊，无依无靠并且一无所知的新生最好办了。
玻璃杯不断相撞，每一下都像是现实破碎的声音。在长久的闲聊与嘈杂的音乐中，大脑无可避免地变得混沌。
“小学妹，喝醉了？”在虚无的意识之海中，男子的声音像是嗡鸣。叶瞳强撑着理智，看见对方起身靠近，“那边的休息间有茶水，学长带你们去好不好啊？”
他要扶她，之间已经触碰到她的手臂。
恶心的感觉涌上心间，蔓延到喉管，整个人一下子不舒服起来。她真的不喜欢被人触碰。
“要乖啊。”男人笑着。
叶瞳知道自己有些醉了，略微的头昏没关系，她的心还是冷静的。无论喝多少酒，都有一个冷静的自己站在面具后面。
休息间是单人的，隐蔽性很好，发生什么也不会被人看见。男子将她推进去直接压在门上：“热不热，要不学长帮你把外套脱了。”
叶瞳心弦绷紧，一只手欲拒还迎地推他，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握住小刀：“不用啦。”
男子一听这软糯的语调，顿时收不住了。
然而刀片压上了他的脖颈。暧昧的气氛降至冰点。
“拿开。”叶瞳的声音清醒得让她自己都有些惊诧。
男子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学妹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误会学长了？”
“拿开。”她重复一遍，“我下手没有轻重。”
对方终于是屈服。
叶瞳夺门而出，然而下一秒那巨大的身躯便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掉了她手上的刀。他要把她拖回去！
感受着陌生的味道和体温逼近后背，叶瞳一阵毛骨悚然。千钧一发之际，肘关节用力地撞击那人的腹部，侥幸获得逃生时间。
她回到原位，一手戴上面具，一手要去掐醒苏止楠。
不等她下手苏止楠便醒了，一脸迷糊地问：“叶子，你刚才去哪了？”
叶子也是你能叫的？叶瞳心中暗想。
“走！”此刻也顾不得太多了，她主动拉起她快速出去。
身后那男子已然追了出来，还多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帮手。
“追！”方才那个谈笑风生彬彬有礼的学长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欲望控制的衣冠禽兽，“我就不信今天办不了这两个小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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