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歌的茶亭,设在官道旁,每日来往商队络绎不绝。虽是卖些散茶,可一月下来也赚了些钱。于是庄内人纷纷效仿,不足半月,大大小小的茶庵星罗棋布。更有甚者,还起了炉灶,卖起了简单的吃食。面对一众的商业对手,宋昭歌到也不恼。正是因为做生意的人多了,这一片有了名气,来来往往的过路人都来此歇脚。她赚的反而比平时多了。
她还是跟往常一样,上午卖茶,下午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在晚一点,就去找陈老爷子学习岐黄之术。这日,她刚刚卖完今日的茶水,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一辆精美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前的马夫喊了声:“这位姑娘,清茶两盏,谢谢。”
她擦拭着手中的茶壶,抬头冲着马车的方向高声回了句:“客官,打烊了。”车夫不在说话而车内有个熟悉的声音接了句:“姑娘这么早便不卖了,可是在偷懒。”只听见通的一声,她手中的茶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茶叶散落在脚边。她嘴唇张了张,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就楞在那里。这时,车夫走了过来,捡起了茶壶,放在桌上,低声说了句:“人多眼杂,公子在等你,上车吧。”宋昭歌扯了扯衣角,没有犹豫,疾步走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引入眼帘的果然是沈约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与以往不同的事,他瘦了很多,脸部线条越发明显,两鬓的骨头也凸了出来。宋昭歌看着沈约,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到是沈约,一把拉过了她,将她狠狠按在自己怀里,宋昭歌光滑的额头贴着沈约的下颚,二人就这么抱着,感受着属于彼此的温度。这些日子以来,沈约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还好,宋昭歌没有吃苦。他紧紧的抱着她,贪婪的嗅着宋昭歌身上的味道,他多么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过了良久,怀里的宋昭歌松开了他,缓缓地坐直了身子,开口询问:“你怎么来了,大娘子知道吗?”
沈约低了低头,回答她:“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你别担心。杨家三郎与我速来交好,是他替我打了圆场,我才得以脱身。”
宋昭歌看着他,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蒲团告诉我的,他与那日送你来的随车小厮吃酒,那小厮不胜酒力,不小心说出来的。”
宋昭歌不在询问,只是摸了摸他的脸颊,轻轻地说了句:“约哥哥,你瘦了。”
沈约将那只手抓住,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回了她一句:“许是相思病吧。”
他的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宋昭歌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抽回那支手,另一只手也握成了拳。垂下脑袋不在看他。朱唇微微移动,轻轻咬住了下唇。看着宋昭歌这幅样子,沈约也不逗她了。只是重新把她拉入怀里,他这次的动作很温柔,就像对待一件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半晌,才在她耳边说起了话:“过往种种,都怪我太年轻,才导致你我相隔更远。如今,我已醒悟,不会跟从前一样,把我们的未来交到别人手里,我定会用自己的能力,创造属于我们的家,让别人再也不敢轻视你。”说完,还在宋昭歌的额头烙下一吻。不知怎么,听了他的话,宋昭歌异常的安心,只重重的点了点头。两人又在车内温存了一会儿,宋昭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恋恋不舍的送走了沈约。
回到茅屋,孩子们都已经到了,十几个孩子齐刷刷的站在屋外。见宋昭歌满面春色的回来了,孩子们都涌了上来。
有个孩子问了句“宋姐姐,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被什么好玩的绊住了脚?”有人答:“我知道,宋姐姐定时今日多赚了茶钱,才如此开心,我说的对不对啊姐姐。”
宋昭歌轻柔地捏了捏那小娃的脸,说:“对,子善说的对,宋姐姐今日多赚了茶钱,一会给你们一人一块鲜花饼可好。”
孩子们都七嘴八舌的嚷道:“好。”宋昭歌摸了摸前排小孩的脑袋说:“好了,都去坐好吧!”孩子们便席地坐在了桃树下。
“今日不交大家写字了,我叫大家读诗吧。”
下面一片整齐的回复“好!”
“我今天要教大家的是前唐诗人,李商隐的诗,诗名为《无题》。”说完便自顾自的吟诵了起来:“相见时难别亦难,春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孩子们就这么坐在树下,一起读着这首诗,虽然桃花已经开尽,可桃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画出一道道属于风的形态,此情此景,也别有一番风味,我想,不管以后这群孩子长大所从何事,都不会忘记与宋昭歌共同度过这段的时光。
几个时辰之后,太阳已落到山腰,农户们纷纷扛着锄头往家赶,孩子们也带着手里的鲜花饼辞别宋昭歌,各自归家去了。张家老伯为感谢宋昭歌对自己孙儿的教导,还特意送来了今日新钓的一尾鲜鱼。陈郎中被外庄人请去问诊了,宋昭歌就把鱼做了成鱼羹,给陈老太太送去。又陪着陈老太太说了好一会话,天色将暗才回去了。
她正准备推开房门,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跟着陈郎中学了这么久,她可以清楚的分辨出:“这是人血的味道。”仔细一瞧,原本紧闭的房门如今开了一条缝,她没在继续打开它,正打算悄悄退出去。忽然,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那人是使了力气的,宋昭歌脖子上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她被忽如其来的痛感刺的倒吸一口凉气,但她没顾上疼痛,身后的人就用清冷的嗓音说了句:“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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