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京城血案

宋昭歌听出了那人的声音带着隐忍。她强忍疼痛,对着身后之人说:“我不会喊的,你受伤了我可以帮你。”但身后的男子没有要放了她的意思,宋昭歌可以感觉到他气息紊乱,虽然男子没有放下手中的短刀,但握刀的那只手不在那么用力,他贴在宋昭歌的耳边说了一句“我凭什么相信你?”

宋昭歌也猜出了男子十之八九不会伤她性命。冷静了下来回答他:“你伤势不轻,还中了毒,若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多久,大不了我们一起死,你现在放了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男子听了,放下短刀,嘱咐到:“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

刀刃终于离开了宋昭歌的脖子,她松了口气,身后的男子体力不支,捂着胸前的伤口倒了下去,宋昭歌赶忙接住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扶入室内。放在了自己的榻上 ,她伸出两只手摸索到桌前点燃了蜡烛,屋内亮了起来,她才看清了刚刚挟持自己的男人,他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但身材高大,身着玄色衣衫,衣服上没有别的修饰,可袖口上绣的却是金线,腰间挂着的玉佩价值连城,一看就是有钱的主,绝不可能是什么山间盗匪。男子嘴唇煞白,明显是失血过多。身上衣服破烂还有多处剑伤,头发也十分凌乱。可值得一提的是男子的脸却长得十分的精致。仿佛是哪位能工巧匠雕刻出来的人一样,剑眉星目,棱角分明。长相上可以说跟沈月不相上下,可他的帅是凌厉的,带着攻击性的。沈约给人的感觉则是儒雅的翩翩少年郎。

看宋昭歌一直盯着自己,那男子不耐烦地说道:“我最讨厌被女人盯着看了,你若再不救我,我们就一起死吧!”

宋昭歌麻利地翻出了陈郎中给她的药箱。几步来到床前,掏出药箱中的小刀,在蜡烛上烤了烤对男子说:“我学艺不精,你忍着点儿疼。”说完,一把撕开男子胸前的衣服 ,将胸前浸了毒药的肉剜了出来。男子闷哼一声,皱着眉头咬紧牙关,表情十分痛苦却一声不吭,宋昭歌到佩服起了他。

“为何你全身都有剑伤,却只有这块儿中了毒。”

那男子没有回答,只说:“你只管治就好,别那么多废话。”

即使饶有脾气的宋昭歌也生起气了,手上的动作重了几分,分辨道:“你大半夜出现在我家,划伤了我,我也不曾怪罪,还好心好意的为你整治。你竟还如此态度,真是狗咬吕洞宾。”

那男子,沉默片刻。回答到:“别处的伤是打斗中留的,而胸口这一剑,是被我曾经最心爱的女人刺的。”听了他的回答,宋昭歌不再说话。

剜肉的痛觉使得男子的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紧紧握住的双手骨节发白,他费力的问宋昭歌:“你刚刚怎么知道我中了毒?”

宋昭歌白了他一眼回答:“你的血成赤色,就算我未曾习过医道,也能知道。。”

男子轻笑,又追问了一句:“刀刃都抵在了你脖子上,你还有功夫去看我的血是什么颜色?”

宋昭歌拿出箱子里的金疮药,洒在男子伤口上,慢悠悠的回答:“那你不还没杀了我嘛,我总得自己想办法求生吧!”上了药粉,她拿过男子衣服,掀开内衬,‘刺啦’一声,撕了布条下来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

男子伤势过重,宋昭歌又是第一次给人整治,心里实在没底就对他说:“你先在这住下吧,我学习医术没有多久,不确定你会不会死,等我师父回来再让他为你好好治疗。”

说完去厨房拿了一块鲜花饼扔给他,说“这个给你,吃了补充补充体力。”

男人接过糕饼,闻了闻,就小口吃了起来,没再说话。宋昭歌拿过药箱,移到了桌前开始处理自己脖子上的伤疤。她对着铜镜仔仔细细的看着,刀口到是不深,但毕竟颈部皮肤娇嫩,受不了创伤,她只好在心中默默祈求:“千万不要留疤。”床上的人一边吃一边看着她的动作,宋昭歌感受到那道炽热的目光,就转过了头,刚刚好对上男子那仿佛要把人看穿了一般的眼神,那目光,让她十分不自在,甚至让人背后发凉。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没好气的对着他说:“我也最讨厌被男子盯着看了,你不知道这样很失态的吗?”

男子沉默着收回了目光,靠着床头,闭眼睡了过去。

宋昭歌看着屋内仅有的一张小床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霸占了。心中郁闷的要死,可又能怎么办,自己总不能和一个病人计较吧,正想着,脖子上的痛意传来提醒她,现在自己也是个病人。她又连忙按照陈郎中教的给自己上了药。

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她把药箱收拾好,准备趴桌子上对付一晚,瞥见床上的男子睡姿不佳,怕他不小心压着伤口。宋昭歌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好人做到底了 ,干脆帮他调整调整睡姿。她蹑手蹑脚的向床边走去,生怕吵醒了男人。

不曾想离那男人还有半尺之时,他猛然惊醒,摸出了腰间的短刀 ,一脸警觉地看着宋昭歌问:“你又想干什么?”宋昭歌实在没了耐心,也不再解释,只上前帮他调整了姿势,就拂袖回到桌前趴着睡下了。男子看着她那赌气般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竟被这个陌生的女人给逗笑了。他知道女人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也沉沉睡去了。

——

另一边,汴京城中大乱,开封府的衙役将清风楼围了个水泄不通,仵作正在里面验尸。自从免了宵禁之后,即使夜晚,汴京城中那也是热闹非凡。一听说出了命案,百姓们都蜂拥而至。在清风楼外,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这死的是什么人啊。”

“哎哟,您还不知道吧,死的这位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安和郡主家的三公子。而且跟着三公子的随从都被杀了,要知道,郡主家的护院,武力可都是不浅的,真不知道她家是得罪了什么高人。这么多人保护,三公子竟被一剑封了喉。”

“安和郡主的儿子,这......怎么会是他,谁家敢得罪郡主家啊!这郡主家的公子,怎么会大半夜殒命于这种地方啊!”

另外一人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悄悄和跟前人耳语:“还能为什么,郡主家的三公子,被宠的无法无天,喝酒狎妓,欺压百姓,从小就是花丛里的浪子,大晚上来此,那必是游仙窟的。”

跟前人一听来了兴致,追问到:“哦?不知是哪位女校书。”

那人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并不是什么勾栏女子,而是教坊司花魁,温闻溪。已被刑部的人押走了。”

旁边的人都惊愕的叫出了声:“温闻溪!”“温闻溪!”“竟是她。”

那人叹了口气继续说:“哎,可惜这个·温小娘子了,刑部的大牢,怕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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