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景秀迷迷糊糊地醒来她看见自己孩子趴在她的身边睡着了。
她以为昨夜她就要离开这孩子去了,没想到她还是挺过了昨夜。
当她看见炭盆时一愣,按理说这里的太监宫女都不想让他们活,怎么会好心送来碳火?
还有自己身上的棉衣,这孩子。
“娘,你醒了。”
“快把你的衣服穿上,冷着你了,看看你的脸……”景秀连忙把棉衣披在宫汀寒的身上,看着她的儿子脸色白青心疼道,“娘死了就死了,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反正她的身子弱,不能拖累寒儿。
“娘,别说这些。”
“您一定会好起来的,等我有一天出了这个皇宫,我一定找神医替你治病。”宫汀寒温顺道,他穿好棉衣。
景秀笑了笑,出皇宫是她的痴望。
“寒儿,你这炭盆哪里来的?”景秀疑惑地问,“他们会这么好心给你这么多碳?”
炭盆处还有一堆黑漆漆的煤炭。
“遇见了一个好心的公公,是他给的。”宫汀寒顿了顿,他低着眉看向别处。
“七殿下可在此处?”门外尖细的嗓音让景秀慌张不安,景秀明亮的眼眸看着宫汀寒,她忐忑不安道:“谁会来找你?寒儿,别去。”
景秀怕极了,她死死地拽住宫汀寒的胳膊,脸色苍白。
“七殿下可在此处?”
声音越来越近,景秀虚弱地站起身挡在宫汀寒的身前。
自从她被景平帝强暴之后被关在这凄冷的冷宫之中,独自一人把宫汀寒生了下来。
“七殿下。”门被一个穿着华丽的老太监打开。
随老太监进来的还有一大群宫女侍卫。
“公公?”
景秀认得进来的老太监,这是景平帝身边的人。
陛下为什么要找寒儿?
李昌看都不看一眼景秀,他怪声怪气道:“将七殿下带走!”
侍卫听从李昌的指示上前把宫汀寒从景秀身后拽了出来。
景秀顾不得那么多,她上前扑在自己孩子的身上,死死抓住宫汀寒瘦弱的腰:“别抢走我的孩子,这些年来我和寒儿从没做错过什么,难道你们还不肯放过寒儿吗?你们要带他去哪?”
景秀根本不知道京城已经发生了变化,也不会知道宫汀寒是景平帝唯一一个没有缺胳膊断腿的孩子。
景秀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宫汀寒看着景秀,一双眼睛十分平静,里面似有深沉蔓延。
他极其平静道:“我一会儿就会回来,你要等我回来。”
“娘,放手吧。”
景秀渐渐松开了手,她怔怔地看着她的孩子被李昌带走。
她的寒儿。
走在半路的李昌停下脚步,他看着这个低眉顺眼的宫汀寒有点于心不忍,那个女人怪可怜的。
“你去跟景秀说说。”李昌叫了一个宫女去向景秀解释宫汀寒要去哪。
“是,公公。”宫女回应,她回去差不多要一刻钟的样子。
……
“七殿下是去见陛下了,还请您不要多想。”宫女向坐在地上无声哭泣的景秀说道。
景秀听到后,她愣愣地看着宫女,是去见陛下了吗?
“谢谢,谢谢。”景秀向宫女轻声道谢,她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笑了。
这些年的苦日子总算熬过头了。
景秀把炭盆搬到床底下,她总感觉有一股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刚刚把炭盆和煤炭放在床底下后幽寒殿就闯进了侍卫。
“大人,你们这是?”景秀惊恐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侍卫。
领头的首领扫了扫房间,他脸上横肉随着他的动作甩来甩去,“有没有看见一个太监的尸体?”
景秀吓得退后几步,颤颤巍巍道:“没有,我没看见。”
什么尸体啊?
死人了?
死人了来这幽寒殿干什么?
领头的狠狠地皱了眉,厌恶地看了眼景秀。
“搜查幽寒殿!”
景秀蹲在床前,她颤抖地抱着双臂,眼睁睁地看着侍卫翻江倒海地翻东西。
“报道将军,没有尸体。”一小兵向领头的行了一个礼道。
“奇了怪了……”领头的奇怪地看了眼景秀,“去院子里看看!”
下了一夜的冰雹子,院子里的道路被冰渣子覆盖,树枝被压地抬不起头来。
目光所至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走,去别处搜查!”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侍卫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又急匆匆地去别处搜查了。
景秀在房间里蹲了一阵子,没有再听见那群人的声音后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拢了拢自己身上有些破旧的衣服走出了宫殿。
一阵冷风吹过来,景秀打了一个寒颤,她搓着手借此保持热量。
她看见有一个被冻在土里的铁铲子,景秀疑惑地走了过去。
铁铲所在地有一棵开的正盛的腊梅树,越是寒冷的地方这种花开的越盛,娇艳欲滴的梅花在枝丫上静静地绽放。
景秀把铁铲拿了起来,寒儿最喜欢挖东西了,这么重要的工具他怎么随便的放在这里?
不应该啊。
她看着被冰雹覆盖的地方和铁铲。
“景秀。”
梅树之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长身侧立,身姿修长。
容貌昳丽貌美,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冷眼看着景秀,身穿用金线编织花纹的红衣裳。
气质出尘又带点烟火。
“你是?”景秀喃喃道,她奇怪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幽寒殿的“男人”。
“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我名楚楚,太子一党已经垮台,景平帝其他的儿子不是死就是残,而你的儿**汀寒是他膝下唯一一个没有缺胳膊断腿的,宫汀寒一生的荣华富贵就靠你这个做娘的了……”
“若是想好了的话,就来楚府报上我的名字。”
景秀愣住了,她……
面前这人就是礼朝第一大宦官——楚楚。
楚楚?
景秀再看时腊梅树下已经没了楚楚的身影。
景秀摘过下一朵没有开花的花骨朵儿,未开的花骨朵儿被外面一层一层的包裹着。
景秀捏着花骨朵儿,她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
她寒儿的一生取决于她。
是时候该为寒儿做些什么了,当年她一个人把寒儿生下来后一点点地抚养他长大。
在这冷宫之中没有人会同情弱者,这些年她已经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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