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的一间牢房里,有一男子穿着白衣坐在乱草堆上,他面容平静。
地牢里的通风设备不好,掺杂着屎味尿味和其他难以入鼻的气味。
“太子,这地牢里你感觉如何?”楚楚出现在关着白衣男子的牢房前。
坐在杂草堆里的正是被废了的太子——宫听宁。
宫听宁长相俊美清秀,他和宫汀寒长得有几分相似。
从前高高在上的太子现如今成了阶下囚。
“楚楚,收手吧,一切还要的及。”白衣男子睁开眼,他悲声怜悯。
楚楚一身红衣,一如当年见她的时候。
“宫听宁,一切都已经晚了。”楚楚眼里悲喜莫辨,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修着金黄色龙纹图案的圣旨。
“太子品行不端,狼子野心,朕心痛不已,那日夜湖一游尽想杀父夺位,今废除东宫太子一位,三日后午时斩头。”楚楚的声音被她刻意地弄得尖锐,比太监还太监。
牢房里一时寂静,良久。
“楚情,收手吧。”宫听宁悲伤地看着楚楚,他站起身眼眸里含着泪光。
“住嘴,宫听宁!”楚楚猛地捏紧圣旨,她眸子猩红,面色阴沉。
“楚情早已经死了,而你也要死!”楚楚的一双桃花眼里透着冰冷,脸上闪现出一丝懊恼。
“放手吧,我会带你走的,你信我,你相信我!”宫听宁俊美的脸上透着悲伤,他试图拉着楚楚的手,“你信我,我不要这个皇位了,我只要你,我会带你走的。”
“够了!”楚楚甩开宫听宁,她转过身不想看见宫听宁,她道:“你以为你是谁?”
“你必须死。”
“咳咳咳——咳咳——”楚楚扶着铁柱子弯身捂着口鼻。
她娇小的身子扶着铁柱瘫坐在地上,地上冰冷无比。
她眉头轻蹙,双眸微闭,颤抖地从袖口里拿出一张洁白的帕子捂着嘴巴。
宫听宁焦急的声音在楚楚的耳边响起:“我会找人解了你身上的毒的,你信我好不好?”
他看着楚楚痛苦,他自己也感觉痛苦,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死抓着,呼不上气来。
楚楚像是听了极大的笑话,她擦干净嘴,凄凉的笑道:“就凭你?”
就凭你这个被废了的太子?
“楚情!”
“够了!”
“追影,出来!”
立马有一个男子从外面快步走开跪在楚楚的面前,冷冰冰的如同一根木头,“大人,有什么事是需要属下做的什么?”
楚楚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她把沾了血的帕子丢在地上。
她看着宫听宁残忍无情地轻轻说了一句:“我要宫听宁畏罪自杀。”
追影的眼眸颤了颤,声音暗哑道:“大人,还请移步离开。”
楚楚嘲讽地看着宫听宁不可置信的神情,今日你必须得死。
知道秘密的人都得死,不然就会春风吹又生。
追影,呵!
楚楚虚弱地走出了诏狱,她随时都备着一瓶药。
“掌印大人,陛下要你进宫。”李昌已在诏狱外面等候多时,他见楚楚一出来就凑近楚楚的耳边说道。
“呵,知道了。”楚楚吃下药,她看着碧蓝色的天空意味深长地说,“李昌,里面的人已经畏罪自杀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李昌一惊,他的拂尘掉在地上发出“砰”的声音,楚楚下手当真快。
不愧是尊主身边的人,也不愧为暗音楼楼主。
“我知道如何做了,陛下等着你呢。”李昌笑着说,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公公的拂尘掉了。”楚楚把掉在地上的拂尘捡起来交给李昌,“还请公公在那位面前说点我的好。”
她笑语盈盈,一双桃花眼里含着阴森森的笑意。
“好好好。”李昌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楚楚表情太吓人了。
……诏狱里关押着废太子的地方,太**听宁神情恍惚,面前跪着的是追影。
“太子殿下,楚楚手段阴狠毒辣,只有假死您才能逃过一劫!”
宫听宁摸着楚楚扔在地上的手帕,上面沾染了一团鲜红的血就像腊月里盛开的梅花般红艳。
她的毒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追影,你说她真的希望我死了?”他痴痴地问。
“废太子被关押在何处?”
李昌的声音让追影一震,他连忙起身捂住宫听宁的口鼻,小声的在宫听宁的耳边说:“主子,李昌是楚楚的人,对不住了!”
追影把假死药塞进宫听宁的嘴里,一把把宫听宁摔倒在杂草堆上,抽出寒剑架在宫听宁的脖子上。
正准备补一刀。
“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追影!”李昌扑在假死的宫听宁身上,追影的寒剑差点刺瞎他的眼睛。
追影大惊,连忙收回寒剑。
“公公,你怎么会在此处?”
李昌这个时候才发现宫听宁浑身冰冷,就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
“我的妈呀,你把人弄死了?”李昌吓得从宫听宁身上跳起来,惊恐道。
追影低下眉,双手抱着剑迟疑道:“是大人让我这么做的。”
“怎么死的?”李昌看着脸色发青的宫听宁,他睁着没有光泽的眼睛,嘴巴微张。
死不瞑目。
“暗音楼特制毒药。”追影警惕道,他背着手拿着短刀。
若是被发现了,这李昌也留不得了。
“哎,你处理吧。”李昌厌恶地望着宫听宁的尸体,他摆了摆拂尘,“简直就是脏了我的拂尘。”一想到刚刚他扑在尸体上,拂尘也碰到了宫听宁的尸体就一阵恶心。
这可是尊主赐给他的拂尘岂容别人玷污?
“是,公公慢走。”追影不留痕迹地收起了短刀,他低眸恭敬地送李昌出去。
应付好李昌后他从别处找来了死尸,把死尸易容成宫听宁的面貌地放在杂草堆上,再模仿宫听宁的字迹写下遗言。
搞完这一切后,追影将解药给宫听宁喂了下去,不久宫听宁就醒了。
他怔怔的看着在杂草堆里和他一模一样的死尸,楚楚当真要他死。
“我会把主子你送出宫外。”追影恭恭敬敬道。
他效忠的不是楚楚,而是宫听宁。
“还请主子穿上衣服,跟我出了这诏狱。”追影双手捧着他从别的牢房里偷来的衣服。
“追影,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照顾好楚楚。”宫听宁接过衣服穿了上去,他的这一句话惹怒了追影。
“主子,那个楚楚想要你死,你居然……”
“帮我照看楚楚,别让她受到伤害。”她也是个可怜人,就当是他替自己父亲还债。
“我会告诉尊主的,那个楚楚这样对您……”
您可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他”一个不入流的宦官如何能得到您的青睐?
“追影,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宫听宁冷声道,他的一双星眸直直地盯着追影。
“你若敢告诉他,我就会让你妹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追影瞳孔一缩,他所有的话都成了一句:“是,还请主子跟我离开。”
他妹妹的命掌握在宫听宁的手上,他不得不从。
这就是他效忠的主子,为了那一个被去了势的阉人拿他妹妹的命做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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