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北起云江,途经上都,文京,晏城,逸城四座城市,南临玉海。
临近东海的周边城市贸易繁荣,经济繁华。往来客商在几座城市之间买卖货品,最方便和常用的运货路线便是船只。
不过,海上运货风险较大,海上气候瞬息万变,遇上恶劣天气,就没有办法出海。更糟糕的是,若遭遇海盗,那可能就是人财两失了。
不过,十几二十年以前海上风平浪静,太太平平,几乎没有发生什么祸事,也没有什么海盗出没。因此海上各城市贸易更加的繁华,欣欣向荣,往来客商络绎不绝。
但是最近几年,东海却突然出现大批海盗,劫获了好几艘货船,行事猖獗,凶残成性。
不仅劫取货物,遇见男的绝不留活口,多半是砍下首级,再将尸身挂于船帆之上,鲜血淋漓的头颅则用一根麻绳拴在刀柄的末端,作玩耍取乐之用。女的不论年纪,一律拔光了衣服,供海盗们轮番发泄凌辱。
惨事接连不断发生,海盗凶残恶劣的行径使得临海百姓恐慌至极,纷纷闻海盗丧胆。
四个州市的官府联合起来,广征青壮力男子抵御海寇,却接连失败,几次征战都惨败而归。
四城城主无计可施只好上报朝廷,请求支援。
“这么久了,你们难道就没弄清楚这群海盗的出处?他们难道是凭空出现的?”
议事厅内,陆云朗伏案看了看各城城主递上来的资料。关于海盗,只是最近几次发生的海盗抢劫货船,犯下滔天命案的事情,其余的海盗资料寥寥无几。
四位城主战战兢兢立在案前,每两人分站一旁。其中左边第一位,续着山羊胡的老先生,乃是文京城城主巴图尔,他身子颤颤,回道:“将军,这群海盗实在是狡猾,而且他们善于泅水,一下水他们就像鱼遇到水一样,滑不溜鳅。
“而且他们似乎对这片海域十分熟悉,简直如同进了自个家门一样。我们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攻打,几乎都是惨败而归。”
他颇为沮丧,低着头说:“我们连哪里是他们出入的地方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他们的大本营了。”
“是啊是啊,将军。”右边一脸富态的中年男子,乃逸城城主裘海正也忙接过话说了下去。
“唯一的一次还是小胜,抓获了一个海盗。不过,只是海盗里的小喽啰,我们正要去逼问他时,他就已经咬舌自尽了。”
“所以,你们什么都没问到,对那群海盗知之甚少,乃至一无所知。连他们从哪里现身都不知道,对吗?”
“将军,我……我们……”
“行了,行了。”陆云朗不耐烦挥了挥手,打断他们,“你们下去吧!”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看来此次还是要他亲自去会会那群海盗。
他就不信这群海盗还能通天不成,能无缘无故消失无踪,又大摇大摆突然出现。不搅了他们的老巢,他誓不罢休!
似响应他心中所想,一侍卫急匆匆赶来禀报:“启禀将军,我军发现海盗在离这里二十里地的琼华海湾出没,抢劫一艘去往许都的货船。”
陆云朗颇为疑惑:“他们难道不知最近有海盗出没抢劫来往货船么?怎么还有货船出海?”
“听说,此次货主雇了江湖上有名的水上霸王温天霸来护送。货主许是以为碰不上海盗,也许是认为就算海盗来了温天霸带领着温沙帮众也可以抵挡。”
“蠢货!他以为海盗是他家的,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不出现他都一清二楚。还雇了什么水上霸王来护送!”陆云朗骂道。
实在坐不住,起身说道,“若是这水上霸王都能制服那群凶残的海盗,那还要我们这些将士什么事?简直是愚蠢至极!”
“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他们这次也给了他们会会海上盗贼的机会,“他们这次也给了我们会会那群海盗的一个机会。想想也不是全无用处。”
说到这,他立即颁布命令:“传令,立即整兵前往琼华海湾狙击海盗!”
“是!”侍卫肃然应声,转身通知将士集合,整装待发。
陆云朗领着三千兵马前往琼华海湾。
琼华海湾乃东海流入玉海所必经的交通要塞,地势险要,周边悬崖绝壁高耸林立。
此时,几艘海盗船正从琼华海湾驶将过来。船帆上画着一个骷髅头,脖子上交叉挂着两把大刀。
船上海盗们一只眼睛戴着黑色眼罩,裹着头巾,拿着长刀长枪,眼里满是兴奋的贪婪。船上满载着刚刚劫获过来的货物。
令人骇然的是,每个船头上还吊着一具尸体。他们是护送这次货物的水上霸王及其手下十三人。
最前头的大船船头挂的是水上霸王的尸身。除了温天霸的头没有割下,其余人的头颅都被割下依次绑缚在船身。
他们没有发现悬崖绝壁后偷偷冒出几个人头。
一人悄悄轻跑向陆云朗禀报:“将军,他们来了。”
“好。孟将军和周将军他们都准备好了没?”
“两位将军那已准备妥当,随时等候将军发令。”
“行,下令全员将士立即出击!”
随着陆云朗的一声令下,躲在悬崖绝壁后的将士们纷纷出击,投石车,箭矢疯狂发射,击向海中盗船。
前后由孟梁涛和周鸣带领的几艘舰船也驶将过来,组成前后夹击之势。
弓箭手一波又一波发射着火矢,向船上激射而去。有的掉落海里,有的射在甲板上,燃烧了起来。
突然的攻击只是引起海盗们片刻的骚乱,很快他们就镇定下来,反映过来后,纷纷拿起武器弓矢箭弩,也向陆云朗他们反击回去。
每艘船上一部分水下功夫最是了得的潜入水中,从水下偷偷潜入对方船底,在他们的船底凿洞,搞破坏。
陆云朗他们也很精明,眼尖发现了他们,一队善于泅水的队伍跳下水去与海盗们厮杀。
双方僵持了半柱香的时间。
前头大船上,一人头戴方巾,脸阔耳方,肤色微黑,右眼被眼罩蒙住,只留左眼视人,长相凶残,似是海盗的当家之人。
他站在船头甲板上,眼睛定定望着前方:“这次遇到的人还蛮厉害的,值得称之为对手。弟兄们!使出咱们的看家宝贝,让那些朝廷的走狗知道咱们海上王者的厉害!”眼里露出遇到对手的兴奋神采。
站在船头摇着船桨的海盗按下开关,甲板下就冒出一排排设计精良,装备齐全的弓弩装置,每个弓弩可以连续发射三五支箭,只要在里面点上了火,箭头就可直接点上火,发射出去。
“发射!”
随着一声令下,火箭一排排,一波波发射了出去。
箭矢火流在空中交汇贯穿,像一道道冒火的流星,在空气中激射出滋滋火花。双方厮杀激烈,喊杀声震天,冲破耳际,直达云霄。
正在两方厮杀激烈时刻,另一方海面又驶来了几艘船只,上头悬挂着骷髅旗帜的海盗船。又有哪个海盗头领出现了?
陆云朗那一方看见那几艘悬挂着骷髅旗帜,突然而至的海盗船,顿觉不妙,赶紧下令全军撤退。
只见那几艘中间的海盗船比刚刚那个阔脸耳方男子的船还要大上一倍,船头甲板上站着一位穿着绛紫长袍的男子。
他身披黑色披风,戴着上半面的金丝镶边的银翼面具,两双眼睛用透明的金丝线勾勒出轮廓,露出一双泛着幽紫色光芒的瞳孔,显得诡谲奇异又神秘莫测。
无人看清他的长相,只那双眼睛幽深冰冷。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孤鹰,周身散发着盛气逼人的霸气,孑然独立间睥睨一切。
陆云朗站在最高的悬崖上,与立在船头的紫袍男子视线于空中相交,遥遥相对。
陆云朗眼中露出复杂之色,而紫衣男子露在外头的紫色幽瞳冰冷淡漠,仿若一切都没有放进那双迷离惑人的紫眸中。
他们就在这一境况下相见,此时,他们谁也不知道,以后他们会有扯不清的仇怨纠葛。
陆云朗最后看一眼海上,利落转身,衣袍隐没在岩石后,带过一抹弧度,与手下将士消失在崖峰。
等陆云朗他们撤退后,海盗们也汇合了。先前的海盗们见到紫袍男子,纷纷兴奋地欢呼起来,雀跃不已。
显然这紫袍男子是海盗里面重要的人物。
连那阔脸方耳的男子都对他万分恭敬行礼:“首领。”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显然十分畏惧于他。
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他的薄唇中吐出,进入耳中:“活阎王,身为紫鲨帮的副首领,居然连区区三千人都需要打这么久,还白白损失了几百位兄弟,回去自去领十鞭,然后去水牢里反省三日。”
低沉浑厚的嗓音让人着迷,却又透着威严狠厉,让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唯有照着他的话去做。
“是。”活阎王严通回答的战战兢兢,惧于他的威慑,不得不遵从。
紫袍男子转身不再看他,对着众海盗兄弟们高喊道:“回程!”
“回程!”
海盗们轮番起航,这时,海上浓雾四起,雾气笼罩,整个大海都陷在白茫茫望不见尽头的浓雾中。
陆云朗派人看守在那里,本是想着他们起航回去时,可以跟踪他们,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可现在……
他们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败的海盗。对付他们还是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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