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通历1025年夏天的一个晚上,空气闷的令人窒息,村头的哈巴狗吐着舌头,呼哧呼哧着喘气,即便如此,村里同往年一样,照常燃起一堆篝火,村民们围着圈圈,脸上涂着奇怪的颜料,跳着奇怪的舞蹈,圈中心是一个女巫,拿着奇怪的拐杖,嘴里念叨着奇怪的咒语……
这是一年一度的祭祀仪式。
与此同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灯火忽明忽暗,妇女在床上凄厉地惨叫,双手死死拽住被单,脸上沁出豆大的汗珠。旁边站着一个七旬老妇,在为妇人接生。
窗外,漆黑的夜幕“咔嚓”一声被猩红的闪电撕开了一条口子,暴雨来临前,池塘边的动物们都开始焦躁不安,不知名的昆虫“吱吱”地叫,青蛙一个接一个“扑通扑通”跳进水坑,伴随着低闷的雷鸣,空气仿佛已凝成实质。
老妇人显得格外焦急,在她多年的接生生涯里,还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任凭妇人怎样使劲,孩子丝毫没有出来的迹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村里的祭祀仪式还在继续,夜空依旧电闪雷鸣,似乎憋着最后一口气。
忽明忽暗的房间里,突然,一双小手从腹中伸了出来,老妇人见状大惊,不好,是难产!
凭着多年的经验,老妇人一步步引导着,但孕妇已经出血太多,并且力气也快使完了……
挣扎着,挣扎着,终于,在用尽身上最后一丝气力后,伴随几声清亮的啼哭,孩子出生了。
同一时刻,憋了许久的夜晚狂风大作,顷刻间,下起了瓢盆大雨。
孕妇努力睁开双眼,看了眼自己的孩子,惨白的脸上露出笑容,紧接着,就晕了过去。
朦胧中,她似乎听到老妇人说,福气来呦,是位小少爷……
暴雨浇灭了篝火,也中断了祭祀仪式,村民们纷纷跑到最近的屋檐下避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猜测做过什么不敬之举,惹得神明发怒。
只有女巫独坐一旁,若有所思着什么,显得心事重重。
暴雨持续了两个小时,原本怄热的天气顿时清凉无比,大家都各自散了,准备着回屋,快活一阵后,在这静谧的夏夜美美地做个梦……
刚生完孩子的妇人也做了个梦,不过她做的是个噩梦,在梦中,她看见了孩子他爸,她苦苦央求他不要抛弃自己,但男人并不回头,一步步向远方走去,她试图去追赶他,但跌了一跤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她无助地哭泣,直到把自己惊醒。
把自己惊醒的,还有孩子的啼哭,她艰难地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冷汗,看着身边襁褓里的孩子,流下一滴眼泪,将洁白的玉臂环绕在孩子身旁,对他说,从今以后,咱娘俩相依为命…
次日清晨,老婦人來到村長家中,村長六十歲了,可依舊精神矍鑠,正光著膀子,拉著大鋸,在裁一塊陽木。
老婦人見到他,笑眯眯道,「老村長,風頭不減當年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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