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沫沫这边儿正忙着备菜呢!
“夏果,麻烦你去买点儿鸡肉来,拔毛切块儿的那种。”她挑着篓子里的香菇扔进水盆里,打算洗干净了先做菌菇油。
夏果忙应着:“小姐,王府后厨应该有,我这就去问问。”说着,她就跑出去了。
“冬凌啊,这些香菇,你拿出去晾晒,干香菇好存放。”她指了指小背篓里剩下的香菇,给冬凌也找了活儿干。
系上围裙,她站在灶台前,望着灶火和风箱歪头想了想,挑了挑眉毛朝外面看了一眼……
“小姐,香菇晒好了……”冬凌再进来时候,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个从头黑到脚的黑衣人正蹲在灶火前,边加柴边吭哧吭哧地拉着风箱。另一边还站着一个黑衣人,双手抱怀地……看着。
秋沫沫正等着锅里的猪油烧热,见冬凌进来,忙招呼着:“冬凌,你带他去柴房搬些柴火来。”她伸手一指,旁边那个站着看的黑衣人一怔。
冬凌有些怕,她大概猜到这两人是什么人了,但是自己是个丫鬟,可差不动王爷手下的影卫啊!她站着没敢动,面上一副要哭的表情:“小姐,不要为难冬凌了……”
“啊?”秋沫沫倒是没发现此时的气氛,她见油热了,就把洗好的香菇倒进油锅里,热油遇水珠,立刻滋滋啦啦响了起来,她缩着脑袋躲了躲,才看向冬凌,“为难什么了?”
“这……他……”冬凌有些颤巍巍的了。
站在一边儿的庄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沉静的声音隔着面具传来,有点闷闷的:“柴房在哪里?”
冬凌一惊,颤巍巍地伸手指了指方向:“出门……左、左边的屋子……”
庄正似乎是低头瞅了一眼正呼哧呼哧拉风箱的萧越,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出了厨房门左转……
秋沫沫正专心致志地做菌菇油呢!菌菇特有的鲜香味道经过高温油炸,都渗进了满锅的油里,看着香菇都炸干了,她忙指挥萧越停了风箱。
萧越仰起头,似乎是嗅了嗅,面具后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却听得出有些开心:“姑娘,这味道可真香!”
秋沫沫自信满满:“那是!等下做小鸡炖蘑菇给你们尝尝!”说着,她把炸干的香菇从油锅里捞出来,让冬凌找了一个空陶罐来装菌菇油。接着,她把采来的鸡腿菇和杏鲍菇也洗干净,切了丝儿分别放在两个盘子里。
“做个椒盐杏鲍菇先!”她看夏果还没回来,就又起锅烧油,“萧越呀,大火大火!”
“好嘞!”萧越倒是听话,又蹲下来呼哧呼哧拉风箱。
庄正抱了一大捆柴火进来,看见萧越屁颠屁颠地还在拉风箱,放下柴火一把就把他扒拉到一边儿了:“你先歇会儿,我来。”
秋沫沫扭头看了看他俩,微微一笑,接着做手里的活儿。“冬凌,这个盐粒子再帮我磨细一点儿。”她腾出手来捻了捻食盐,给站在一旁的冬凌发了任务。
“好!”冬凌跑一边儿的桌上去磨盐粒子了。
不一会儿,夏果拿竹篮拎了洗干净的鸡块儿来,秋沫沫吩咐她把鸡块焯个水。
话说呆在前院儿的顾迟迟和凌肃安,就他们俩不干活的在小院儿里呆着也是无聊,于是决定出去买些馒头烧饼什么的。顺道又去了一趟工地,给凌平和工匠们带去了一些烧饼点心。
回来的时候,秋沫沫版的小鸡炖蘑菇也刚出锅。
“哎!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这刚回来就能吃上饭了!”顾迟迟嘻嘻笑着,把一大包烧饼放在桌上,伸手捏了一根儿干炸杏鲍菇塞进嘴里,“嗯!好吃!”
秋沫沫把手上油往围裙上蹭了蹭:“洗手去!”
摆好了桌子,秋沫沫打算带着冬凌夏果一起上桌吃饭,可是将军在呀,两个丫鬟连连摆手,说就在厨房吃吧,秋沫沫也没再坚持,看了庄正和萧越一眼:“你俩在哪吃?”
庄正看了看萧越,萧越看了看树上……
“你俩也在厨房吃吧。”秋沫沫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他们留了菜,拿了几个烧饼过来。回到前厅的时候,顾迟迟已经大口吃上了。
“哎哟,没想到沫沫你手艺这么好呀!”她见秋沫沫进屋,大加称赞,“这个小鸡炖蘑菇绝了!”
秋沫沫落座,笑道:“鸡块先用糖炒了一下,再加上这些菌菇的鲜香,自然美味。将军可还吃得惯?”她看向一旁正看着顾迟迟吃饭的凌肃安,一脸姨母笑。
“啊……”凌肃安回神儿,忙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愣了愣,“果然好吃!”
“您吃得惯就好。”秋沫沫挑挑眉毛,笑着看了看顾迟迟。
“你们别光说话,赶紧吃!”顾迟迟倒是满心都在一桌饭菜上。
“你且小心,别噎着,”凌肃安帮她擦掉嘴角沾着的油渍和烧饼渣,淡淡温柔地笑道,“没人跟你抢。”
秋沫沫看在眼里,像是遭受了核武打击,扔下筷子直捂眼睛:“哎哟,别这么秀恩爱好嘛?照顾一下单身狗可不可以。”
凌肃安一脸单纯的疑惑看向她:“你为何老说自己是狗?”
秋沫沫瞅着他一脸单纯的样子,又瞅了瞅一旁捂嘴偷笑的顾迟迟,无从解释:“汪汪,吃饭吃饭,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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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墨辰也在这几日内到了京城,由于在京城没有府邸,分封的亲王更不能住在宫里,所以他只好住在皇家下设招待贵宾的驿馆中,倒也悠闲自在。
云妃娘娘这次是趁着茹妃娘娘生辰宴请宾客的机会,才召司墨辰回来的,也是德正帝的意思,毕竟同年龄的皇子都已经娶妻生子,唯有这陵襄王司墨辰远离皇城,独身一人逍遥自在,每每说起,云妃总是泪眼婆娑,希望儿子能够纳妃添嗣,也有知心人照顾。
这次召司墨辰回京,正是要与他说亲事的。
正巧,曾经与德正帝一同打江山的固国大将军谭伦也住在驿馆。
谭伦驻守西海,膝下有一女婉音,已到及笄之年,这次也将她一起带来了京城。
“陵襄王,好久不见!”谭伦刚进驿馆就见到了司墨辰,忙拱手行礼。
“谭伯伯这么说就见外了,”司墨辰忙回礼,笑道,“我还是习惯听您唤我一句‘小辰儿’。”
“咦……这么大人了,还要让我爹唤你‘小辰儿’,也不嫌害臊!”谭伦还没开口,身后走出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一脸嫌弃地说着,“爹,这就是要跟我说亲的陵襄王司墨辰吗?”
说亲?司墨辰愣了愣。
“婉音,不得无礼!”谭伦面上一阵尴尬,忙鞠躬道歉,“王爷见谅,小女实在是没有规矩,是老臣教导无方!”
“啊,无妨无妨,谭伯伯言重了。”司墨辰一阵心虚,只瞅了一眼谭婉音,便道,“这位便是西海郡主吧,果然是普通女子不及的洒脱锐气!”他夸赞道。
“你就算夸我,我也没觉得你好到哪里去!”谭婉音眉毛一扬,英气张扬中还透着一丝小姑娘的率真,司墨辰倒觉得有趣极了。
“哦?那你说说,我哪里不好了?”
谭婉音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儿,谭伦正要上前训斥她,还是没能插上话。“你相貌虽然出众,但是少了我关外男子的英雄之气,再看你这言谈举止……我说你是浪荡皇子,也不为过吧?”她仰着头,丝毫没把四皇子放在眼里。
“婉音,放肆!”谭伦有些恼,毕竟是在四皇子面前,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哈哈哈哈哈!有趣!”司墨辰听了哈哈大笑,连连拍手,“西海郡主果然聪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本王佩服!”他朝谭伦一礼,“不愧是固国大将军的女儿啊!”
谭伦尴尬地笑着,而谭婉音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翌日便是茹妃娘娘的生辰了,皇宫里也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赶早儿来送贺礼的皇子公主,王公大臣们也有不少。
司墨辰也早早地送上了一份贺礼,看着时间还有余裕,便趁机去云岚殿看望云妃。
见到司墨辰来了,云妃也是笑中带泪,紧紧地拉着他问长问短,多数也在打听他纳妃的意思。
“母妃,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您和父皇就只关心我纳妃的事情吗?”司墨辰佯装不解,皱着眉头问。
云妃无奈一笑,温和地拍了拍他的手道:“傻孩子,母妃是希望你能有人照顾啊,那北疆之地遥远,你总得让我有一点放心的地方吧!”
不知怎的,司墨辰脑海中却出现了秋沫沫卷着袖子挥着锅铲站在炉灶旁的样子。“母妃不用担心,儿臣在万祁城过得很好,逍遥自在,得闲了还能与安武将军饮酒赏月,惬意得很!”
云妃听了,面色一凛,声音都变了:“安武将军?虽说你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但听说那安武将军喜男色,你今后离他远一点儿!”
“哈哈哈,母妃您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谣言?”司墨辰憋笑,想着回去一定要跟凌肃安说道说道。
“怎会是谣言?如今京中都传遍了,你切不可与他太过亲近,毕竟……”云妃面上担心一览无余,“毕竟你是皇子,皇家的子嗣和颜面要紧啊!”
司墨辰心下又是一阵无奈,这又是子嗣又是颜面的,真真是无聊啊。“母妃不要听信这些谣言,那安武将军心中已有心仪的女子,如今……应该已经打算订亲了!”
“果真如此?”云妃面上阴云散了不少。
“果真如此,儿臣还能骗您不成?”司墨辰笑道。
“那便要恭喜他了,韵儿,”云妃挥手,“你去把皇上御赐的寒山翠玉拿来。”
“是。”名叫韵儿的宫女应道。
司墨辰抬抬眼,似乎是在撒娇:“母妃是要给安武将军的礼物?那为何没有儿臣的?”
云妃拍了他一下,越笑越开心了:“堂堂男儿竟然学女孩子撒娇,成何体统。你的那份儿,待明日宴会后给你。”她眸中的光亮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司墨辰权当没看见。
“多谢母妃赏赐!”
司墨辰揣了那块儿要带给凌肃安的玉佩出宫,在宫门口碰到了来请安的顺成王司墨齐。
“皇兄,好久不见!”司墨辰笑着行礼,一脸真诚。
司墨齐看了看他,眼中似是多了些微光:“四弟别来无恙。”
“多谢皇兄挂念,”司墨辰笑得阳光灿烂,一脸人畜无害,“万祁城虽地处北疆,但还算富足,臣弟也乐得悠闲自在!”
司墨齐仔细地打量了他一遍,面上一直淡淡的表情,司墨辰敛了些笑容:“皇兄,见到臣弟似乎不太高兴啊?”
“四弟,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司墨齐终是沉下了脸色,看了看四周无人,便凑近了来,“朝中局势诡谲,你可不要妄图趟这趟浑水!”
“嗯?”司墨辰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才不会傻乎乎地往浑水里跳呢!“皇兄您说什么?臣弟不明白。”他低头,掩去一丝笑意。
“哼,”司墨齐冷哼一声,“听说安武将军抓了一个术士,而且……”
“啊,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司墨辰忙接话道,“只是听说那术士自裁,倒也没留什么话……哎,皇兄消息挺灵通的呀!”
司墨齐冷眼看过来,倒是把他吓得后退了两步。
“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怕跟你挑明,”司墨齐知道他四弟的脾性,才敢这么说话,“我已和二弟三弟涉足这储位之争,四弟你一向不闻政事,所以,做你的闲散王爷就好,否则……”他眸中的狠戾之色闪了闪。
“皇兄教训的是,”司墨辰淡淡道,“臣弟不问政事,也请顺成王莫动云妃娘娘的母家。”
“若无阻碍,本王便不会动。”司墨齐冷冷地说完,便甩甩袖子离开了。
司墨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面上淡淡的表情渐渐转为一丝悲凉。“皇储之争啊……”他定了定心神,凌肃安放出去的风声顺成王已经听到了,若是顺成王有心查下去,说不定会把那两个美人也调查出来,看来,自己也不能在京中耽搁太久了,明日宴会结束就回北疆吧!
他收了目光,转身也急匆匆地出了宫门。
顺成王站定,回身遥遥望着消失在宫门外的身影,眸中暗潮汹涌,忽而闪过一丝狠戾决绝……
“云妃的母家,可都谋划着为你铺路呢……”
茹妃娘娘的生辰宴设在皇宫内院的兰华殿,这一大早,兰华殿前的花园内就已经宾客满至了。
司墨辰跟着三位兄长先是去德正帝那里请安,看着三位兄长貌合神离的模样,他心中感慨万千,饶是皇家子弟,也定是逃不出这争权夺利吗?他靠后站了站,不想引起太大的注意。
德正帝坐在御书房的桌案后,眯着眼看着这四个儿子——他膝下子女如今也只有这四人已成年封王,太子之位若是定下,也只能从这四人之中选一个,立长立贤都是很难拿捏,又听得朝中传言顺成王、和昌王和平义王三人都在为皇储之事筹谋,他也只好不偏不向,静观其变了。
目光一转,德正帝瞅见了缩在三人后头的司墨辰,他素来跟安武将军走得近,如果他要联合安武将军起兵争权,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德正帝瞪了瞪他:“墨辰,你躲在那里做什么,上前来,朕有话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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