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是要本王去请吗

“什么!”司墨辰听到这里,急躁的情绪变成了不可置信,“田嬷嬷,你也是王府的老人儿了,这乱说话的下场你可是知道的!”

“老奴所言,句句属实!”田嬷嬷虽然害怕,但还是决定要把实情告知王爷,“因为老奴是竹茗小姐带来的,所以一开始,王妃处处提防着老奴,也因此没能得手,后来,老奴便被竹茗小姐和兰翘小姐抓回了怡安院,将毒药全数灌给了老奴,”说到这里,田嬷嬷沉了一口气,“老奴幸得王妃及时搭救,又请来霁云上仙为老奴施药,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田嬷嬷颤巍巍的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没有再说下去。

竟然是这样!司墨辰提了一口浊气,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田嬷嬷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离开了正厅。

司墨辰坐在太师椅上,揉了揉拧得酸痛的眉心,心中也暗自揣测着,许久不理内宅之事,怡安院竟然做到如此地步了么?竟然要毒害王妃!可是安嬷嬷是他的奶娘,司墨辰多多少少还是不相信她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他坐在寒星楼正厅等着秋沫沫回来问个清楚,又等了约一刻钟,才听到寒星楼的大门外有动静,司墨辰站起身,走出正厅,立在台阶上。

萧越先把门开了一条缝儿,伸了个脑袋进来,看到司墨辰已经站在台阶上盯着大门口了,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王爷就在院子里,看样子很生气啊!”萧越瞅了一眼秋沫沫,悄声道。

这边话音未落,就听见司墨辰的声音破空而来:“还不进来,是要本王去请吗?”

门外打算偷偷摸摸进来的几个人都被惊得一个激灵,这才推开门,排着队鱼贯而入——

先进门的是萧越,他后面跟着背着竹篓的庄正,再后面是手里拎着两只兔子的夏果,她后头跟着摇头摆尾的虎子,最后进来的,是一身布衣打扮的秋沫沫,她进来之后,还不忘把大门关上。

四人一猞猁进门来,挪到正厅门口,在台阶下排队站好,都是一副“我知道错了”的表情。

司墨辰打量着几人,有些哭笑不得。“本王凯旋你们不去迎接,就只记得上山打猎是吧?”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怨气,台阶下几人低着头一动不动。

秋沫沫偷偷瞅了瞅身边儿的三人,心说平日里一个二个能吃能说,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怂了,真是不中用!她缓缓抬头,对上了司墨辰有些微愠的眸子,立刻眯起眼睛笑着:“哪儿能不记得迎接王爷您呢,这不是……为了给您接风洗尘,特意上山打些野味儿嘛!只不过,一时间忘记了时辰……而已……”

看着司墨辰一步步走近,她声音越来越小,心虚地快要缩到地下去了。

“你就这样……为本王接风洗尘?”司墨辰拎着秋沫沫的领口,一脸嫌弃。

“我……我这就去洗漱一番!”秋沫沫回神儿,忙拉着夏果奔向水井边打水清洗,然后直奔二楼换衣服去了。

夏果落下帐帘,走过去服侍秋沫沫换衣裳:“小姐,王爷回来了,就不用担心怡安院的人来找我们麻烦了!”她帮着秋沫沫把衣服上的褶皱抚平,笑得开心。

“不要太乐观了,”秋沫沫轻轻摇头,“毕竟怡安院那位是王爷的奶娘,论关系,还是他们娘俩亲近的。”她坐在妆镜前,拿了梳子递给夏果,“说不定,怡安院的人说道点儿什么,往咱们寒星楼泼点儿脏水,王爷也就信了。”

夏果帮秋沫沫梳着头发,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也没底了,清秀的小脸儿也没了笑容:“啊……不会吧……王爷他应该相信小姐你才是啊!”

秋沫沫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刚把梳子放下,就听见有人上楼的脚步声,她给了夏果一个眼色,夏果心领神会,静静地走过去拉开了帐帘,就见司墨辰悠哉悠哉地从楼梯处走了上来。

夏果忙行礼:“王爷,王妃梳洗好了。”

“嗯,你先下去吧。”司墨辰的目光落在秋沫沫身上,摆摆手打发夏果离开。

夏果偷偷瞄了秋沫沫一眼,然后抱着她换下来的粗布衣裳,一溜烟儿跑下了楼。

“有事在楼下说就好,王爷何必上来跑一趟……”秋沫沫看出司墨辰眼中闪烁的光,有些心虚地招呼着,说完还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有些事情,在这里说比较合适。”司墨辰勾起唇角,“本王出征这几个月,爱妃就没有一点儿想念本王?”说着,他快步上前,拉住了正要逃跑的秋沫沫,一使劲儿就把她搂在了怀里。

秋沫沫慌张地抬头,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差点儿就沦陷了,顿时不由得脑中警铃大作:“王爷……我、我自然是想着王爷的……”

冷不防地,司墨辰低头浅浅淡淡地亲了一下她的嘴唇:“嗯,还算是听话。”

秋沫沫惊得一把推开他,“噔噔噔”后退了几步:“王爷请自重。”

司墨辰淡淡一笑,甩了甩袖子,坐在了一旁的罗汉塌上:“怎么,才几个月而已,王妃就疏远本王了?”

秋沫沫心虚,眸光闪烁不定,小声道:“那倒不是……”

话还没说完,院子里就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安嬷嬷差本姑娘来请王爷,你一个贱婢也竟敢拦着!”

兰翘扬起手就要照着夏果打下去,夏果怯怯地躲了躲,正准备接下这一巴掌,就听到一声呵斥传来。

“给本王住手!”司墨辰站在二楼的露台上,一脸冰霜地看着院中正扬着手的兰翘。

话音还未落,就见兰翘腿一软,跪在了院中:“王爷息怒,我……安嬷嬷派我来请王爷到怡安院用膳……”

“呵……”一声轻笑传来,秋沫沫跟着走了出来,倾了倾身子笑道,“兰翘姑娘说话可真是有大家风范啊,”她颇有意味地斜眼儿又瞄了一下司墨辰,带着笑意的声音中又多了些许讥讽之意,“在王爷面前自称‘我’也就罢了,那是王爷不跟你们计较,可这若是让外人听了去,还不都得以为咱们陵襄王府又住进了皇亲国戚呢!”

司墨辰听了这话,盯着楼下兰翘的目光又冷凝了几分。

兰翘仰起头看向二楼,看到司墨辰黑着脸瞪她,立刻又低下头去:“我……奴婢、奴婢没有这个意思,请王爷明鉴!”

秋沫沫轻笑着看了看司墨辰:“王爷,安嬷嬷请您过去呢,我送您下楼。”说罢,便主动挽着司墨辰的胳膊朝楼梯走去。

兰翘还在院中跪着,双手紧紧攥着衣服,低着头掩去眸中一抹恨意。脚步声在身前停下,她微微抬眼,看到司墨辰牵着秋沫沫的手,攥着衣襟的手更用力了。

“王爷,既然安嬷嬷差人请您过去用膳,那我就不留您了。”秋沫沫淡淡一笑,想要把手抽出来。

司墨辰捏紧了她的手,坏笑道:“爱妃不与本王同去?”

“只怕是安嬷嬷不欢迎我。”秋沫沫暗暗使力往外拽着自己的手,奈何司墨辰抓得紧,她只好放弃。

司墨辰眸光一暗,施力拽了一把,秋沫沫脚下一个踉跄,就被他拉进了臂弯里:“跟着本王!”

看着他灼灼目光,秋沫沫吞了吞口水,只得凑近了点儿,悄声道:“实不相瞒,我跟安嬷嬷有点儿过节,还是……不去了吧。”

司墨辰顺势又把她搂紧了:“你堂堂陵襄王妃,还要躲着安嬷嬷不成?”

“可是……”秋沫沫还想说什么,就被司墨辰强硬地拽走了。

“兰翘,你还要在寒星楼跪着吗?”

“是、我……奴、奴婢这就来!”兰翘忍住心中的嫉恨,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出了寒星楼的大门。

站在怡安院的地界儿上,秋沫沫还是有点儿不自在--毕竟都已经撕破脸了,在王爷面前儿还得装样子,让她心中实在是憋闷。

不过,比她更憋闷的,是安嬷嬷。

且不说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被这准王妃打了一顿破了相,就连自己这怡安院正院儿正厅的屋檐子门廊柱子石台阶子,还有着一眼就能看出的修补痕迹。

安嬷嬷本就气不过,再看眼前儿王爷紧紧拉着秋沫沫的手,也只能咽了这口气,摆出一副慈祥和蔼的面容来。

“不知准王妃与王爷同来,老身只备了些王爷爱吃的菜肴,还请准王妃恕罪!”安嬷嬷微微欠身,在王爷面前,自己也是个下人出身。

没等秋沫沫揣摩好措辞呢,司墨辰淡淡一笑:“安嬷嬷费心了,沫沫她不挑食的。”说着,还特别宠溺地看了一眼秋沫沫。

秋沫沫也只得一脸尬笑:“王爷他只是命我来陪同而已,安嬷嬷您不用在意我。”

这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

怡安院本就请了王爷单独前来,没想到多了她一个准王妃,到头来还在这显摆王爷放不下你,连吃饭都非得要你陪着呗!

安嬷嬷面上顿了顿,又转而一笑:“准王妃哪里的话,王爷请您陪同,咱们都清楚,是王爷爱重您!”

安嬷嬷尚且能压制的住心中的恨意,但竹茗和兰翘两人还是年轻啊!面上早已是难看的表情,目光恨恨地在秋沫沫身上扫着,眼中的怒火恨不得能将她付之一炬。

这浓浓的恨意,秋沫沫早就看在眼里,她抬眼看了看司墨辰,只感觉他握住自己的手又紧了紧。她只得干笑两声,被司墨辰拉着入了座。

原本竹茗和兰翘被安排坐在司墨辰两侧的,这秋沫沫一来,两人只好坐在了安嬷嬷身边,看着司墨辰笑意盈盈地给秋沫沫夹菜。

中途,一个小丫鬟匆匆走到竹茗身边,垂手耳语了一番,竹茗眸光一闪,望了秋沫沫一眼,面上浮现一抹忧心的表情。

“竹茗,你为何那副表情?”司墨辰一抬头便看见竹茗的神情,淡淡地问道。

竹茗故作不安地看了看正在给司墨辰布菜的秋沫沫,欲言又止。

秋沫沫放下筷子,也抬头看来,正对上竹茗的目光,那眼底刹那间闪过的一抹精光却被她看了个彻底。她一笑:“竹茗姑娘为何这么看我?”

“方才丫鬟来报,说寒星楼的丫鬟来找王妃,说是……说是田嬷嬷旧疾复发,昏过去了。”竹茗垂了垂眸子,目光从司墨辰身上移向秋沫沫,状若为难道。

“啊?这么严重!”田嬷嬷的身体状况她自然是十分清楚的,霁云上仙出手,怎就能落下旧疾呢!秋沫沫正愁着没有理由脱身呢,这送上来的机会可不能丢了!只见她面上一片惊慌,忙作势要起身离开:“王爷,安嬷嬷,寒星楼出事,我得回去看看!”

司墨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着什么急?不过是旧疾复发,差人去找艾然便可!”说着,又把秋沫沫拽回了座位上。

眼见着竹茗脸色变了,秋沫沫忙挣脱司墨辰的手,急急道:“不行,田嬷嬷之前伤得太严重了,如今旧疾复发,我这个做主子的不去看看,定会让他们寒了心的!”说罢,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心思,朝司墨辰屈膝一礼,急匆匆地就出了怡安院的大门。

门口自然是没什么丫鬟等着,她松了一口气,慢慢悠悠地朝寒星楼走去。

推开寒星楼的院儿门,就见夏果正站在院儿中看着虎子转着圈儿找地儿拉臭臭,见秋沫沫回来,夏果忙行了礼:“小姐,您怎么回来这么早?”她朝秋沫沫身后看了看,“王爷没有跟您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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