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实在是吵得很

什么?怡安院的人这么大胆子?

给王爷下药!

夏果和冬凌听了,瞪大了眼睛互相看了看,倒抽了一口凉气。

“王妃息怒……”萧越被秋沫沫的气势吓了一跳,忙安抚道,“人是当着王爷的面儿跳的湖,王爷他也是没办法……”他缩了缩脖子看着秋沫沫,也不知她听进去了没有。

不过,王爷被人下药这事儿,他也是头一次听说,着实吃了一惊。

秋沫沫压了压胸中的怒火,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衫:“走,咱们也去怡安院看看!”

冬凌扭头看了夏果一眼:我这回来一次,就遇到这么刺激的事情啊?回去可以好好跟人说道说道了!

“走走!”夏果拉着冬凌跟上。

几人急匆匆地朝着怡安院走去,途中路过竹茗跳下去的那片湖,岸上还有一处水迹,看样子就是从这里把人救上来的。

秋沫沫匆匆睨了一眼,没来由地一阵怒火窜上来,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

此时的怡安院——

司墨辰黑着脸站在院中,安嬷嬷被丫鬟婆子扶着,不住地抹着眼泪,兰翘跪在她旁边,低着头。

竹茗浑身湿透,还晕着,已被人送回了屋中。

“王爷,老婆子我只有这么两个女儿,如今竹茗丫头想不开投湖自尽,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若是落下了什么病根儿,叫我这个老婆子怎么办啊!”安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不管王爷怎么生气,也不要拿老身这两个女儿出气啊!”

司墨辰皱了皱眉,心下不满全都泛了上来,他冷哼一声,淡淡道:“安嬷嬷,本王念你是本王的奶娘,王府的老人儿,处处敬着你,可是您老也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且不说竹茗当着本王的面儿投湖用来威胁本王,就说昨日本王来怡安院用膳,在本王酒中下药之事,没有安嬷嬷默许,她们两人也得不了手吧?”

冰冷的字句砸得安嬷嬷一个怔愣,心下一阵惊惶,忙“噗通”一声跪下了,她身边儿的丫鬟婆子也都纷纷跪倒。

安嬷嬷跪下,身体不自觉的打着抖,在这陵襄王府后院作威作福了这么些年,头一次觉得脊背发凉。

“王爷息怒啊!是老奴糊涂,纵了这两个丫头,但请王爷念在老奴和两个女儿伺候了王爷多年的份儿上,饶她们一命吧!”安嬷嬷跪着上前拽住了司墨辰的衣摆,再也没有平日里跋扈的样子,哭着央求。

兰翘哭得梨花带雨,连声道:“王爷,兰翘和竹茗姐姐是一心向着王爷啊,如今竹茗姐姐虽已被救,但也怕是名声已毁,还望……还望王爷看着兰翘和竹茗姐姐伺候过王爷的份儿上,就给我们一条活路吧……王爷!”

司墨辰甩了一下衣摆,躲开了兰翘要伸过来的手,淡淡道:“本王念在你们是安嬷嬷的义女,也自问待你二人不薄,可你二人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让本王失望了!”

“王爷!王爷……兰翘知错了,求王爷垂怜兰翘和姐姐……就让我们继续伺候您、将功赎罪吧!”

司墨辰被哭得心烦,眉心一紧正要发怒,就听得身后一声冷笑,回身看去,就见秋沫沫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哟,我倒是想知道,二位‘小姐’——想怎么伺候王爷?”

“小姐”二字念得重重的,满是讥讽之意。

一时间,院中众人鸦雀无声,就连司墨辰都被她严肃的表情惊住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秋沫沫走到司墨辰身边站定,睨了一眼兰翘,勾起了一个冷冷的笑,“说啊,难道还想继续给王爷下药?或者打算……”她弯下腰,声音朝着安嬷嬷和兰翘压下来,“给本妃下毒呢?”

兰翘一抖,就听得安嬷嬷带着哭腔道:“准王妃怎可信口胡说?老身……老奴的女儿怎可能给王妃下毒?”

“胡说?就当我是胡说吧,”秋沫沫直起身子,又瞥了司墨辰一眼,“那昨日给王爷下药一事,总得有个说法吧?安嬷嬷,你这怡安院的人连王爷都能算计,若是日后留着你们,怎教人相信你们不会对我下手?”

“准王妃……言重了……”安嬷嬷依旧跪地俯身,只是声音渐渐平静下来,“老奴不敢。”

安嬷嬷一口一个“准王妃”,听在众人耳朵里无非就是在提醒秋沫沫,如今她还未与王爷大婚,依旧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秋沫沫冷笑一声,转而看向司墨辰:“没错,按理说,我这个准王妃还无权过问王爷府上的事情,可毕竟我心向着王爷……倒是想知道,王爷会对如此以下犯上之人如何处置。”

这边儿话音刚落,就见一脸苍白的竹茗换了一身儿衣裳,跌跌撞撞地从屋中奔了出来,跟安嬷嬷跪在一起,声泪俱下地仰头看着司墨辰:“王爷,是竹茗一心只想得到王爷垂爱,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还请王爷……念在奴婢母亲伺候过您的份儿上,给奴婢一条活路,让奴婢也在您身边伺候您吧!王爷……”

看得竹茗形容憔悴地跪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秋沫沫厌恶地蹙了蹙眉头,冷冷道:“口口声声的都在要活路,王爷没有给过你们吗?自己往死里作,怎还怪别人不给机会了?竹茗小姐可真是好会论理啊!”

“准王妃……哦不、王妃,是竹茗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宽恕奴婢这一次吧!”这竹茗见王爷没发话,转而扑向秋沫沫脚边不住地磕头,“奴婢今后一定会好好伺候王爷和王妃的!求求您!”

“求我没用,”秋沫沫后退了两步,避开她要抓上衣角的手,“你们这次是惹到了王爷,自然是求王爷宽恕才是啊!”她瞪了司墨辰一眼,眼神中警告的意味明显。

听了这话,竹茗明显一僵,原本给王爷下药一事就已经犯下大错了,方才又要以死相逼,如今自己作断了所有退路,还怎能求得王爷宽恕?

“王爷,竹茗丫头已经知错了,还求您看在老奴的份儿上,饶恕了她吧!”

“王爷,求您……饶了竹茗姐姐吧!”

安嬷嬷和兰翘又开始哭了。

司墨辰被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吵得头疼,他看向秋沫沫:“爱妃,此事还是你来处置吧!”

秋沫沫白眼儿一翻,站远了两步:“王爷说什么呢?这样的事情,我这还没过门儿的准王妃可不敢伸手,还是王爷您自己处理比较妥当!”

司墨辰跟上来,一把揽住她的腰,凑近了小声道:“你我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就别使小性子了。”他捏了捏秋沫沫腰间的软肉,接着道,“本王这内院之事,总归是要交到爱妃手中的!”

“既然王爷开口了……”秋沫沫拍掉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仰头看着司墨辰,唇角勾出一丝玩味的笑意,“那不如就留两位姑娘伺候王爷,如何?”

司墨辰眉头一拧,还没等跪着的三人反应过来,就立刻反驳道:“那怎么行!胆敢给本王下药的人怎么能留!”

“那王爷想要如何处置她们?”秋沫沫扫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三人,淡淡道。

司墨辰思忖了一下:“安嬷嬷是本王奶娘,也不能太委屈了您老人家,那就去城外的庄子里将养着吧,小云庄有百亩山林果树,定不会亏待了安嬷嬷。至于兰翘竹茗二人……”

说话间,就见兰翘和竹茗微微抬了抬头,也没敢出声。

“喻……庄正,让管家请人牙子来,将两人发卖了罢!”司墨辰本想叫喻青呢,想起他因救人湿了衣裳,已经叫他回去换干净的衣裳了,这才转口叫了庄正。

“是!”庄正雷厉风行,一声应下就快步离开了怡安院。

话音刚落,竹茗就扑在司墨辰脚边,哭得伤心欲绝:“王爷,求王爷不要卖了奴婢,奴婢……奴婢愿意跟着母亲去城外庄子伺候,请王爷开恩啊!”

兰翘也颤颤巍巍地爬上前两步,哭着:“兰翘……奴婢也愿意伺候母亲,求王爷不要卖了奴婢啊!”

“王爷,老奴只有这两个女儿,虽是养女,可也是老奴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啊……还请王爷网开一面,让她们留在老奴身边吧!”安嬷嬷也在哀求着。

司墨辰依旧是锁着眉头,不语,听了安嬷嬷一席话,他大概心中也有不忍。

秋沫沫看了看他,让萧越去追庄正了。

“王爷,既然把安嬷嬷送到庄子上去,她身边也不能缺了人,要不就让竹茗和兰翘过去伺候吧,也省得再使唤别的丫头去了。”秋沫沫现在只想着快点儿把人打发走,一院子哭哭啼啼的声音犹如魔音灌耳,实在是吵得很。

她拉着司墨辰的衣袖,却被他转而拉住了手,握在了掌心里,似乎是舒了一口气道:“那就按爱妃说的办吧!”

“谢王爷……谢王妃!”安嬷嬷连连磕头道谢,也不知兰翘和竹茗心中作何感想。

能够送走安嬷嬷和这两个丫头,秋沫沫心中终于轻松了许多。“如此,我会吩咐齐管家安排马车送你们过去,趁这点儿时间,安嬷嬷收拾一下吧。”她说完转身就走,司墨辰拉着她不放手,也跟着离开了怡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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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祁城西,安武将军府。

顾迟迟很没形象地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手边的小茶桌上摆着刚买回来的糖炒栗子,她捏了一颗放进嘴里“咔吧”咬开,边剥着壳边抱怨:“夫君,你这将军府也太素净了吧,连个丫鬟都没有,你是打算让小厮伺候我吗?”她把剥完壳的栗子扔进嘴里“吧唧吧唧”嚼着,瞪着坐在另一边儿的凌肃安。

“这几日可是为夫在伺候你啊,怎的,不愿意?”凌肃安唇角带笑,放下手里的书,端了桌上的杯子啜了一口茶。

“你还好意思说!”顾迟迟老脸一红,随手丢了栗子壳过去,“你大清早起来练功也就算了,练完功又回房折腾个回笼觉有意思吗?也不知道你哪儿来这么旺盛的精力!”

凌肃安挡下了栗子壳攻击,满眼宠溺地看着顾迟迟的大红脸:“好好好,都是为夫的错,明日叫凌平去寻个人牙子来,给你选几个丫头,可好?”

“不用那么麻烦,”顾迟迟摆摆手,继续低头跟栗子壳战斗着,“回头我去找沫沫,把冬凌要过来就行了!也就是找个人帮着我梳梳头之类的,一个丫头就足够了。”

第二天一大早,将军夫人的拜贴就送到了王府,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将军的车驾就停在了陵襄王府门口。

顾迟迟拉着凌肃安的手,从车上蹦了下来,长发编成了麻花辫盘成了一个髻,又用粉色的发带缠了几圈儿固定,衬得她英姿飒爽又不失俏皮可爱。

“哎呦呦,瞧瞧谁来了!”秋沫沫和司墨辰刚巧迎出来,看到自己许久未见的好姐妹,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好久不见,我可想你了!”

“你别这么肉麻啊!我可不想你!”顾迟迟傲娇地一甩头,打趣道。

“好好好,你有你家将军了,自然是不用想我喽!”秋沫沫拉着她进了大门,凌肃安跟着司墨辰走在两人身后。

看着自己的夫人跟秋沫沫走在前头嘀嘀咕咕聊得正开心,凌肃安唇角渐渐泛起一丝笑意。

“安武将军这是想起了何事,这么高兴。”司墨辰瞄见他的笑意,打趣道。

凌肃安挑了挑眉毛:“王爷的醉红尘可还有?许久未尝,有点儿想念了。”

“你有了夫人,怎还会惦念本王的酒?”司墨辰笑着摆摆手,“那就去有余亭坐坐吧!”

几人转去了花园,凌肃安和司墨辰坐在有余亭内品酒聊天,顾迟迟和秋沫沫站在不远处的廊桥上讲着八卦。

“就这么把人送走了?”顾迟迟瞪着大眼睛,“你也不怕她们背地里搞些小动作?”

“我留心提防着呢,你不用担心。”秋沫沫安抚她。

“依我看,还是你太仁慈了,怎么不听王爷的把人发卖了啊,留着也是个隐患!”顾迟迟听了秋沫沫讲的,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还以为受委屈的是她呢!

“就算是把人发卖了,万一她们傍了个有钱的人家,回头暗地里给我搞事情怎么办?到时候我找人都没地儿找,倒不如放在自己的可控范围,才好防范!”秋沫沫一本正经地给顾迟迟传道授业,“如果今后你将军府也有这样不省心的小丫头片子出现,可得三思啊!”

“嗯……”顾迟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哎、不对啊,我们将军府连个丫鬟都没有,一水儿的男人啊!”

秋沫沫挑挑眉毛,斜着眼儿笑道:“以我们现代女性的观点来看,Anything si possible呀!”

作为多年的损友闺蜜,秋沫沫一个眼神儿,顾迟迟都能明白她在说什么,就见她蹦了两蹦,恼了:“小渣渣你可别乱说!以我多年灵敏的八卦嗅觉和经验可知,我们家将军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Anything is pos……”秋沫沫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迟迟一脚踹在屁股上。

“你Anything个猫尾巴啊Anything!再乱说当心我揍你啊!”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乱说了!”秋沫沫大笑着讨饶,“开个玩笑嘛……哎,别打……”

亭中品酒的两人循声望去,看着她俩一路打闹着朝这里走来,便不约而同地把茶点挪了挪。

秋沫沫先跑了过来,落座伸手,捏了一块练云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紧接着顾迟迟也到位,拿了另一个盘子里的榛子酥开吃。

“对了,我听迟迟说,将军和王爷还要回京一趟?”秋沫沫咽下一口点心,开口问道。

“是的,”凌肃安放下酒杯,抬手为顾迟迟拂去沾在唇角的榛子酥残渣,然后才继续道,“此战大胜,定是要回京向陛下复命的!”

“嗯……那好吧,”秋沫沫抬眼儿看了看吃得正香的顾迟迟,又看了司墨辰一眼,“那我就等你们回来了!”

“啊?你不跟我们一起?”顾迟迟这才抬起头看她。

“我……”秋沫沫正要说什么,就被司墨辰打断了话。

“爱妃自然是要一起的,母妃来信,说父皇已经让内务局筹备大婚事宜了,只等着本王带爱妃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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