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被他拖住脚步,有些不耐烦了:“毁阵眼,这种大阵修复起来要费他个十天半个月的,咱们这次人手不多,难道你还想一次就攻下玄明澜山?”
见魔尊语气不耐,雷鹏忙低头:“魔尊说的是,属下这就去办!”
“快去快去!”说完,魔尊扭头就离开了。
雷鹏望着魔尊走远,才笑出声:“魔尊亲自过来,就是为了抢女人吗?”
慕霁云一行六人,清理了西北方自己负责区域内的魔教教众,在搜索了一圈确定安全之后,才往西南方向的大阵缺口而去,而此时,容孤引扛着秋沫沫已经穿过缺口离开了。
时已入夜,玄明澜山的星火也不足以照亮每一处,护山大阵的金光也渐渐微弱,魔教也知道再拖下去自己捞不到好处,在毁了几处阵眼之后毫不恋战,且战且退,虽有死伤但五大护法尚存。
“嘿,魔教之人休要逃窜!”韩君离冲锋在前,见魔教众人要退,一个疾行上前就挑翻一个魔教弟子,接着一路杀进了敌阵中!
“韩君离,别……”
雷鹏一回身,看见了一袭显眼白袍的慕霁云,虽恨意在胸但也是顾全大局之人,他朝着距离最近的韩君离丢了一张起爆符,然后转身退走。
韩君离躲闪不及,眼看就要撞上,就见身前突然出现一张透明护盾,并有一股力量推着他后退,随即起爆符轰然爆炸,护山大阵西南方的缺口处顿时火光浓烟四起,连大阵都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韩君离跌坐在地,身前透明的护盾发出“咔嚓”的碎裂声,接着是爆炸后的浓烟扑了过来,呛得他一阵咳嗽。
待浓烟散去,地上被炸出一个大坑,周围只剩下几具玄明澜山弟子和魔教弟子的尸体。
看似来势汹汹的魔教突袭很快被众人合力压了下去,玄明澜山这边有天星门弟子的帮助,伤亡不大,只是护山大阵这种高阶法阵,九个阵眼毁了四个,修复起来比较麻烦。
司墨辰、凌肃安和顾迟迟三人回到点星阁时已经是夜半时分了,却不见院中有一丝灯火光亮,进屋找了一圈儿也不见秋沫沫的踪影。
“她该不会也去帮忙了吧……”顾迟迟心下有些慌,偷偷地瞅了司墨辰一眼。
司墨辰紧着眉头不说话,转身出了点星阁院儿门,凌肃安安抚着顾迟迟:“别着急,我们去找大师兄帮忙,看看王妃是不是在别处帮忙还没有回来。”说着,拉着她跟着出了点星阁。
霁云庄里灯火微亮,慕霁云也是刚刚回来,正要宽衣休息呢,就听得有人叫门。
“师父,是师叔们来了!”叶清言提了灯笼开门,把几人迎了进来。
慕霁云站在门廊下:“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师兄,沫沫不见了!”司墨辰还没说话,顾迟迟就带着哭腔先开口了。
————————
幽孤山,魔教驻地,偏殿。
一人高的烛台燃着烛火,在殿中排了左右两排,象牙白的灯罩被烛火映成明亮的暖黄色,将整个偏殿照亮。忽地,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阵风灌进殿内,只拂动了床榻前的纱帐。
容孤引抱着昏睡的秋沫沫进来,把她放在了床榻上,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突然暗红色的光一闪,站在榻前的容孤引不见了,只听得“啪嗒”一声,床下的踏脚处掉落了一只木偶。
容孤引抬手收了魂境,起身朝着殿外走去,面上有掩不住的笑意。
“孤引……”
他身后容得下一人横躺的坐椅上,炎月衣衫有些凌乱地嘤咛了一声。
偏殿的大门没有关,幽孤山阴冷的风灌进来,让秋沫沫无意识地蜷缩了身子。
魔尊容孤引踢开掉落的小木偶,弯腰坐在床榻边,握住秋沫沫微凉的手,眉心一蹙,抬手一挥,偏殿的大门“嘭”地一声关上了,随即帷帐也落了下来,遮住了床榻上的两人。
“师姐……”容孤引握着秋沫沫的手,像是握着一件珍宝般轻轻柔柔地摩挲着。
“嗯……夫君……”秋沫沫动了动眼睛,发觉有人正握着自己的手,恍惚中轻声唤了唤。
这一声落入容孤引耳中,不由得让他心潮澎湃,连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师姐,既然都如此这般称呼我了,为何当年还要杀了我呢?”他俯下身子凑近,小心翼翼地吻在秋沫沫的额头。
昏昏沉沉的秋沫沫努力掀了掀眼皮,挣扎了好久,才把眼睛睁开,慢慢聚焦……
秋沫沫失踪了!
慕霁云带着司墨辰三人绕着护山大阵转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秋沫沫的踪影,顾迟迟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霁云师兄,要不要去找师尊……”司墨辰实在没办法了。
慕霁云叹了一口气:“已经很晚了,师尊那里……”他心下也很着急,只是面冷,“不知是否已经休息了。”
“师兄,咱们还是去找师尊吧,”顾迟迟的心跳突突的,“沫沫现在下落不明,咱们不能耽搁啊!”
“嗯,那就去吧!”慕霁云想了一下,带着众人去了竹苑。
玄望仙尊刚要躺下休息,就听得门外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他老人家眼睛一眯,还没开口呵斥呢,就听见顾迟迟带着哭腔的声音:
“师尊,沫沫她、她不见了!”
……
幽孤山,魔教偏殿。
秋沫沫努力张开眼睛,双眸终于聚焦,首先看见的是一双陌生的手,顺着手臂往上看去,那张俊脸上的笑意让她陡然瞳孔收缩,“噌”地一下弹了起来。
看着她惊恐的表情,容孤引稍稍一愣,随即笑道:“师姐,是我啊。”他伸手过来。
秋沫沫“啪”地打开他的手,拧紧了眉心:“我不是你师姐!”神识在魂域里喊着素棠上仙,想让她赶紧来救命。
容孤引依旧是笑:“师姐,你都已经杀了我一次了,就不要再闹脾气了,好吗?”魔尊此时完全不是传说中魔尊的样子,他慢慢上前,“素棠师姐,你睡梦中叫的夫君,可是我?”
秋沫沫拧眉瞪着他,老脸一红:“我说过了,我不是你师姐!”她朝床榻里面躲了躲,“我叫秋沫沫,而且……我已经成亲了!”
冷不防地,手腕被容孤引的大手抓住,秋沫沫被他从床榻里侧拽到了床边:“成亲?你跟谁成亲了?”
刚才还温柔软语的容孤引突然变得狠戾疯癫起来,他把秋沫沫拽到身前,揽着她的腰凑近他的颈间细细嗅了嗅,接着道:“是师姐的气息……说,你跟谁成亲了!?本座要亲手杀了他!”
秋沫沫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她皱着眉头,尝试着挣脱,却被越攥越紧,几乎要把手腕捏碎。“嘶……疼!”她痛呼出声,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说!他是谁!”容孤引歇斯底里的质问,一甩手将秋沫沫从床榻上摔了出去。
秋沫沫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两圈儿,晕晕乎乎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半天没爬起来。
这时,殿门被人推开,炎月整了整衣衫,稍显得意地跨进门来,嘲笑地看着地上的秋沫沫:“哟,堂堂应苍国陵襄王妃,怎的如此狼狈?”说罢,她抬眼朝容孤引望去。
秋沫沫被摔得说不出话,只能勉强撑起身子。
“应苍国?一介凡人?”魔尊容孤引的反应在炎月的意料之中,他大步走到秋沫沫旁边,蹲下身揪起了她的领口,面目狰狞道,“我会让你亲眼看着那无用的凡人死在本座手中!”
“不、不要……”秋沫沫被拎着脖子站起来,表情痛苦,“孤引……”她知道自己不是容孤引的对手,目前的情况看来,只能示弱。
容孤引拧眉盯了她半晌,最终还是没能敌得过自己心中的执念,他俯下身狠狠地吻住秋沫沫,几息之后才放开。
“你只能是我的,本座说到做到!”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偏殿。
炎月恨恨地瞪了一眼秋沫沫,转身跟着容孤引出去了。
偏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秋沫沫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她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晃地走向床榻。
怎么办?就算借助素棠上仙的力量,也不可能是那容孤引的对手,且不说他是真仙境界,就是现在他还没能完全恢复的情况下,秋沫沫也没有能够与他一搏的能力。
秋沫沫坐在床榻之上,沉了一口气,入定……
殿外,炎月追上容孤引:“魔尊,您把她带回来,那陵襄王和玄明澜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容孤引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本座怕他们吗?”走了两步,他猛地回头揪住炎月,“陵襄王?那个凡人?”
“是,”炎月表情淡淡,“如今那陵襄王正在玄望仙尊座下修行。”
“来了正好,也省得本座去找他了!”容孤引唇角一勾,月光下冷峻狠戾的面孔让人禁不住发寒。
玄望仙尊用衍星术推算到秋沫沫的位置,一大早就带着自家的几个弟子匆匆离开了玄明澜山。
明鹤掌门遥遥望着飞出去的几人,眯了眯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然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冲着解玉笙道:“去把几位长老请来。”
“是,师尊。”玉笙上仙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很快,五位长老在云清峰正殿集合。
“掌门是说……那魔尊把素棠上仙给、给掳走了?”二长老齐安一脸惊愕,“不是说……魔尊还未恢复吗?”
三长老武佩宁若有所思:“或许,情报有疏漏呢……虽说是有人阻碍了魔尊复活,但是这也过了月余了,魔尊完全恢复……也不是不可能。”
“这魔尊为何要掳走素棠上仙呢?”六长老步欢人如其名,每次都是一脸不开心的模样。
大喇喇的凤长老嘿嘿一笑:“你们都不知道吗?当年素棠上仙和容孤引……可是有些苗头的!”
“苗头?什么苗头?”步欢扭头看向凤悟川,一张臭脸还带着想要八卦的表情。
“还能有什么苗头啊,自然是互成道侣的苗头了!”凤长老竖起左右两个大拇指,对着勾了勾。
“啊?这种事情,凤长老你怎么知道的?”武佩宁一脸正色,眼中闪着精光。
“嗐,当年咱们手底下的那些弟子都知道啊!”凤长老眉飞色舞地说着,“如果当年容孤引没有走火入魔,叛出师门,那他出关之后做得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潜渊峰求亲呢!”
“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擅长打听消息的二长老齐安,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眼看着聊天内容偏离了主线,明鹤掌门干咳两声,强行把话题拉回来:“那这样吧,本座派玉笙和焕生协助大长老和三长老修复大阵的事宜,其他人就多多提防戒备,以免魔教之人钻空子。”
“是,掌门!”
待众人散去,明鹤掌门偷摸着拿出传讯符,追踪到玄望仙尊的位置就给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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