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幽暗,繁星闪烁,一轮弯月斜挂夜空,眺望远方,但见群山万壑模糊难辨,只有夜风阵阵掠过,道旁从生的野草随风起伏,摇曳不止。
余砂随着商队连夜赶着路,山见间小道别说客栈了连户人家也找不到。茶商怕引来抢匪不让点灯,一对车马就这样黑咕隆咚的行驶着。要不是被树枝撞得眼冒金星,余砂也没发现一直走在前面的人不见了!抽出别在要间的刀,学着那人的样子将拦路的树枝砍掉……
后半夜,那奸商终于让人找了个宽畅的地方歇下,自己连下车的意思都没有。余砂一边在心中怒骂“万恶的资本主义”,一边疑惑那人是否早料倒如此于是跑去偷懒了。她在篝火旁坐下,不料不久后便沉沉余欲睡。她在模糊中看到了那袭熟悉的黑衫,冻僵的手恢复了知觉,温暖的同时带来密砸砸的痛最后连胸口也痛起来了,窒息感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大脑越发昏沉,最后竟昏睡过去……
秦砜带着一身寒气走来,手上提着一把沉重的东西。篝火映照在他的侧脸,轮廓清晰俊冷。“哐啷”他把那东西扔在篝火旁发出一声巨响,却并没有惊动熟睡的人。他皱着眉推了一下,却仍不见动静。皱眉去探余砂额间,摸的一手滚烫。把脉一探,却十分微弱。“伤没好吗……”秦砜喃喃道。他其实知道自己并不想杀她,要杀早就杀了。“他只不过想讨个说法……然而眼前这人却对他视而不见,是真的无所谓了吗……”看着眼前毫不设防的人,只觉得一生的奈心怕是都要耗在这人身上了。认命似的给她喂好药,待她烧退才惊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破晓的朝阳,穿透万丈阴霾,厚重的秋霜在阳光下闪着光……
余砂一醒来就对上了昨天旷工那位“冻人”的眼神,思来想去应该是怕自己告他昨天偷懒的状,于是开口道:“放心,我没那么无聊。不会告发你的。只是下次你偷懒记得带上我……”说着她便起身想要去简单梳洗一凡,谁料被一样东西拌得趔趄了一下,要不是那冻人的兄弟拉了一下恐怕要摔个跟头。捞起那东西一看发现是把刀。裹刀的布松了,露出刀柄上的字“鲸霜”。心没来由的慌乱起来,扭头发现冻人的那位一直盯着自己看,漆黑的眼眸像要把自己吸进去一样。“这把刀……是你的?”余砂不确定的问。却见那人突然黑下脸转身走了。“所以这把刀到底是谁的啊!不会说话吗?甩什么脸色……”
只见大江雄阔,水碧山青,波平似镜,水光潋滟。只见往来的商船渔舟穿行如梭,帆樯如林。靠岸的底座是市镇人生熙攘。岸边参差排列着渔村蟹舍,青苔黛瓦,石砖铺地,远看玲珑有致……“好一派江南秀美的画卷。”余砂一边敲着鲸霜的刀身,一边暗暗感慨。纤细的手指灵巧的转着刀看的旁人心惊胆战。那天她将商队的人挨个问了一圈都没找到这把刀的主人,就好像这把刀是突然出现的一样,犹豫片刻她还是将刀带上了。奇怪的事她本来不太能长时间戴着一样东西,她总喜欢丢东西。可这把刀却被自己随身携带重未忘记。
这时船停了,余砂便跟着茶商把船舱中的茶叶搬出来绑好。“这届武林大会选在青云一派的水庄中。离这里还有些路程你们且帮人运到那里便可……这里都是武林高手,记得放精明点……”茶商坐在马年上细致的交待着。经商人向来健谈,一路下来余砂耳朵都要被说起茧子了。那位高冷的“同事”早不知跑哪去了。实际上他经常无故消失,又突然出现。起初余砂还笃定他不久后便会被茶商炒油鱼,但茶商对他偷懒的行为始终保持无视,想来应是茶商的亲戚。可怜自己穿书而来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师父,报信的人说找到余砂的踪迹了。她混入一对贩茶的商队,现以到了青衣口……她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顾晟立在老者身边迟疑道。“参不参与暂且不论,你尽快将她绑回来……记住避入耳目……去吧”老者悠悠地转着手中的茶栈长袖下画露出了一枯槁的手,引人关注的是只剩半截的小拇指,沉年的伤口看得人触目惊心……
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一场秋雨一场寒,纵使温润的南方,也有入冬的征兆。余砂连忙帮着茶商将马车敢进就近的酒馆。正走着,路旁冲出几蒙面人,会刀便扑过来。情急之下当即挥刀去挡,鲸霜出鞘“铮”的一声便将那刀弹开,锋利的刀刃势如破竹从正面结束了那人的呼息。鲜血从刀尖淌下啪嗒的落入雨中,转眼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凌厉的风声划过空气传来,下意识的歪头,一支羽箭穿空而来带来的更刮的脖颈处一便火辣。没等她反应过来,腹间一痛两眼一黑跌倒在雨里,还好有鲸霜撑着才不至于摔倒。隔着重重雨帘她对上了一双促狭的双眼,那一刻她几乎下意识的拔刀而起,只感觉鲸霜在掌中巧妙的翻了一个弧,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刀锋割断了他们的咽喉!接着挥刀劈开的箭刀锋一转便要直取那人咽喉。划开的剑气竟将下落的雨珠劈开。
“叮”一声响,那人翻出藏在袖间的刺棱的架住了余砂的刀,猛的响前突来。鲸霜回防不及,余砂只的匆忙错开。“哈哈哈……正是好刀法,可惜你不能活着……”眼前人狞笑着扑来,只进不退的打法活像一个疯子……一时间血腥味漫上口腔,在烦杂的攻势里乱了呼息。察觉到她的荒乱那人笑意更甚,然而寒气骤起,笑还映在脸上却被整个从后背劈开,一头栽进泛滥的雨水。他倒下的瞬间余砂对上了熟悉的黑眸,一阵没由来狂笑涌上心口,但紧接着被晕眩压下,她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问道:“我是不是认识你……”
江南的秋雨下的肆意,漫地堆积的黄叶顺水漂去……秦砜想这样的雨他见过……三年前,也是江南。他遭人追杀,绝望间却被最恨的人救下……“余砂!你敢说你不认识我……你怎么敢的!”少年吼的嘶声力竭,阴郁的表情像要杀人下一刻却因一句“不认识……滚吧”红了眼眶。后来他隐姓埋名断水门再也没有秦砜,而余砂在那次武林大会名振江湖。原以为此生再无交集,却想不倒再次相见时那人却嬉皮笑脸的问道:“疑?我是不是见过你?”他说不出当时的感受,只想着尽快分开。造化弄人,此后,他们却成了彼此相伴的人。他不是没想过寻问当年的种种,却终是望着她天真烂漫的笑容止住。可不久后她便收倒了断水门的急信,她重未有过如此严肃的表情,起身便走,在我的阻拦下也仅是一句“秦海对我有恩……”我想咆哮着问她我呢?却在看到那袭白色的背影时堵在胸口……是啊……这个人的背影从来都是一样的,从来没有变……那天以后,我以为我会恨她,现在看起来并不是…….
客栈里余砂躺在床上,消瘦的下巴缩在被子里,本就白稚的肤色附上一层病态的苍白,整个人显得十分易碎。“什么……你说失意?……你却定?”秦砜负手而立,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禁皱眉。“是的,主上。”清丽的女声响起,她年纪不大,一身蓝衣显的可爱,却是一双白曈,盯人时使人周身范寒。若有其他混迹江湖的侠客在只一眼便能认出她便是江湖上有名的鬼医鹿缌。
余砂醒来便对上了这么一双白眸,险些又吓撅过去。稍微缓了缓便又听到那女孩开口说道:“你知道你失意了吗?”强压下没出的茶,余砂沉默着没说话。鹿缌以为她不相信自己便开始讲诉她的病情,可当事人丝毫不在意,这让她无可奈何,叮嘱了几句,便关门而去。
“正好找不到理由掩饰我穿书过来不认识人的尴尬局面,失忆……嘿嘿天助我也!”想到这余砂不禁弯了弯嘴角。
秦砜看着眼前笑咪咪的人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小算盘去害人。但并没有生气,事实上当听见她是失忆的时候,这几天堵在胸口的气一下就散了。连他也没有主意到,不知觉间眉角都带着笑意。“想什么呢?这么高兴”他淡淡地问道,底头将药碗递给余砂。
沉浸在自我里的余砂显然又被吓到了,拍着胸口给自己理气,随手灌下一大碗药,登时有瞪大了双眼睛,活像一只渣了毛的猫。秦砜本来正惊讶她这次竟然喝得这样爽快,现在一看不禁失笑。将早已准备好的糖塞进那微张的嘴里,摇头叹:“果然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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