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明湖畔的甄明珠

听到了“黑蛟内丹”四个字,秦良心中一愣,眼前不由自主出现日月潭前千余人诛杀黑蛟的凄惨场景,一个个血红血红的人影披头散发,苍白的脸上一双双滴血的眼睛,伸出了长长的舌头朝他嘶喊:还我命来。

他惊得后退几步,背部重重撞到了墙上,这才清醒过来。秦良心想要来的,终是躲不掉。太平观这段不愿回首的记忆竟追随着他来到这荒野破庙中,命运这东西总能让你无处可逃。

苦笑了一声,秦良向那锦衣少年说道:“我说都不是你会信吗”。那锦衣少年看了眼他,笑容就像清泉的波纹,从嘴角边溢了出来,漾及满脸。少年笑说:“我信你”。

锦头少年看向少女,又道:“你不会也是碰巧吧”。少女冲秦良挤挤眼睛,对少年说:“这傻小子是清凉寺外太平观的小道士,你在揽仙镇呆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去清凉寺拜香礼佛,难怪会霉运缠身呢”。

锦衣少年接过少女戏谑道:“这家伙一看就是个初出江湖的傻小子,天龙山还有个小道士,真够滑稽的”。

秦良没有抬头,心中在想:小道士可不是什么傻小子,一个黑蛟内丹还不是把你们骗的团团转。想到这里,原本抑郁的心情仿佛如初升的太阳拔开乌云,天空变得晴朗起来。他对少女说:“原来我们居然以前见过,刚才我见你右手虎口有厚茧,身后这两位大哥更步伐矫健,气势如虹。才不愿多事,还请小妹妹原谅”。

那少女气冲冲对秦良喊道:“你才小妹妹呢,你们全观都是小妹妹”。说完却又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像绽开了的白兰花,笑意写在脸上,溢着满足愉悦。秦良看着少女,不禁痴痴的呆了起来。

锦衣少年笑着道:“拜托两位先办完正事再犯花痴好吧”。少女正视锦衣少年道:“既然曹公公在这里,那你一定就是当今小皇子朱好了,只是黑蛟内丹对我意义非凡,刀剑无眼,小皇子还是莫要逞强”。

曹公公看向少女,发出恻恻的笑声。少女转向曹公公:“日月潭一战,公公可是八面威风啊,我这两位叔叔少不得要讨教一番了”。

两个精壮汉子走上前去,一人持枪,一人持单钩。齐声道:“曹公公,请赐教了”。曹公公看了两人一眼:“原来是乾元山孟氏双杰啊,呵呵,这趟浑水不好淌啊,咱家可不会手下留情”。

孟氏双杰中持枪是哥哥叫孟如尘,持单钩叫孟如烟。也是近些年来江湖中声名显赫的大人物。曹公公丝毫不惧,沉声一喊,身形腾空,向孟如烟头顶抓去。孟如烟挥钩护住头顶,孟如尘持枪强攻过来。

曹公公身在半空,不得已落地。脚还未沾地,枪已到了眼前,曹公公艺高人胆大,左手握住枪尖,右手与银钩交击,发出叮叮响声。孟如尘拔出枪护住两人,孟如烟却又持银钩攻来。

孟氏兄弟交替一人进攻,一人防守,只杀得曹公公节节后退。曹公公如蝙蝠般掠到半空,又如鬼魅一样漂浮在两人面前,狂攻不止。三人杀成一片,一时间难分胜负。

少女一看情形,拔剑向朱好刺去,朱好也迎了上去。庙里叮叮咣咣,响成一片。

朱好功夫明显不如少女,身形被逼得步步倒退,身上的锦袍更千疮万孔。曹公公见势不妙,紧攻几下,回身一爪抓向少女后背,手却碰到少女的软甲上,只撕下了一缕衣服。曹公公连场硬仗,又身受重伤,早己快要力竭,孟如烟趁势一钩,活生生钩下了曹公公的一条右腿。孟如尘补上一枪刺入心脏,曹公公终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孟氏兄弟喘了口气,瘫在地上。

突然,一股狂风吹入庙来。一时间沙尘弥漫,陈旧的古庙中泥石顺断樑而下,迷的人睁不开眼。

狂风中,飞驰入一骑,马上人着一身铁盔甲,只露出一双嗜血的双眼,双手握住一把长枪。

铁骑只一枪就刺中了孟如尘心脏,他高举起长枪,鲜血顺着枪杆飞流而出。

庙门外又闯进了一群蒙面人,他们挥刀向众人杀去,一时间庙内杀成了一片。

铁骑挥出尸体,砸向墙角的秦良,转了个身子,又一枪刺向了已经发懵的孟如烟。孟如烟如疯子一般向铁骑钩去,两人转眼就交手了数招。

铁骑挥舞的长枪适合奔袭,近战却很吃亏,被孟如烟狂风暴击的一直倒退。

秦良顺手砍倒面前的一个蒙面人,然后一个鱼跃,长刀砍到了快退到他面前的铁骑战马的腿上,战马痛得大声嘶叫,长长的髯毛飞扬了起来,战马前腿站立,后腿高抬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在地上。铁骑被战马压住了大腿,爬不起来。孟如烟一钩就钩下了铁骑的头颅。

蒙面人们见势不对,打了个呼哨,扔下几具尸体,逃出了庙外。

孟如烟蹲在地上,抱着孟如尘的尸体大声地嚎叫着,秦良也伤心不已,一旁的少女看着孟如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

突然孟如烟感到了心口一痛,他低头却看到一把长剑从自己的心脏刺过,孟如烟嘴里不知喃喃着什么,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滴在了孟如尘的脸上。他用衣袖擦拭着哥哥的脸,然后慢慢倒在地上。

一个蒙面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历经岁月打磨,饱经风霜的脸,正是刚才逃走的青衣中年人。

青衣中年人用剑指了指三个稚嫩的年轻人,对朱好说:“我叫剑廿九,杀了你我就是剑三十了”。

朱好平静地看着剑廿九说:“是我的好大哥让你来的吧”。原来这一切竟是一场豪门恩怨的故事。

少女看了眼秦良,瞪目怒道:“我们一起上,拼个鱼死网破”。

秦良推开少女伸来的手,上前一步,平伸出刀指向了剑廿九道:“过来受死”。

少年的招式很简单,只有砍,撩,截,扎,滑,刺。但又那么力重如山,快捷如风,势不可挡。少年的脚法很稳,总能进退自如,躲闪如风。

剑廿九的快剑在秦良面前变得不堪一击,他转身想要逃走,却被一支短箭射中喉咙。

朱好端着短弩,又指向了少女:“内丹不能给你的,我们也许有其他解决问题的办法”。

少女娇嗔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我要换件衣服”。

当两人返回庙时,少女已穿上了一身白色的长裙,她肩若前成腰若细束,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纤腰微步,目含清波。秦良一时间目瞪口呆,情不自禁。

秦良踌躇一会说:“其实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生气”。

两个听完咬牙切齿,捡起火堆旁的干树枝向秦良劈头盖脸的打去,秦良笑着躲了开来。

嬉闹了会儿,朱好突然说道:“不对吧,我真的抢到了内丹”。说完从身后的包袱里取出了一个锦盒,里面拳头大的珠子。

两人上前轮流观看,秦良看了会儿,又用指甲在内丹划了一下,捧腹大笑起来:“这东西不是黑蛟内丹,就是块大点的结石”。朱好一脚踹在秦良身上:“你根本不是傻子,你就是个坑货”。

清晨,太阳透过树影照在三个青年身上。少女飞身跃马,走了几步,回眸一笑。“傻子,记住了,我是大明湖畔的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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