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都在议论这事时，有一个人出来说话了。
这个人是小筲箕。
小筲箕每天都要赶牛来桥下喝水，来的时间也凑巧，就是桑强开车出村的时候。
小筲箕证实了桑强开车过桥的时候，他没有看见叶桑氏。
也就是说，叶桑氏要么在汽车开过之前跳桥，要么是汽车开过之后跳桥。
小筲箕是孤儿，那头水牛是村民们筹钱买来交给他看管的，春耕时候，小筲箕就赶着水牛帮大家耕田耙地。
没有人怀疑小筲箕的话。
小姑娘的姑妈不在了，水田自然回归集体，补偿的事没人再提，小姑娘人小参与不了大人的事，只能按自己的想法行事。
邢毅观察这块水田，紧靠潭边，搞纯净水厂，在上面建机房确实很适合。
晚饭时间到，桑主任把桌子搬到院子里，饭菜摆好了，还添加了酒，打开大门，见有人路过，就喊：“来吃饭嘛。”
一顿饭有三人路过，都被邀请，但都是拼命摇手，说着谢谢的话，急急走开。
吃完饭还坐在桌边喝茶，葡萄架上挂了灯泡，这个院子亮堂堂的，光线射出大门十米远，对面人家墙上的标语也明晰可见。
桑主任知道邢毅去过灵秀潭，就主动与他谈了纯净水厂的事，把村里与桑强签的协议拿出来，摆在桌面上让邢毅看。
合**议
甲方，桑家寨村委会，乙方桑家寨村民桑强。
甲方双方经过友好协商，甲方愿意将灵秀潭交给乙方开发建设纯净水厂，订立如下条款：
一、甲方将灵秀潭交给乙方后，不能干预乙方的任何开发经营搞活动。
二、乙方每年付给甲方伍萬元，作为使用灵秀潭水的补偿。
三、乙方建厂占用潭边水田，由甲方负责调剂其它地方足量安排，不予任何补贴。
四、乙方须在厂房旁边修建一座水池，将灵秀潭里的水匀出部分，确保村民生活用水。
……
灵秀潭很深，水流很丰饶，3吋口径抽水机每小时40吨，一个白天就是480吨，用20升容量桶，可装多少桶？
目前饮用纯净水的人户还不多，发展到千家万户都用，尚需5至8年，不论和时间长短，却是大趋势，到那时候，锦绣城内3万户人家，少说有一半人户饮用。一户人家10天用一桶，一个月3桶，一年36桶，乘15000户，是多少？每桶水的价格是5到8元，再乘一次，是多大的数据？这个账，小学生都会算。
邢毅注意看协议签订时间，距今半年了，都还没有动工，是怎么回事？
桑主任说了实话。
原来桑强并不是一个人搞水厂，是有一个合伙人的，他在外打工的老板。老板出问题被薅进去了。商量的时候答应出50万，现在就说要等着，大概要半年时间。
桑主任摇头：“要依我说，不一定非要等他来，一定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么？别地方就找不到有钱人啦？抽开斧头别处砍嘛。目的既然是一个，早一天办好厂，早一天投产，见到效益，不是更好么？”
邢毅没吭声，建设一个水厂，总投资30万应该够，桑强与人家商量，要50万，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么？
桑主任还不知道邢毅到村里来工作的计划和安排内容，试探性问道：“你下村来搞驻村帮扶的，上级给你们下达任务的时候，会不会也捎带着给些资金？”
邢毅坦诚说：“资金倒没有带，但联系相关部门，通过他们争取一些必要的支持，这倒是我们应该要做的事。”
“那你能不能出面联系一下有关部们？”
“可以，我会尽最大努力去争取。”
桑主任起身进家拿来纸笔，一边写一边说：“我把桑强的电话号码给你，以便他和你联系。”
桑强一般都在城里办事，回来的时间不多，家里有事就打电话。
邢毅揣好写了号码的纸条，回到按原定计划轨道上来，先搞村情调查，多走几户人家，多了解一些情况。
开始走访的几户人家，情况都还不错，家庭成员，房屋面积，鸡猪牛羊，庭院经济，想要知道的都能获得。
这样过了两天。傍晚时分倪淑贞来电话，一个月前订的首批果树苗运到成城里了，一车满满的，车上只有驾驶员一个人。
邢毅进村也才两天，村情调查才开始，现在赶回去不合适，也来不及，树苗要尽快送到马鞍山，赶紧安排农户种下去。就让倪淑贞给杨林翔打电话，请他带路把树苗送到马鞍山交给房克华主任。同时给陈宏宇说一下，替杨林翔请假。
杨林翔爽快接受任务，带着车就去了马鞍山。那驾驶员听说还有50公里路，就提出来要增加一百元运费。杨林翔二话不说就掏出钱给他。
驾驶员见杨林翔爽快，一路上就主动和他说话，到马鞍山还帮着卸树苗。
房副主任和邢毅父亲组织10来个人，快速把树苗卸下，立即通知春大家来领树苗，要求3天之内种完，他们要逐坑检查。
邢毅母亲做饭给杨林翔和驾驶员吃了，驾驶员非常高兴，把他在路上买的甘蔗拿下1捆，送给邢毅母亲。
在城边分别时，驾驶员又拿1捆下来，要送给杨林翔。
杨林翔推辞不过，收下了，马上在路边店买1条好烟，丢进驾驶室。
驾驶员停车，跳下来，要了他的电话号码，说：“好老弟，以后我到锦绣一定来看你。”
杨林翔把甘蔗分成两部分，分别送到胡彦丽家和倪淑贞家，自己留了一根，慢慢吃。
星期六，接到古秘书电话，说明天早上出发，要把奖金和拍卖收入送来锦绣。
邢毅道：“欢迎秘书长，见面后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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