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胡彦丽说完了,接着打给岳辛,知道了亲自去水电厂要找他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地区组织书画展,要求县文化馆要选送作品。负责人杜守江为拿不出作品参展正愁,岳辛是文学爱好者,时常去找他玩,因为在水塔边看到过邢毅的画作,就推荐给了杜守江。
邢毅问岳辛:“你没告诉他我的作品工笔画为主,据我所知,一般书画展需要的是国画油画为主,其它画种可能不需要。”
岳辛说:“好的,那我这就给杜老师说一下。”
邢毅说:“我现在下村到桑家寨了,有空就到这边来玩。”
岳辛说:“村子里不一定去,有机会是在城里见面吧。”
岳辛回头给杜守江打电话,说了情况,杜守江的意思先请示一下地区再说。
请示得到的答复是:不管怎样,先送来看看吧,有个姿态,县里也好交差。
杜守江又问岳辛:“你看见那工笔画啦,觉得怎样?”
岳辛说:“美术书画这一块我是外行,但我看了就觉得好,因为是你着急嘛,我就……”
杜守江说:“我也是,搞声乐的,对书画这一行不算很了解,这就要看送去地区,他们怎么说了。”
“能拿到奖吗?”
“不要说拿奖,只要他们不说是小学生的习作,同意参加展览,就阿弥陀佛了。”
岳辛再次联系邢毅,无论如何支持一下杜守江。
邢毅说:“我家里有两幅现成的作品,我打电话回去说一声,让杜老师去看一下,如果觉得可以凑个数,就拿去吧。”
“好吧,杜老师说,不管结果怎样,都要谢谢你的支持。”
那杜守江得到通知,去了邢毅家里。倪淑贞热情接待,让他看了作品。
杜守江看后认为,岳辛没有说错,这两幅作品他觉得很好的,但因为县里书画作者稀缺,作品档次达不到要求,虽然表态要他把这两幅送去,但能否入选,没有把握。
征得倪淑贞同意,杜守江带走了两幅作品,电话告诉了岳辛,希望他来看一看,确认一下,是不是他亲眼见过的那两幅。
岳辛答应了,但因为有事,拖了两天才来,进门看见杜守江躺在沙发上,诶声叹气,忙问是怎么啦?
杜守江气喘吁吁,解开衣服让他看,是一个腰箍,有气无力告诉岳辛,腰椎键盘突出发作,身子一点也动不了。
杜守江说:“馆里四个人,一个生孩子,一个参加自学考试,一个被抽下村去了,就我一个人,怎么办?现在只能向你求援,帮一下,把这两幅画送去地区。差旅补助费我给你报销了。”
岳辛见到这种情况,也不好说什么,刚好自己今明两天有空,就答应了。在杜守江的指导下,把作品装进特制木框里,到车站买票,两个小时后来到地区展会地点。
展厅里面七八个人正忙碌着,把一幅幅作品往墙上安放。
接待他的人查看一下作品,迟疑起来,等那边的指导过来,就指着作品问:“锦绣县送来的,放哪里呀?”
指导瞥一眼作品,哼了一下说:“这老杜呀,早就不想干了,这几年锦绣县就一直出不了人,拿不出像样的作品,被主任副主任一顿臭骂,没办法,拿这样的东西来充数,算了算了,真难为他了。”
邢毅看着满琳琅满目的作品,都是各县区推荐送来的,每个县区七八件以上作品,锦绣县最寒碜,只来了两件。
眼看着自己送来的两幅工笔画要被放到走廊转弯背阴的墙面,岳辛心里不舒服,拉一把那工作员的衣襟,说:“这里这么背,能不能换到稍微亮一点的地方去。”
工作员冷眼看着他,说:“你先去看看亮一点的地方那些作品的落款,认识一下吧,那都是名家的作品,你们这位姓氏名谁呀?”
岳辛说:“我也不要求放到那特别光亮的地方,稍微移动一下,往这边一点,好不好?”
工作员面露不屑:“怎么安放,是有讲究的,有计划安排的,谁来都要求调整,那我们这工作怎么做?干脆你来好了。”
把手里的工具塞过来,吓得岳辛赶紧后退。
岳辛也不好意思在展厅里多呆,交了差事,赶回县里,来见杜守江。
杜守江说好差不多了,腰杆上的箍子也卸下来了,走路很正常。
岳辛十分惊异:“好这么快?用什么药啦?”
杜守江说:“你帮我完成了任务,我心情愉快,一下就好了。”
岳辛就疑惑起来,说:“你是不是装的哟。”
杜守江笑了说:“被你看出来了,也不隐瞒你了,给你说实话吧,那两幅画虽然拿来了,但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没有把握,而且就有预感,一定看不上,会随意处置的。过去我因为这类事,被那馆长副馆长骂了好多次,快五十岁的人被三十多岁的人臭骂,是个什么感受,我再也受不了,就想了这么个苦肉计,对不起你了,我请客,敬你三杯酒赔罪。”
岳辛就像吃了苍蝇,好一阵难受,你顾面子,就把我推出去受那样的窝囊气?
杜守江见他面色难看,转变话头,说:“你也看见了,我呢,年龄偏大,没啥想头了,成啥算啥吧,我让你替我去呢,也有要让去接触一下他们,了解一下情况的意愿,如果下一步真把你调过来了,就由你出面去张罗这些事了。”
岳辛摇头道:“算了,暂缓吧,替你揹锅被人家讥讽,也就这一回,以后啊,这种事别再叫我了。”
也没让杜守江请吃饭,执意离开,径直回到乡里,也没主动与邢毅联系。
一周以后突然接到杜守江电话,要他赶去县城锦城酒家吃饭,直接告诉他:“请你送去的作品获大奖了,想不到吧。作者我也请来了,你一定要来呀,你是大功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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