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谭永利念念不忘的一道菜，西街文昌阁后门这家支记小酒馆的肥肠鱼，今天来到这附近了，到了饭点，当然就要想起。
沈广信是得到齐绍全的许可，先来看看具体情况的。谭氏叔侄一心要将预制场转让给众鑫，电话吹了好几次，沈广信推了几次，总算出来了。
肥肠鱼还未上桌，谭永利迫不及待问：“东西都看了，感觉怎么样呀？”
沈广信说：“占地面积倒是不小，当初好像是哪个单位，后来怎么到你们公司手上的？”
谭永利说：“哎呀，还不因为那个项目……”踝关节那儿被蹭了一下，低头看谭志达的脚尖缩了回去，一位自己的阿胶伸长了，也缩了回来，继续道“县里几个头头坐一起，脑袋喝大了，就……）
话头被谭志达抢了过去：“那些偷偷呀，就左边说话从来不作数的，回到小会议室，又反复讨论，最后硬是逼着我们出了高价。”
沈广信问：“多少？”
谭志达说：“50万人民币。”
谭永利说：“哪有那回事呀？”
谭志达说：“老叔你知道的只是地面建筑部分，还有土地，变压器，设备，七七八八一大些，统统作价，强压给我们。所以我说的还只是账面数字。”
沈广信：“那账下还有？”
谭永利脚踝又被蹭了一下，顿时明白了，说：“这个不用明说了，你都懂的。这件事办成了，你沈广信还能少的了？”
沈广信继续问：“那手续齐全吗？”
谭永利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谭志达说：“我老叔那会管这些鸡毛蒜皮呀。回去一查就清楚了，不会有问题的。”
喝下两杯小酒后，谭永利又问：“怎么样老沈，发个话呀。”
沈广信砸吧嘴皮：“可以的，就是我有点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地盘，你们了怎么舍得出手呢？”
谭永利说：“嘿嘿，不出手，哪来的钱周转呀。”
谭志达说：“你说对了，是舍不得，但老叔说的也不错，公司的发展加快了饭胃口大了，你也知道，除了本行，还参与了别的门类，所谓不在一个树上吊死，这是很有道理的，也是我们公司经营发展长远战略，不断地拓展空间，事业才能做大，国外好些顶流大公司，就是跨行跨业。我看你们众鑫不也在动作频频吗？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得看是谁来要，可以这样说，换一个单位部门，可能就不会来吃肥肠鱼了，为了办公事临时碰面而已，出门就扬手喊拜拜，各走各的了。”
谭永利说：“我们几个就不同，我们办事讲究吹糠见米，进山打鸟，见者有份。
被邢毅叫去交谈的服务员回来了，谭志达停住不再往下说，招手叫服务员过去，问：“刚才我那朋友找你说了什么？”
服务员说：“没什么，就问朋友来这里吃饭的事。”
谭志达跟着问：“他朋友就是我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女的都有。”
那服务员不敢多说，而且刚才已经看见，在人家背后啐一口？这算说什么朋友哟。
相比之下，那个人说话和气，还给他30块钱，说：“你搞服务员工作辛苦，工资也不搞，这是咨询费。”
邢毅要咨询的是前天在店里遇到那个女的情况，指了旁边的路重九，说：“她是这位姐姐的好朋友，她家里有急事，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她。前天我在这里吃饭，她走到我跟前时突然倒下，你当时在场的，我问你认得她们不，你说男的认得，女的第一次来，不过也好认，她嘴角边有颗痣。这位姐姐的好朋友就有这么一颗痣，但还不敢确定是不是她，所以找你帮忙，再描述一下。”
服务员拿了钱，心里热热的，把所看见的事都说了：“那些人都是住在我们支记小酒馆斜对面纸扎店楼上，他们有到这边来吃饭的，基本上都是两个男的一个女的一起来，看上去又不是谈恋爱的那种，说不清楚在那边楼上干啥。”
服务员的话邢毅一点也不怀疑，说：“谢谢你，你忙去吧，我们再去那边纸扎店问问。”
路重九扭头朝店里面再看一眼，问邢毅：“里面那一桌，和你说话的那个是干什么的呀。”
“他呀，宏达公司的，是个副经理。”
“经理呀，我觉得他好无聊哟，”
“不理睬就行了。”
“关键，尴尬的人是我呀。”
邢毅笑一笑：“怎么会？”
路重九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你看啊，你这么标致，形象这么出众，可我呢，普通一个农家女，进程打工妹，你没注意到，我在你身边，一直难受么？”
邢毅说：“我觉得没什么，你就想着我是你本家一个哥哥，就好了。”
路重九轻抚自己的身子：“你这么说，我心情好一点了。”
走到纸扎店门口，邢毅轻声交代了，我们就假装要制作锦旗，然后你看我眼色行事，我们一步步打听。
店老板见来了顾客，笑盈盈起来迎接：“二位请进，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邢毅说：“想做一面锦旗，听说这里的工艺很好，专门来看看。”
店老板戴着金丝眼镜，胸袋里插着两支笔，耳朵背后还夹了半截铅笔：“看吧，这一面墙上，各种规格尺寸的都有，内容也可以参考。”
指了靠墙的木椅让路重九坐，眼角观察她，年纪不大，干粗活的，姿色被粗糙皮肤给掩盖了，减少劳动强度，少晒太阳，就能恢复。
店老板主动与路重九搭话：“小姐姐是干什么工作的？”
路重九看一眼邢毅，邢毅替她回答：“在公司上班。”
“噢哟，是不是露天作业呀。”
邢毅道：“专卖商品运输安全保障。”
“哟，没听说过，很稀有吧。”
“是的，只此一家。”
店老板进一步问：“那小姐姐家住哪里？”，
路重九回答：“住上家巷。”
“哦。那里我去过，街道窄小，步行可以，开车就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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