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隽王府朗月楼内,刚刚转醒的亦阳,一睁眼便看到了乾启隽焦急的眼眸。
“属下该死,让主子担心了。”亦阳欲起身给乾启隽行礼,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的闷哼一声,急急地咳嗽了起来。
“亦阳,你醒了就好,不必多礼。”乾启隽一把扶住亦阳,顺手取过一个软枕,靠在亦阳腰后。
“对呀,亦阳,你可别再乱动了,这几日不见你转醒,主子急得眼睛都红了。你看看连城,熬得都不成样子了,回头你再有个好歹,岂不是白费了他一番辛苦。”夜雨嘴快,劈里啪啦说出一大串话,却也是肺腑之言。
亦阳看了看乾启隽身后眼眶深陷,胡子拉杂的连城,眼眸中便带了歉意,“连兄,辛苦你了。”
“自家兄弟,说什么见外话,你醒了就好。”连城一袭青衫,虽满脸憔悴,却还是自有一番出尘之态。
亦阳倒也没有过于纠结这些事情,他正了正身子,看向乾启隽说道,“主子,上次刺杀我们的人,可还是血狼盟的人?”
乾启隽眸低闪过一丝狠厉,沉声道,“正是。耀王应该跟血狼盟达成了某种协议,才会让血狼盟这么一个江湖门派对我不死不休的追杀。”
“那上次救我们的人,是何人?”上次刺杀,亦阳为乾启隽挡了一剑之后,便昏迷了,他也是醒了之后听连城说起,才知道有人救了他们。
“我只知道此人是一个女子,看武功路数,不像是一般江湖中人,至于其他的,我暂时也还不清楚。”乾启隽沉了沉嗓子,转头看向棹雨,“对了,上次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主子,属下去锦绣客栈调查过了,客栈掌柜和伙计对那女子一问三不知,而她出了客栈后,就消失了,属下没能找到此女子的半分痕迹。”棹雨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查探不到一个女子的痕迹。
“是吗?竟然是连你,也查不到丝毫信息?”乾启隽眯了眯眼,看来,那晚救自己的女子绝不简单。
这时,连城在身后开了口,“王爷,属下认为,这锦绣客栈和那女子,一定是有着某种关系。她救了人之后,不会把一个完全不省人事的伤者,放在一个自己不信任的地方,所以......”
“所以,那锦绣客栈一定是她自己的地方,她才能相信,客栈的人,不仅不会透露丝毫关于她的信息,还会帮她隐匿自己。”说到这里,乾启隽抬眸,看向棹雨说到,“棹雨,你继续盯着锦绣客栈,以静制动,守株待兔即可。”
“是,属下知道了。属下会派人一直盯着锦绣客栈,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棹雨沉声应下之后,便转身出去部署了。
“对了,主子,上次救你的女子,可曾见过你真容?”棹雨出门之后,连城便开口问道。
乾启隽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脸,似是考虑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应该没有。那日我醒后,发现脸上易容的面具还在,而且不像是被人动过的样子。不过你也说过,那女子医术精湛,不知道她是否也懂这易容之术......”
话没说完,连城便打断了他,“不会,这易容术不比其他,面具戴上之后倘若被揭开,就算手段再厉害,也是能看出被动过的痕迹的。所以那日那女子,应该是没看到过你的真容。”
“就算看到也无妨,那人既能救我们,就说明是友非敌。”亦阳靠在床头,也加入了谈话,“只是主子,此次我们如此乔装,还能被三皇子的人发现,说明了什么?”
乾启隽点了点头,看向亦阳说道,“嗯,从洛城回来我就已经让人着手在查了。这隽王府,肯定有三皇子安插的奸细。只是暂时还没有眉目,待你身子好些,我们再仔细盘算下。”
“另外,主子此前一直以体弱示人,经此一事,怕是大家都不会再相信您身子不好了。以后,我们行事,要更加小心些了。”连城看向乾启隽,眼眸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担忧。
“哼,怕什么,难不成我们还怕那大皇子三皇子不成。”夜风气哼哼的说道,“这些年,他们对我们用的下作手段还少吗?也就是咱们主子心思正,不屑于用这些手段,要是我......”
“要是你怎么样?”乾启隽没好气的白了夜风一眼。
“要是我,我也给他们下毒,也派人刺杀他个十回八回......”说到最后,夜风的声音终是越来越小,抬起眼小心翼翼的看着乾启隽,生怕他生气。
“好啦,”乾启隽打断夜风,倒也没有生气,而是朗声说道“夜风说得对,难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既然不能伪装,那就不必伪装了,从此后,我们用实力,堂堂正正的在朝堂上打败他们,守护我们心中的正义!”
几人听着乾启隽铿锵有力的话语,均是热血沸腾,目光灼灼的盯着乾启隽,对啊,阴谋诡计怕什么,他们要用实力,肃清黑暗,守护心中的正义与光明,护佑天下百姓!
从朗月楼回来后,乾启隽没有回撷芳院,而是回到了摘星楼。
摘星楼是整个隽王府最高的楼,也是乾启隽最喜欢的地方。
在摘星楼的顶楼,可以俯瞰整个天乾城。有事没事的时候,乾启隽都会站在这里,静静的看着这天乾城的满城烟火,那是乾启隽最喜欢的尘世生活,平静,幸福,安详。
没一会,刘管家就让人送了午膳过来,并把单凤笙先前说与他的几件事情汇报给了乾启隽。
乾启隽听完之后楞了一下,这女子,新婚之夜便与他说过类似的话了。这是什么意思?按理说她不是应该要好好缓和与他的关系吗?这是要与他划清界限?
“这是王妃的原话?”思忖之下,乾启隽的语气有些微微的冷意。
刘管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了一跳,赶忙躬身应道,“是的,老奴不敢欺瞒殿下。只是王妃让老奴把话转告殿下,老奴不敢不从。”
乾启隽虽不解单凤笙此举何意,但稍微一思索之后,还是应允了。
如今朝堂事多,他也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这个女子。且单凤笙聪明又有主见,虽说她自己辩称并不是单丞相的人,但毕竟与丞相府血脉相连,府里的事,自是让她知道的越少越好。如今她自愿不过问府中事,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只是这女子,连别的女人上他的床也不介意吗?虽说两人各怀心事,但她毕竟是他名义上的王妃,她竟是如此不把他放心上吗?乾启隽想到这些,脑海里就浮现出单凤笙那亮晶晶的眸子,心里不由得涌上一股微微的烦躁。
此时的撷芳院却全然是另一番景象,自刘管家告知乾启隽允了单凤笙所说之后,整个撷芳院就差没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了。
春芽笑得最开心,“王妃,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跟之前在丞相府一样了?我和秋月,可以经常跟你偷溜出去吃好吃的?哎,就闷了这几天,可闷坏我了。”
“你这贪嘴的丫头”单凤笙也心情大好,手指轻点了下春芽的额头,“可不能太放松,这里毕竟是隽王府。不过嘛,没人打扰的话,我要偷溜出去可就容易多了。至于你,嗯,要留在这府中假扮我,所以不能出去,哈哈......”
啊,春芽一听这话就差没哭出来了,“王妃,我的好王妃,你让秋月留在府里假扮你嘛,我比较能吃,你带我出去,保准能吃够本。是吧,祥叔?”
为了能出去,春芽连祥叔都求上了。
“好了,王妃,别逗她了。”祥叔看着嘻嘻哈哈滚做一团的三个女孩子,又感慨又欣慰。
“对了,王妃,王权说要是方便的话希望能见您一面,有些事情想当面跟您说。”祥叔看他们不闹了,才正色跟单凤笙说道。
王权是锦绣客栈的掌柜,而这锦绣客栈,算是单凤笙在丞相府外的另一个家。
所有消息的汇总,决策的商议,店铺田产的情况,银钱的来去往来,都是在锦绣客栈处理的。而王权,跟祥叔一样,都是单凤笙母亲留给她的人,是她最信任和依仗的人。
“权叔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单凤笙见是王权想要见她,便也严肃起来。
“倒是没说,也可能是那老家伙想王妃了,哈哈。”祥叔见单凤笙一脸严肃,便打了个哈哈。
“也罢,左右这两天得空,我们找个时间去见权叔一面吧。”单凤笙说罢看了看春芽,又道,“至于春芽,就在王府假扮我吧。”
看着春芽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单凤笙终是没有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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