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须万没想到向贵回答得那么冷漠,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发话。
向贵道:“你不用这样看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少在我面前装蒜。你的那些商铺,房产,有几个是靠正经买卖盘下来的。你恐吓,你绑架,你勒索,低价强行收购,只要你看上了的地方,鸡犬不宁。我是没人性,可你有良心吗?”
伍须被戳中痛处,也有情绪了,道:“至少,我给他们钱,我让他们活,没死过人。我伤天害理,你却是天地不容!好,那些乞丐的命不值钱,这事暂且不提,说说我的儿子渐明,他不过就是得了个偏头痛,你家的大夫给他开的什么药?黑玉膏啊!现在他上瘾了,一天不吸就难受,整个人瘦得都脱相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向贵不屑道:“有病了就要吃药,是药就三分毒,你儿子自己把它当饭吃,怪我的大夫乱开药咯?”
伍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推卸负责任啦?我儿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不管怎么说这笔账你都得赔!”
向贵反唇相讥道:“赔?怎么赔?赔你个儿子?我跪下来叫你爹好不好?”
伍须大怒,道:“我今天设宴,本来想跟你好好谈谈的,可你的态度我不喜欢。我的话你如果听不进去,我可以把你的事跟总督说说,请他来跟你聊?”
向贵怒火中烧:伍须这王八蛋,竟然用总督来压我啊?可毕竟这总督权势太大,向贵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憋得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不得已放低声调道:“那你想怎样?”
见向贵语气缓和了下来,伍须道:“你早这样不就好了吗。我的要求有三个,第一,人体试验不能再进行,我不能让瘟疫影响我的生意;第二,黑玉膏不能再卖,不然大家的钱都让你赚去了,留我喝西北风啊?第三,你让出五家门店给我,作为对我儿子的补偿,明天我就要拿到,你准备好。”
向贵听得血压直升,伍须不仅断了自己两条财路,还要自己搭上几家门店给他,任谁谁不火?但是自己现在理亏,城外的尸体还没处理好,黑玉膏又是走私进来的,把柄在人手上,不认也得认了。
向贵悻悻而去,伍须则自顾自地喝起小酒。
向贵回到家,一夜辗转难眠,越想越不是滋味,第二天一早就去容仁堂等马朝义,而马朝义竟然也早早到了。
马朝义很是意外,忙道:“哎呀,向老板久等了,我手下这些伙计也是的,都不会派人来通知一下我。”
向贵道:“这不怪他们,马老板,我们说正事吧。昨晚伍须约我吃饭,他知道我卖黑玉膏,他很反对,还拿总督来压我。断我财路,你说我能忍吗?我想了一晚,我决定了,如果你能帮我削削他的气焰,我愿意跟你四六分成,如果你能把他打压下去就更好,五五分成我也愿意。”
这一下大大出乎马朝义的预期,有钱赚自然是好事,不过要对付伍须,还得谨慎。
马朝义道:“向老板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这伍须我也看他不爽好久了。放心吧,你我合作了就是朋友,朋友有事我肯定帮忙。我问你,下一批黑玉膏什么时候来?”
向贵道:“我现在卖的都是存货,下一批还要等红毛番子取货回来,还要等四个月吧。”
“好,那这段时间你久委屈一点,顺着伍须,让他放松警惕,其他的事我来安排。”马朝义答应了,向贵也就告辞离开。
马朝义望着早上的太阳,喃喃自语道:“看来我要提前对他动手了。”
这时,仇驰打着哈欠慢慢悠悠地来了。
仇驰惊讶道:“大哥,今天这么早啊?我是过来拿银票,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
马朝义吩咐堂下伙计把茶叶换掉,对仇驰道:“等下有人客到。”原来,马朝义探知陶释文今天休假,所以提前约他前来容仁堂谈事情,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一大早就来容仁堂。
不一会,陶释文到了。
陶释文问道:“老板有何吩咐?”
马朝义笑道:“哈哈,我哪里谈得上什么吩咐,说笑了。我今天呢,是想要告诉你,我已经请到最好的大夫来帮你小孩看病,以他的医术,我的财力,你就安心吧。”
陶释文相信马朝义说的不假,便道:“既然如此,我谢过老板了,不知老板要我做什么?”
马朝义又笑了:“瞧你说这话,别那么见外嘛,我只是要告诉你个好消息,不是跟你做交易,我不要求你帮我做什么。”
陶释文沉默一会道:“好,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以后巡抚大人的事,我会帮你留意的,告辞!”
陶释文走了,仇驰疑惑道:“这家伙信得过吗?”
马朝义不屑道:“他当刺客的时候杀雇主,现在他当冼思行的女婿又出卖岳父,你说我信得过他吗?”
两人坐下喝茶,马朝义道:“听说最近有人找你麻烦,怎么回事?”
仇驰闻言气不打一处来道:“还不是那个白立成,以前是跟金生川混的,金生川死了他就顶上,碰上伍须看好他,全力扶持,让他的势力迅速扩张,不但重新盘下金生川以前的地盘,最近更是越界踩到我头上来了。”
马朝义沉思一会,道:“白立成,伍须,嗯,从现在起,你让下边的小弟尽可能挑衅白立成,但不能动手,我们要白立成的人动手,他动手我们就报官,每次都要报,如果我们的人受伤了,给予抚恤金。记住,只挑衅不还手!”
仇驰为难了,道:“大哥,被打不还手,那我好没面子啊,下边的小弟会怎么看我?岂不是让白立成那家伙气焰更加嚣张?”
马朝义道:“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相信大哥吧,我不会害你的,让那家伙暂时狂妄一下,我们迟早要收拾他的。”
“好吧,既然大哥这样说了,我照做。”仇驰道。
仇驰安排下去,小弟们和白立成的人天天吵架,白立成的小弟忍不了,追着仇驰的人打。每次小弟们被打,仇驰都让人去报官,凌国锋因此抓了白立成不少人,不过很快就被白立成赎了出去,白立成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连凌国锋都被他讽刺一番。
两边人马争斗,搞得百姓们是苦不堪言,半个月后,仇驰对马朝义道:“大哥,小弟们怨言很大,都嚷着要报复,我快压不住了。”
马朝义听了很是满意,道:“很好,时候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去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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