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破财挡灾

这天是伍须跟威尔逊交货的日子,伍须前脚刚到码头,威尔逊后脚也到了。

两人简单打声招呼,伍须就陪威尔逊上船验货。监工随机拆开了几箱,威尔逊检查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很是满意。

伍须也很高兴,正准备和威尔逊谈论尾款的交接,这时,陶释文带着一队士兵前来查船。

经过上次查船一事后,为了方便陶释文带兵,冼思行给陶释文弄了个协助统领的名头,现在的陶释文,大小也是个吏了,等陶释文这次立功了,冼思行就可以进一步帮他弄个编制,拉他进入官员行列。

伍须见一队士兵上船,一时间也有点懵了。方为友,冼思行,戴震这些大官他都认识,但陶释文这类小人物,他还真不认识,不过见这陶释文的气势,明显来者不善,伍须也小心应付着道:“这位官差大哥,小民是临江商会会长伍须,跟各衙门的大人都有些交情,敢问一下官差大哥,是哪个衙门的?”

陶释文道:“你不必跟我说这些,我是巡抚衙门的陶统领。有人举报你走私,我现在是奉巡抚大人的命令前来清查。”

伍须听了忙道:“陶统领,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啊。我一向奉公守法,做的都是正经生意,这一船货物我都有报备的啊,绝不可能有走私的事。一定是有人诬告我,是谁?”

陶释文白了他一眼,道:“是谁告的密,我能告诉你吗?你说没有走私,我搜一下不就知道啦。如果没有,我还你个清白,如果有,那不好意思,就请你跟我衙门走一趟。弟兄们,搜!”

陶释文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开始清查船上的货物。刚开始,一切正常,没发现什么异常,然而当士兵查到下层货仓时,发现了大量白银,初步清点一下,估摸着有三万两。

监工的脸一下子变色了,喃喃自语道:“难怪刚才我说这船怎么突然吃水深了,没想到竟是如此。”

伍须狠狠地瞪了监工一眼,怒道:“混账,你既然早发现异常了,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陶释文道:“好啊,伍会长,走私白银,这可不是小罪,我看你还怎么解释?弟兄们,把这船所有货物都给我查封了。伍会长,你跟我走吧!”

伍须急道:“陶统领,我是冤枉的,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我冤枉啊!”

陶释文道:“是不是冤枉,到了衙门再说,走吧。”

陶释文把伍须押回了巡抚衙门,这可急坏了伍须的儿子伍渐明。伍渐明当即赶赴巡抚衙门,想求见冼思行。

冼思行拒绝见伍渐明,心里冷笑道:你海上贸易做大了,我那漕运的生意不就受影响了吗?现在有机会打击你,我能放过你吗?

伍渐明求见冼思行不得,转身去求见总督戴震。

戴震从手下得知伍渐明来意,借口公务繁忙,故意让伍渐明候着,等了一个时辰后,戴震方才接见了伍渐明。

终于得见戴震,伍渐明可没伍须那么淡定,一开口就急匆匆道:“总督大人救救我父亲啊,我父亲是冤枉的,他没有走私啊。”

戴震见伍渐明猴急的样子,心中很是不屑,嘴上却安慰伍渐明道:“贤侄不必惊慌,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嘛。不过呢,你爹这事被人抓个正着,而且还是冼大人的人抓的,我这个总督也不方便干涉巡抚衙门办案啊,事情还真是有点难办。”

伍渐明道:“只要能把我爹救出来,花多大的代价我也接受,求求总督大人出手,小的一家感激不尽!”

戴震假装沉思了一会,道:“好吧,看在你爹是我朋友的份上,我就帮你一回吧,你准备好一百万两给我。”

“一百万两?!”伍渐明惊呆了。

戴震闻言有点生气了,道:“你爹是什么人?临江首富!他的身价不值一百万两?再说这次,他走私白银,白银啊,这罪名可不小,轻则抄家,重则杀头,就连我堂堂一个总督,为这事也得拉下脸四处求人,到处打点。你说,我要你一百万两多吗?”

伍渐明听了赶紧道歉,道:“不多不多,谢谢总督大人出手相助,小民这就回去拿钱。”

话说这伍须关在巡抚衙门大牢两天了,既没人来审问,也不放他出去,就这样关着。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冼思行同意伍渐明去牢里探视伍须。

伍须见到伍渐明,不由得抱怨道:“为何来的那么迟?”

伍渐明委屈道:“爹,不是儿子不想早点来探望你啊,是衙门的人不允许,我这还是拖了总督大人的面子,这才得以见到爹一面。”

听了伍渐明的解释,伍须心中稍微有点安慰,道:“总督大人肯帮忙,他要了不少钱吧?”

伍渐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地说了:“他管儿子要了一百万两。”

“什么?”伍须一听,血压即时飙升,刚要发火,可看到伍渐明孱弱的身子,一想到他为了自己去奔波,心中一软,叹了一口气道:“算了,钱以后可以再赚回来。你的身子怎么样,没有再吃黑玉膏了吧?”

伍渐明道:“儿子听从爹的吩咐,已经不碰那东西了。”

见儿子听话,伍须很感欣慰,道:“如此甚好!”

一会儿,伍须又道:“爹这两天一直在想,是谁在陷害我。起初酒楼出事,我以为是个意外,不想货船接着又出事,让爹惹上个牢狱之灾。我想了又想,在这些事件中得益最大的人应该就是马朝义,他有最大的嫌疑。还有,威尔逊这家伙也有和马朝义合作的嫌疑。货船里有三万两,而合约里赔付的也是三万两,哪里有这么巧?难不保这是他先拿三万两出来,再从我这里拿回三万两,顺带坑了我一把。陆伯添人呢?你带他过来,我要问清楚怎么回事。”

伍渐明回应道:“爹说的有道理,据我所知,威尔逊现在不仅要我们赔钱,还把订单转交给马朝义去做,这嫌疑确实大。好,我这就去把陆伯添找来问清楚。”

第二天,伍渐明带着陆伯添来了。

伍须一见到陆伯添就开口大骂:“你个叛徒,还有脸来见我,马朝义给你了多少钱,你这样来害我?”

陆伯添扑通地一下子跪在伍须面前道:“老板,你冤枉我了,我现在的一切都是老板给的,我又怎么会背叛你呢?我原先只道威尔逊要做生意,所以把他推荐给老板,也是想让老板多赚一点,谁知道货船会藏有白银啊。这中间肯定出了问题,但是我对你是忠心的,否则我现在也不会出现你面前。”

伍渐明也帮陆伯添说话,道:“爹,这也许真的跟他无关,他一直都在帮我们做事,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也许是马朝义和威尔逊干的事,陆伯添并不知情,他只是好心办坏事。”

伍须看了看伍渐明,又看了看陆伯添,沉思一会道:“好,我暂且相信你。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陆伯添道:“现在最重要的事先让老板出去,不能再呆在牢里了。”

伍渐明道:“爹,巡抚大人通知我了,他说爹可以回去,货物也可以还给我们,只不过要交点罚金和画个押。”

“你说清楚一点?”伍须问道。

伍渐明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巡抚大人说了,罚金六十万,并且爹要在口供上签字画押,承认走私。”

伍须一听简直气炸了,怒道:“什么?他这不是明抢吗?还要我签字画押,我没做的事,凭什么要我承认,欺人太甚,我宁死不签!!!”

伍渐明和陆伯添两人面面相觑,等了一会,看伍须怒气稍稍降了一点,伍渐明道:“爹,巡抚大人说了,走私白银一事,可以是初犯,也可以是累犯,就看爹的态度,可以是主犯,也可以是从犯,就看爹的选择。”

陆伯添也劝道:“老板,外面可不能没有你主持大局啊,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伍须大吼一声,双手使劲地锤着墙壁,好一会,他平静下来,对伍渐明道:“你告诉巡抚大人,我认罪,愿交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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