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雨就如同他的名字一眼,带着一众仙家及时出现了。
手里还提着老鹰,将他丢在尤文面前。“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种小人,趁人之危,还试图抓一个女人来当挡箭牌。”随即给了凌遇一个眼神
“你放心,贵夫人无恙。”凌遇点头致谢,收回自己的剑,转身一剑刺穿了躺在地上的老鹰
“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他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本着慈悲为怀,他并没有一剑了结了他,只是这一剑他的修为算是废了,就当给他个教训。
若不是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倘若一剑杀了他便是坐实了尤文先前的指控,恐惹人非议,凌遇真想一剑给他了结。
尤文眼见老鹰已失手,自知此时已理亏,且及时雨带来了一批仙族士兵,若再战下去恐惊动更多仙族,对此战无益,救下此时奄奄一息的老鹰便率领部下撤退,及时雨本想将他们拦下,至少应该给他们个教训,免得叫魔族猖狂,欺负我仙界无人。
凌遇挥了挥手,双方都有负伤,不宜再战,且不想让此事升级为仙族和魔族的战争。
凌遇对着及时雨微微拱手“今日之事,多谢。”
凌遇的仙阶远高于及时雨,按理说只有他向他行礼的份,突然受了他的礼,及时雨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
“不用不用,我只是恰巧碰到看不惯他们那种下作手段,我原以为你是狂妄自大,自视清高,没想到却是如此重情重义,那日是我小人之心了。日后若有用得上我及时雨的地方,尽管开口。”
“师父,您赶紧回去看看师娘,这里就交给我。”竹霖看出了师父此时的心不在焉,上前解围。
“阿遇。”阿柔苦苦等待,终于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过去扑进凌遇的怀里。她这段时间克制、隐忍的爱意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刚刚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的时候,十分懊恼自己最近为什么要跟他闹别扭,让他伤神。
就在刚刚她突然想明白了,若是不能长长久久的陪伴在他的身边,那余下的每一天她都应该好好珍惜,不留遗憾。
“不跟我闹脾气了?”凌遇紧紧将她拥在怀里,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若不是此刻他真真切切的将她拥在怀里
感受着她的体温,他都以为这是在梦里。
“对不起。”阿柔将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冻结,一刻即永恒。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上一次也是。
经此一战,师父跟师娘又似往前那般,不,是更甚从前了。阿托山又恢复往日的温馨了,小隐想这大概就是因祸得福吧。
可是师娘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时常陷入昏睡中,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清醒的时候还将自己关在房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
这天小隐闻着一股奇香,顺着香味来到了师娘的房间门口,正好此时师娘出来,一把将她拉进房里然后关上门。
“师娘,你在弄什么好吃的啊,好香。”阿柔神秘的笑了笑,指了指眼前的茶盏。
“这是...酒?”阿柔凑近闻了闻,一股扑鼻的酒香,光是闻闻都自觉上头了。
“小隐,我最近看了话本,人间的夫妻成亲都有个仪式,说来我跟你师父虽然相伴了几百年,你们虽然唤我一声师娘,可我跟你师父还从未有过什么仪式。”
“懂了,师娘是也想跟师父像人间夫妻那般办个成亲仪式吗?”
阿柔笑着摇了摇头“人间的仪式太复杂,我不喜欢,但是那合卺酒的寓意我很喜欢,这是我亲手酿的酒,你帮我瞒着你师父,我打算给他个惊喜。”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可是师娘,我可不可以先尝一口啊,就一小口。”小隐盯着那壶酒馋的直流口水。
“这酒是我取山间野果和天地凝露酿成,芳香甘醇,可酒性甚烈。”
见师娘不同意,小隐只好作罢。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师娘,我先不跟你说了。”留下一句话便急匆匆出门,正好在路上碰到竹霖,便拉着竹霖一起“竹师兄,正好,我要下山去买点东西,你随我一起。”
“买什么东西啊,这么急。”竹霖本来想去找师父,半路被拉走,一头雾水。
“路上再跟你细说。”两人就这样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山下。
“什么?今晚会不会太赶了,这种喜事应该好好准备,办的风光一点才行。”竹霖听完师娘想跟师父举办成亲仪式时的第一想法便是太仓促了。
“可是明晚便是月圆之日了,到时候师父又得替师娘挡天雷了,况且师娘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所以就今晚,竹师兄,我们抓紧时间。”
“好。”竹霖与小隐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竹霖发动所有弟子一起帮忙布置,总算赶在天黑之前布置完了,一向冷清的仙门之地,一下变得喜庆起来。
阿柔去掉了一切繁琐的仪式,还是选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后山那颗柳树下,她身着红衣,只是挽着寻常发髻,略施粉黛,煞是好看。
凌遇站在树下看着她,想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那时的她生气勃勃,明艳动人,一眼万年。如今她还是那般明艳动人,只是身子轻飘飘地走起路来有气无力,仿佛她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只见她端着酒杯朝自己走过来,光是这几步,便像是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靠近自己的时候,差点跌在他怀里,他赶紧用手扶起,一手揽着她的腰,不动声色的给她输送了些许灵力,阿柔这才缓过来,抬起头来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阿遇,在人间这杯合卺酒寓意永不分离,你愿意和我一起饮下这杯酒吗?”
凌遇低头接过酒,一饮而下。
“这酒...?”
“是我亲手酿的,好喝吗?”阿柔说着,又端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这一次她没有让他先喝,而是端起酒杯,穿过他的手,交叉对饮。
“阿遇,我想再跳一次舞给你看。”阿柔放下酒杯,走到柳树下,翩然起舞,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只是没有了第一次的青涩,她的舞更让人心醉了,在场的弟子无一不为之着迷。难怪令清冷的师父都如此着迷,小隐更是看呆了,她从未见过这世间有比她师娘还好看的女子,所有用来形容美貌的词汇,都不能形容她的美,想必这世间绝色也不过如此吧。
就在他们都沉浸在这绝色当中时,风云忽变,电闪雷鸣。
“是天雷!”一旁的竹霖率先反应过来
“怎么会?可是明天才是月圆之日啊。”小隐一脸不可置信,可天雷已经下来了,阿柔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希望自己留给他最后的回忆是她最美的样子,凌遇已经来到她身边,一手将她揽在怀里,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像平常一样,为她挡下这道天雷时,自己的神力突然将他弹开,而天雷也落在了阿柔的身上。
“阿柔!”
“师娘!”众人惊呼
凌遇冲过去,抱起躺在地上的阿柔,可她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连一句话都没来的及留下。凌遇不敢相信阿柔就这么离开了,她甚至没来的及好好跟她告别。
“不!”凌遇抱着阿柔的尸体,痛急攻心,一口鲜血喷涌出来,霎时间他的头发便全白了,
“师父...”
风吹起了她的裙角,本来明艳的红色此时显示格外刺眼,她就这么轻飘飘的落下来,宛如一片凋零的树叶,世界在她眼里慢了下来,渐渐地她的眼里没有了任何颜色,也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了。
有人在一声又一声的唤她的名字,可惜她再也听不到了。凌遇就这样抱着她,跪在地上,面若死灰,眼神空洞,灵魂好似被抽离一般。一头青丝转瞬即白。
小隐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她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竹霖也是,自他幼时来此,还从未见过师父如此失态。
众弟子悲痛不已,纷纷想上前劝阻师父,可凌遇的周身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无人可以靠近。
就这样凌遇抱着阿柔跪了一天一夜,他们也守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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