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洛阳明月三更夜,提灯夜游遇猫妖

经过一波三折,郑珏总算是在洛阳城里找到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其工作内容,是在大理寺里每日给地牢里的犯人送饭。同行的还有一个叫陈拾,他的工作则是打扫地牢卫生的同时又干些杂活(如搬东西一类的)。相比之下,郑珏的工作算得上是相当清闲自在了。

不过这些都还是后话,本章要讲予给位看官们的,则是郑珏刚刚来到大理寺的头一天晚上所发生的事。

话说郑珏在阿里巴巴那边登计完了之后,因为今日份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所以就直接安排了住宿。而其他人呢,则是各忙各的,直至熄灯就寝之后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郑珏正两腿晃荡着在床上打秋千,完全没有任何困意。这倒不是因为她精力旺盛,而是因为……隔壁男寝里实在太吵了啊啊啊!孙豹已经睡熟了,呼噜声此起彼伏,王七正在那里大声喊着什么,阿里巴巴貌似好像在怼他,陈拾一边嚷嚷着要大家安静一点,可其实他的声音比谁的都大……再加上自己的寝室里空空如也,似乎有回音效果似的,吵的郑珏完全睡不着,索性就坐了起来在寝室里踱步。

不过嘛……除了隔壁的吵闹声之外,还有一个因素搅扰着郑珏睡不着,这完全是出于她自己:“话说回来,地牢里的妖怪到底长什么样啊?和城里其他人说的一不一样啊?”不过郑珏仍在尽力保持清醒:“罢了,总之别瞎想,明天早上不就能看到了嘛!睡觉睡觉,小命要紧……”

可惜,理性终究败给了好奇心。郑珏到底还是悄悄下楼了。

今天晚上的夜色清凉如水,空气中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这更加方便了郑珏的夜游行动,她提着一个小掌灯,穿上了刚来时从家里带来的一套黑斗篷,一路走到了地牢的门口。紧接着,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掏出钥匙,纵身跃下,进入了地牢内部。

地牢内部,每走一步都踩着厚厚的灰尘。空气是凝固的,轻轻关上地牢大门的声音总像是惊天动地的巨响。墙上的蜘蛛网上也同样是落满了灰,看上去就很像是久经战乱又风吹雨打的年久

失修的破败古庙。一条十分粗大的锁链从墙壁的一侧一直延伸到牢房另一头看不见的某个角落,上面早已是锈迹斑斑,但看上去反而像是牢房里最干净整洁的东西。郑珏只感到这一切像是在梦境里一般,明明这里空旷且安静,可却又让人感到压抑,使人不自觉地控制自己的鼻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内部的牢房里如同不见底的深渊,暖橘色的小掌灯发出的灯光相比较之四周诡异的黑色雾气,显得微弱而又可怜。

黑暗之中,郑珏几乎能感受得到: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半睁半闭,似乎又像是在打探来者何人,但又透着十分明显的警觉。

“有趣,这年头儿,连杂役都要收童工了吗?"

一句简单的话,割破了沉寂的空气,语气里夹带着一丝嘲讽。

不过这短短的一句话,可把郑珏吓得不轻。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显露出来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应该拥有的脾气。但意识到自己现在可是在夜游,不知是否是吓呆了,愣是没有叫出声来。只得鼓劲最后一点勇气把灯往里照了照,向前一边走着一面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别找了,我在右侧第一间牢房里。"

郑珏只得顺声寻去,瞧见了牢房里有一只猫!?不,是人形的猫,或是猫形的人。但外表还是有着和猫一样的毛,都是灰白色的,不知是不是因为牢房里的灰尘。琥珀色的眼睛镶嵌在一个人脑袋那么大的猫头上,似乎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

“妖……猫妖啊啊啊!还会说人话啊啊啊啊!”

“去去去,谁家的女眷啊,这么没礼貌,我是人!"

“可是….…”

“罢了,以后再跟你解释清楚。"

空气沉闷极了,与“猫妖”的谈话也就此打住,双方都陷入了沉默中。

郑珏心理小剧场:“虽说见到妖怪虽在意料之内,但妖怪是个只有人那么大还顶着个猫猫头这就有点超出想象了。怎么说我都以为会是个凶神恶煞青面獠牙的啊……怎么不太一样啊。最吓人的是:这家伙怎么还会说人话啊啊啊啊!还说自己是人啊啊啊啊!?"

表面上郑珏风平浪静,实际上内心已经吓到变形。

猫妖心理小剧场:“新杂役?不是吧?昨天不是刚来一个姓陈的吗?没待够一天就跑了?!话说这小丫头谁啊?大半夜出来夜游干嘛啊?夜游跑来大理寺干嘛啊?来大理寺还下地牢里干嘛啊?下了地牢也就算了,怎么她表情这么奇怪啊……似乎…挺失望的!?话说我是不是应该吓唬她一下啊?不过她看样子也就十三四岁,怕不是离家出走逃出来的吧?"

(旁白小乙:看得出来,猫妖比郑珏受到的惊吓似乎更大。)

过了半晌,猫妖清了清嗓子,准备先发制人:“咳咳….听好了,我问的问题,必须如实回答!不然的话---你就等着明天早上让大理寺的执事(官职)给你收尸吧!"

然而,这对于来说郑珏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她先是愣了一下,不知是否是在思考着什么,但很快就看出了破绽:“猫爷,你这说话的口气好像江洋大盗啊……”

猫妖:“能不能正经一点。还有,不许叫我猫爷,我有名有姓!"

郑珏:“哦……所以你叫什么啊?"

猫妖:“为什么你现在是一副'你继续编’的表情.….…

郑珏:“我只是觉得猫爷这名字挺适合你的,再说,如果有名有姓,我在城里打听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透不出来?"

猫妖本以为凭自己这样子就可以把郑珏吓个半死,但现在看见郑珏这么冷静,还一脸平静地跟自己说闲话,不免有些惊讶,但忽然瞥见郑珏眼里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立刻便意识到了不太对。

紧接着,又是一片沉寂。

猫妖半低着脑袋,侧身目移,似乎并不愿多透露什么,皱眉思索了没多久,回转过身,一副早已看穿的样子。

看来他早就识破了郑珏刚刚布下的小把戏:

“故意扯开话题,然后有意无意地套话,对吧?方法不错,不过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不抵用的。”

郑珏没料到这猫妖竟这么快就识破了自己的计谋,明显有些吃惊。而猫妖只是轻笑了一声,伸出爪子假装不经意间把尖利的指甲露出来,缓缓开口道:

“你应该也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你夜游的事吧?想活着离开这里,就请好好回话,我并不介意现在直接把门踹开杀了你然后去做一个逍遥的逃犯。反正以我现在的样子,没人能抓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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