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累啊。”王冉边说边把尸体搬到已经被“借”一空的马车里。
之前被王冉救下的女孩也没有跑，反而安静的坐在本关着自己的马车里。哪怕看着一地的尸体却也不能改变这个精致的面庞一丝一毫。
王冉也没办法，人家自己不想逃咱也不能逼人家不是。然后就打扫起战后残局。
搬空原本属于强盗的财物，然后把他们的尸体扔上马车，直到去搬强盗的大头目时，王冉倒是有些惋惜，可怜，可叹。
是一分惋惜，一分可怜，一分可叹还有七分冷漠。
“知道吗，在我家那边有人说过，卧底是最可怜的职业。因为没人知道你的身份，宛如工具一般，当你没有价值了，就当垃圾扔了，不会有人希望一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不可回收的垃圾活着。”王冉说着自己的话，好像是在感叹什么，是这个大头目，还是自己呢？
说是这样说，不过摸尸还是要摸的，毕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是。
说实话，还真的被王冉摸出了东西。一封贴身保管的信，一枚徽章，一枚挂脖子上的戒指还有一把怪异的匕首。
原本摸尸这件事王冉是不怎么干的，但是楚法缘这个混蛋教的太好了。
天赋异禀不仅仅是文韬武略，就连偷鸡摸狗、盗墓挖坟甚至是性别欺骗都是样样精通。
果然，天才的世界咱不懂，咱就管自己。
身为知己，楚法缘教给王冉的不是你要怎么强，而是要怎么活。不择手段，活下去才有希望。
杀人越货前，要保证自己不是被杀的那个。杀完还得不能让别人怀疑是自己杀的等等一系列，甚至被他编成了一本书交给王冉。
说真的，当看见自己的好兄弟身为魔教教主，还大半夜想出去逛不被人发现，当晚就设计了十几种逃跑的方法，之后又被他写成了书，叫什么《逃离魔教的十二种方法》。
王冉也终于知道闲得蛋疼是什么意思了。
想是这样想着，手里的工作没有停下，大头目的尸体被放到另一架马车里，关好车门。
看看地上的马蹄印和车轮痕迹，判断出这群人要前进的方向。
王冉便走到马的旁边，左手顺顺毛，右手在马嘴正下方以真气刻上了一个印记，类似于蛇的印记。
以隐晦的声音在马的耳旁说了几句密文，马就拉着车往大路上跑去，另一辆马车则被王冉赶往密林中。
看着听话的马儿，王冉自语：“西域那边武功不高，稀奇八怪的偏门倒是一个比一个好用，呵，奴兽印。”
做完这些，还有就是满地鲜血了，只见王冉手指微微弯曲，所有的血液都飞了过来，慢慢凝结成一颗血球。
最后化作气体飘散在空中。
这一切做完后，王冉再转过头看向那个女孩时，那女孩依旧坐在车门上看着自己，连逃跑的动作都没有。
粉红色的头发加上精致的面庞给人一种完美艺术品的感觉，当然首先要忽视的是身上那破旧的衣服。
她的眼睛是特殊的淡紫色，令人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皮肤也是洁白如牛乳般，身体比例在这个年龄段也是完美的毫无瑕疵。
怎么看她都不像个人，反而更像是人形活体的艺术品。
她的目光从一开始就看着王冉，这个将她救出来的人，本以为自己又要被抓走时却发现这个人并没有打算动自己，反而去收尸体，这个怪异的举动吸引了这个小女孩的好奇心。
她的目光就从睁开眼看到王冉开始就没有离开过了，银色的头发，与众不同的外貌和服饰，不同的语言都是女孩心中的疑问。
一直到王冉走到身前，女孩抬头看向王冉的脸，那是一张在女孩少量词语库中找不到合适形容词充满魅力的脸。
只是看了一眼，女孩就低下了头，她不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会是什么，但她也不想坚持下去了，无论是死亡还是凌辱她都接受。
她只想快点结束这短暂的一生，她只是一个孩子，不想去承担所谓巨大的责任。
王冉则是看着这位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头好像认错一般的漂亮女孩，不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是自己的脸不符合西方人的审美，给人吓哭了？
这给了王冉心里一个小小的挫折。
然后凭借敏锐的听力听出了这孩子脉搏跳动有些不规律。好像是在害怕？
这让王冉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不在你们的审美观上，也没必要害怕吧，起码是张人脸啊。
无奈只有叹息，想开口将几句好听的话，但想到对方好像听不懂又给收了回去。
说真的，这么麻烦干什么，反正只要记录故事，对方发生什么记下来就行了，根本不用管。
虽然刚到江湖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根本无法对对方发生的事冷眼旁观，默默记载。哪怕这会打乱对方的故事，但王冉依然想给他们的绝望中一点希望。
这是说书人的故事，也是他们的故事。
他不是史官，他的记录更像是他们的倾诉，他们的事迹，他们的过往。
说书人给客人说着客人喜欢的故事，至于不喜欢的，说书人也只是一个人看着听着，此刻的他就成为了这本书的客人。
或许这才是自己取名“逍遥茶馆”时它带着自己跑的原因吧，说书人也是另类的逍遥啊。
想到这里，王冉就默默伸出手，摸向女孩的头顶，毕竟有人说过嘛，摸头是最容易安慰女孩子的方法呀。
当王冉的手刚刚碰到女孩的头顶时，女孩猛地一抬头顶开了王冉的手看向王冉。
此时女孩的眼睛已经不是令人愉悦的淡紫色，而是变成一半是暗金色的竖瞳，让人联想到巨龙的眼睛，这只眼睛里充满了对毁灭的渴望与积蓄已久欲要喷发的力量。
另一只反而像是挂在天上的太阳，是集包容，宽恕，不怒自威，是将力量隐藏在幕后的骑士。加上眼中的法环，体现出的是一种维系凡间的秩序。
这两只眼睛所体现的力量是完全相反且对立的，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一起。
所以为了搞清楚状况，王冉又进行了一次“解析”，而在精神力触碰到女孩时，王冉的精神就突然被拉入了一处奇怪的空间中。
一眼看去，周围都是一片漆黑，而眼前却是飘荡在半空在女孩，在她两边分别是一位散发太阳光辉，身着全身盔甲手中是一把太阳长剑的骑士和一头暗红色，四足双翅，浑身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恐怖巨龙。
他们并没有伤害女孩，反而是让女孩做出选择，让她继承其中一位存在的力量。
是选择力量，以伟力让众生臣服，还是秩序，用规则行走世间。
两尊神明都在宣扬自己的伟大，却给了女孩深深的绝望。
她不想继承任何一位，她只想呆着父母身边，如果不是祂们，她就不会被追捕，家族就不会被灭亡。
如果不是祂们，她还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女，不需要东躲西藏。哪怕在濒临绝境时，祂们拯救了自己，但她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
王冉就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两位存在也没有注意在这个空间里又多出来一个人。
在用精神力插入三者的交流中，听着世纪大瓜，幸亏精神力的意识传输是通用的，不需要去学习那些隐晦难懂的词语。
不过在听了一阵后，王冉不由的摇摇头，因为这次的瓜太烂了。
先不评说三者的身份，背景，地位等等一系列，就从刚刚王冉听到的。
骑士的大意是对于凡间生灵予以宽恕，以秩序予罪者公正审判，铭记骑士精神。
巨龙的意思是将力量掌握在手中，集毁灭与统治于一身，众生臣服，君临天下。
如果在东方的故事里，那就是两位前辈将通向大道的路摆在你面前让你选择哪一个，那那个人肯定欣喜若狂不知选哪一个。
但在这里，王冉看到的是她没有选择然后一个，而是像王冉刚把她救出来时一样蜷缩在空中。
王冉也在女孩的身上感受到了孤独，害怕，恐惧与绝望，很难想象一个孩子为什么都是负面情绪。
然后就是，两个存在说是让女孩选择，却又在强迫她选择自己。这算是选择吗？不，这只是压迫。
而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如果女孩做不到，就让王冉做这个“坏人”吧。
王冉缓缓从腰间向外拔出，一把剑就出现在了王冉手中。这剑非常奇特，整体的材料就可以说是非铜非铁亦非钢，并且此剑是一个整体，是剑柄护手剑身皆为一体且为同一种材料。
在剑上也完全看不出任何锻造的痕迹，从王冉挖出这柄剑开始，便是剑的形状了。上面的金色纹路都是王冉长期使用将菱角磨平所呈现的，不规则却充斥着自然美。
巨龙与骑士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起看向了王冉的方向，却只见一道身影闪过。再扭头看过去时，祂们中间的女孩不见了，在下方则是左手抱着女孩，右手持剑的王冉。
“两位，在这个世界应当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你们的伟力与事迹我并不了解，可是如此逼迫一个孩子，抱歉，我不允。”说着王冉右手持剑指向双神，身上也散发着如海似渊的气势。
足以与神分庭抗衡。
......
“游荡于不同世界的旅者啊，恳求您引导他们的前进，请宽恕他们的无知和迷惘，不要抛弃他们。”还是那个神秘的老人，他此刻于观星室中仰望星空，不知发现了什么而自言自语。
最后放下了星象仪，人消失又出现回到了塔顶的躺椅上，温暖的阳光照在老人身上，老人也继续闭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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