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雨将至

“瞧!查尔斯,那张塔罗牌。”男人靠着酒馆吧台,一个调酒师耍着瓶瓶罐罐,美妙的抛线。他十分震惊地拿起一杯调好的酒,感叹:“哦!老天爷啊!你就像魔术师。”

酒不对他的口味,精彩绝伦的表情浮现在面部,李路调侃道:“我想,您没有亚地士人那样的酒品。”

“怎么,维斯人可也不吃稻米。”男人还没缓过劲,表情扭做一团。这玩意酸辣,还有些咸,像是生橘子汁,混着酒精和盐,真不习惯。

悠扬不羁的男声从后厨传来,带着亚地海的波涛,白罗兰的陶醉,极具磁性:“这是波波兰酒啊!但我想,既然阿尔巴施行了酿造限制令,你应该给老客一点普通啤酒,这样更好。”

银发的亚地士老头儿走了出来,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查尔斯·阿拉贝拉。年青时在墓地学派学习神秘学,带着亚地士人与生俱来的调酒天赋,定居伊索尼,开了间酒馆。他是个浪漫的老头儿,虽然不太认可当地人的酒品,但认可当地的酒。

一些廉价啤酒拿了出来,林志成嫌弃的眼神,无声地抱怨他居然变得小气。查尔斯可是慢慢解释道:“第一批大麦减产了,可要是有五十贝尔,我愿意拿些不错的酒。”

“好吧!不再“今朝有酒今朝醉”了吗!”已经有酒,林支成也不拒绝,可眼神的余光依旧扫过酒架,恋恋不舍,然后才回答。

“热乎的红塔罗,欲望之四手,万物的不可逃脱;行走在死亡之林,喷吐风流和红雾,灵活的鬼魅劫掠者,肘击的恶兽。”林志成拿出这张牌,用中指压在吧台上,得意嚣张,沾沾酒气之余,还有十足的气势。

查尔斯又递了酒过去,趁机瞄了一眼那张塔罗牌,低头思索,内心琢磨半天,直到开始一次祷告,然后完结,才悠扬地说:“热海神的宽恕,波波兰!”

李路很识趣,带着他的杯子进了后厨,这店里也没什么人,空寂寂的。

作为泛信徒,胸前的银制首饰遭受抚摸,林志成放下酒杯,神情逐渐肃穆,虔诚的歌颂着伊索尼,开始唱祝圣威。

第二位信徒的祈祷在音乐里结束,第一位信徒跺步靠近。

“嘿!林,你的神会宽恕你吗?”查尔斯打趣地质问,林志成想了一下,则开玩笑:“如果你也不虔诚如一,可以去大加斯山找那些羊皮衣人。”

林志成有信仰吗?谁知道了。查尔斯也不是虔诚的信徒,他只是为自己的过去惶惶不安罢了。

林志成再次端起酒杯,酒的诱惑让他欲罢不能,咂咂嘴:“别多想!查尔斯,我们都是刽子手。有一天,命运的独宠会变为不公,像一块大石头压住我们的。”

亚地士老头儿沉默了,表情有些无奈,轻声低吁。

气氛奇怪起来,两个人看着彼此,都无力地发不出声音。心太小,过往太多,也全都知晓,两人尴尬一笑。

老旧的播唱机,播放着《威尔斯兄弟》,优美纯朴的旋律仿佛行驶在时光上的独木舟,仍凭岁月激荡,依旧回响一种热情和浪漫。

这是一次对抗,两人僵持一阵,彼此希望对方妥协,但依然是查尔斯离开了吧台,自顾自地换上另一张碟片《致太阳百合》。他多年来的习惯,有人时,嘈杂些,酒馆里多是《威尔斯兄弟》;没什么人,安静了,就是《致太阳百合》。这会让他回想起以往的青葱岁月中,片刻的宁静。

沉默的气氛必须被打破,查尔斯开始了主题,率先开口:“林,我想我的无言阻拦不了你,把它给我吧!”

空荡荡的酒杯最后摇晃一次,才被放下,中指也从塔罗上移开,林志成拿出香烟并点燃了一根,带着沉重,缓缓说道:“老规矩就行,当然,买家是谁?”

“伊恩·贾金斯,我想是这个名字。”查尔斯明白这个问题,眼里闪过阴影,随即低下头,打量红木地板,不忘低声劝道:“从一开始我就想这样说,这事牵扯颇深,如果你给他们当一把锋利的匕首,迟早会无法脱身的。”

林志成摸摸自己的胡子,深吸一口烟,那个欺诈者或许已经背叛,艾登有部分情报是真的。

下起雨时,玻璃窗外朦朦胧胧,人群稀疏,避雨。

他盯着窗外的人群,眼神悲伤沉重,对查尔斯的告诫,问了一个压抑的问题:“要是我去躲雨,留在十二年前的他该怎么办?”

气氛再一次陷入僵局,比之前更加无以言说。

好一口云雾飞出,查尔斯又望向天花板,对着空气吹起了口哨,林志成只是说了一句:“这里是常来喝酒的好地方,再见。”然后看了一眼摆满酒的架子,便从身后拿出一个崭新的手提包交给查尔斯。他似乎已经不开心起来了。

查尔斯愣了一下,叹了口气:“你应该撑把伞啊!对了,下次别在这里抽烟,我做了些亚地士大卷,无偿免费。”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浪漫慷慨主义承诺。接着,走进楼上的卧室,等到再次出来,手提包沉甸甸的。

林志成坐上一辆黑色老爷车,消失在了雨里。

李路出来了。他看到,查尔斯高大的臂膀间有些忧愁,银发沾了雨水,飘不起来。

塔格尼亚,几碗喷香的汤,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穿着廉价西装的方脸男人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他刀刻出的五官舒展开来,悠闲的等待某人。

“老板,再来一瓶大麦酒。”男人喊道。

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穿过走道,停在男人面前,他有些抱怨:“嘿!卡列博,你说,我像不像一只马,总是疲于奔命。”

这鲑鱼汤很厉害,卡列博就着汤,一块块吃着面包,又喝了口大麦酒,才抬头直视他。

林志成坐下了,倒了杯啤酒。窗外小雨淅淅,冰凉啤酒下肚,正瞅着乌云一层层叠在一起,黑色似乎不断重抹。

卡列博发出爽快的“哼哼”,倚着桌子,心满意足:“生人曾向伊索尼承诺,只留下小部分自由贪图享乐。”

“哦!伟大的伊索尼,允许我看看大山地的红叶吗?现在应该是贪图的日子。”林志成依旧有些抱怨,卡列博又要给自己找点麻烦事。

窗外雨势骤然变大,卡列博看了一眼,表情忧愁。他明白,接下来,安静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即使他也希望看到大山地红叶。

对面是一对年轻恋人,互相投喂面包,暧昧甜蜜。美好的氛围会感染其他人,但这份能美好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

林志成端起碗,说了一句:“我已将那张牌转手,艾登的情报不错。”

卡列博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做得不错。然后,拿来一块面包,递给林志成:“来一块大麦面包吧!也许以后难吃着了。”

接着,从脚边拿出一个包,拍了拍,开始正事,很严肃。这是另一个命令,卡列博递过一张贝尔:“林,在死神拿出他的怀表前,茧的人必须控制伊索尼!”

“假如伟大的伊索尼允许我,使用一颗爆炸物,事情就变得像拿起一根针。”林志成感受包里的东西,又将那张贝尔推了回去,开了个玩笑,桌上的汤填饱了他的肚子。

这正是卡列博需要的回答。他将头伸过来,相当严肃,小声承诺:“放心!伊索尼会答应的,高浓度瓦斯哪里都有,我担保。”

林志成很惊讶,为了皇室得到的含糊不清的预言,他们居然做到了这一步。顿时觉得虚幻,盯着卡列博无奈地叹气,低头,神情里充斥着不确定,低声嘟囔:“除去虚妄的笃信,它会是真的吗?”

这一句话,让两人陷入一阵缄默。一些不堪回首地往事在心中激起,沉痛哀悼,思绪良久。

外人带着奇怪的眼神打量靠窗的两人,他们为了一顿饭钱互相推来推去。

当他们再次看向彼此,他们知道必须回到那座昏暗的房子,尽可能再得到一些碎片预言。

那对恋人走了,午饭时间已经过去,塔格尼亚里也没有几个人。老板躺着在椅子上,想必很疲劳,逐渐睡着了。

小雨侵吞了他们的身影,三百贝尔放在柜台上,老爷车发动了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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