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按照朱由检的计划,除了要缩减内廷人员和机构以外,更为重要的是皇庄制度改革,当然要说解决大明土地问题,光改革皇庄远远解决不了问题。
不过皇庄在大明耕地里已经占有近十分之一的比重,估计在二百七十万亩左右,也可以大大缓解土地的问题了,至少要保证皇庄的绝对稳定和内帑稳定的收入。(事实上很多时候,皇庄多得已经统计不过来了,连皇帝自己都不清楚,只能统计个大概。)
皇庄制度本身的考虑是极好的,历朝历代也都有皇庄的存在,皇庄保证了皇室的吃穿用度,避免了皇帝私产和朝廷国库的纠纷。
但是这一制度从永乐皇帝开始发展到正德皇帝时期就变了味了,皇庄成为了皇室土地兼并的手段,下边的藩王、勋贵、大臣也有样学样,竟然给豪强土地兼并提供了礼法支持,开始完全合法地明目张胆地兼并土地了。
“王承恩!!!”朱由检思考清楚以后,决定开干,魏忠贤是开路的刀,那么自己的人就一定要在旁边看好这把刀。
“奴婢在,请陛下吩咐,老奴定任陛下驱使万死不辞。”王承恩心里十分高兴,跟自己一样原先信王府的人都有事干了,自己虽然是司礼监掌印,但是原先信王府的人大多和自己平级,只听朱由检的其他人根本调不动,魏忠贤的人又和自己不对付。
现在反而是王承恩无事可做,就是帮朱由检盖盖章子,半点实权没有。现在朱由检有事吩咐,对他来讲就是机会,只要办得好,就能得到朱由检的信任。
“朕要改革内廷内帑各项制度”
“命魏忠贤假内务巡查使,王承恩假内务监察使,抽调足够内宦临时成立内务府。”
“行暂时监察四司八局十二监及宫女六局开销之权,压缩宫内不必要花销。”
“同时兼改革内府十库之权,帮助朕清查内帑之金银,彻查严惩各内宦贪污截留,精简内府机构,增设监察之职。”
“兼改革皇庄之权,协同各皇庄清查皇庄之田亩,包括耕田的品质、位置以及耕种佃农等等详细信息,以备后继改革之用。”
“陛下!!!”朱由检一番话直接把王承恩和魏忠贤两个大太监都搞懵了,这是要干嘛,搞这么大个事,直接把他们吓傻了。
“朕心意已决,国家内外交困,如今宫里更应减衣缩食,以为国家之备。”朱由检义正言辞地说到,事实上,就算宫里减衣缩食点,也仍旧比较奢侈的,皇宫里再穷也要比平民百姓奢侈多了,朱由检不在乎这一点享受。
更重要的是朱由检打算把自己内库的钱转变成为货币资本,把皇庄土地转变为土地资本,大明的生产力已经很发达了,那我就推一把,先把自己手里的这些可以转变为资本的钱和地,拿出一部分来,进行一次大改造,转变成为产业资本,纳入社会生产,再依借皇权开路,开始如洪水猛兽般迅速增殖。
“宫里开销和内府十库方面的要求就是,一个是精简人员,虽然有些残忍,但是那些已经老了无事可做的,可以去皇庄谋个出路,也可以领赏钱出宫去,你们内务府可以先商量个精简数额,再拿给我就可以。”
“另一个就是不允许有大面积大数量的贪腐,尤其是内府十库,至少在朕裁撤掉内务府前,有一个逮一个,该砍头的砍头,该出宫的出宫,该收缴的收缴,当然主动交公的可以酌情处理,做到精准化量刑。”
“既不要打击异己,也不要包庇纵容,朕信任你们,你们不要让朕失望,你们要是办不好,朕还有东厂锦衣卫可用,你们自己掂量着!”
“至于皇庄的问题,主要还是协助各皇庄彻查耕地,必须给朕一个确切的数字,有条件的再把地的品质和位置拿出来。”
“把地分成几类,先区分耕地、工地、商地,把良田留作耕地,次田留作工地,靠近繁华地段的留作商地,耕地一分一厘不得失,工地可以盖房屋可以卖给皇庄佃农,至于商地可以卖给富豪也可以盖客栈、酒馆之类。”
朱由检说得口渴,细品了口花茶,继续说到,“各个皇庄,该清退地的就清退一些,也没必要和百姓争利,至于具体措施,可以把要清退的地,均分给已经在皇庄交租交税满五年的佃农,如果祖上也一直在皇庄的可以多分一些。”
“陛下!!!不可啊,如今内帑尚且难以支撑,如果再清退土地,则更加艰苦啊。”王承恩和魏忠贤同时反对,不同意清退皇庄土地,毕竟皇帝这是自己割自己肉啊。
“其实我个人的意见是不如,直接把耕地都归给耕种的佃农。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都是就算是给了佃农,也是朕的土地,朕的子民。”
“当然地可以还是归皇庄所有,但是使用完全归佃农自己,最好有个专门的地薄,多少年一统计,种什么可以自己选,可以种可以不种,甚至可以买卖使用权,只要交了该交的税,地薄上是谁谁交,税率也要控制在一个比较合适的水平。”
“基本上就是这些,你们可以自己抽调人手办事,事情很多也很重要。”朱由检拿出自己皇帝的威势,威严地说到,“还是那句话,朕信任你们,才让你们去办,办不好都不要紧,不要着急,但是要用心!”
“奴婢领旨谢恩,谢陛下圣恩!”王承恩和魏忠贤心中十分激动,皇上直接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权力,让他们办这么重要的事,是对他们极大的信任,他们绝不能辜负皇上的信任。
“至于具体方案,你们先自己商议商议,拿个方案出来,再让我来决断”
“是,陛下”
“好了,去吧去吧,好好办事去。”朱由检抿了口茶,作为帝王,会用人才是最重要的,傻不拉几地自己揽活,早晚累死自己。每天日理万机,皇帝要是啥都亲自去办,尤其是没那能力还瞎指挥,那基本都是亡国之君的材料。
朱由检清楚光进行皇庄改革,就算是能调动农民生产积极性,缓解土地问题矛盾,短时间内对增收也是没什么用的。
更重要的还是引进新的高产作物,玉米、番薯、马铃薯在明末传入了福建广东一带,这是好东西,如果可以大面积推广,可以大幅度提高粮食产量,养活更多人。
这些就得等“西法党”和外国传教士来京了,如果能够推广玉米、番薯、马铃薯,大幅度提高粮食产量的话,那么朱由检就可以考虑储备粮制度改革了,这是彻底解决饥荒,缓解土地矛盾、减少农民起义的大战略。
中国自春秋时期就有了国家储粮的官仓,但是大明太仓里现在估计也不会有太多存粮,朱由检要掌握自己的粮仓,既要赚钱又要防备灾年的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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