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朱由检刚回到宫中,便听闻了宫内的丑事,朱由检原本巡游科学院回来的好心情立马泡了汤,原来内务府查到了一件要案,李永贞在修缮三大殿、承建信王府克扣工部银两,更是在主持登基大典之时大肆贪墨,据共贪墨银两查不下三十万两白银。
李永贞是个饱读诗书的太监,说起来他也是个苦命人。万历年间,由于触犯刑律被关押了十八年,直到光宗即位,才得以开释。李永贞出狱后渐渐巴结上了魏忠贤,继而成为了一名秉笔太监。一个月连升五回的记录,就是李永贞创下的。
李永贞由于吃过苦,他决定在有生之年好好享受一下。李永贞十分得贪婪。魏忠贤命他监工修缮皇极、中极、建极三大殿时,李永贞贪没的金银不计其数。不仅如此,他在承建十王府中信王府的时候,更是大肆克扣工部的银两,导致信王府见得异常寒酸,根本不像个亲王所在的府邸。
不过,当时的李永贞实在没有看出信王朱由检有当皇帝的鸿运,否则,他也许会贪的少点。当然朱由检倒不很计较信王府的事情,但是他敢动登基大典的钱就不合适了。
而之所以王承恩紧急寻找朱由检,是因为有消息说李永贞察觉到了危险,已经收拾好了金银细软,准备趁机溜出宫去,一旦出了宫,皇帝要再想办他就要难得多了。
李永贞做着溜出宫,鱼入大海,鸟上青霄,带着自己的金银细软,前往天涯海角之地,从此潇洒自在之时,王承恩已经令人牢牢监视着李永贞一举一动了,但是这毕竟是件大丑事,王承恩断不可自行处理此事,所以才着急地前往乾清宫向皇帝禀报。
“他哪来哪么大胆子,敢克扣工部银两,甚至敢在朕的登基大典上动手脚,反了他了”朱由检大怒,“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在朕的登基大典上大肆贪墨!!!”
朱由检不是没有想到这是宫里的斗争,不过即便有斗争之嫌疑,李永贞也太过分了,即便是魏忠贤、王体乾等魏党核心人员也不敢如此大贪,朱由检详查之后得知,魏忠贤、王体乾等人贪墨最多者也不过七八万两而已,而李永贞一个魏党边缘人物,竟然贪墨了三十万两以上,还他丫敢贪登基大典的钱,纯纯活得不耐烦了。
就在此时,魏忠贤哭丧着脸,来乾清宫求见皇帝朱由检,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着自己的苦难,极力撇清与李永贞的关系。
朱由检知道魏忠贤当时令李永贞修缮三大殿以及操办登基大典,其实大概率也不清楚李永贞如此贪婪,甚至比魏忠贤自己贪的多得多,朱由检也并不想把这种丑事公之于众。
更重要的是,李永贞终究是魏党的人,即便再怎么边缘,只要是魏党的人,这件事情一旦被东林党人知道,便又会以此为柄,掀起弹劾魏党的争斗,朱由检刚享受几天的安静日子就荡然无存了,而如果东林党一举坐大,朱由检的改革变法也要就此泡汤了……
朱由检一时头大,无法决断如何处理此事,但此事又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固然李永贞被严密监视着,然而现在已近酉时,李永贞既然准备溜了,肯定是有办法趁夜溜掉,如果拖到夜晚,谁也无法保证不出任何意外。
同时朱由检不想让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处理了一个小小的李永贞,反而给自己惹来各种各样麻烦,甚至影响朝堂上政治局势,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魏公,起来吧,念汝亦不知李永贞贪墨之情,朕不予深究汝与此事之瓜葛……”朱由检抿了口花茶道。
“谢主隆恩,老奴谢陛下体恤,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魏忠贤激动地说道,当然他也猜到目前朱由检已经没有整自己的心思了,不过还是要表明态度做做样子的。
“兹事体大,查抄李永贞贪墨之银两倒是小事,问题是若是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不仅有损于皇家颜面,更是影响朝堂局势,如何处理李永贞此人才是重中之重”,朱由检皱着眉头向王承恩和魏忠贤问道。
王承恩得知朱由检心思后,立即上前说道:“李永贞此人的生死实无伤大雅,主要是如何对外说明,查抄脏银是当然的,问题在于如何查抄,要保住皇家颜面,则绝不可将此事粗糙处理,何不采取暗箱操作低调处理。”
“王大伴,所言极是。”
朱由检经王承恩的提点突然想到了后世最著名的密查手段——二规法,“要求有关人员在规定的时间、地点就案件所涉及的问题作出说明”,是一种隔离审查,主要目的是防止被调查人拖延时间、逃避调查,甚至串供、外逃。
朱由检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到不必拘泥于形式,也不必非要处死李永贞此人,但又要起到警醒宫内之人的效果。”
朱由检转过身,冷血地说道:“既然如此,以令其出宫办事为由,召李永贞前来乾清宫面圣,于途中无人处将其扣押,查抄其家产,监禁其于偏僻之茅屋,要求半月时间于茅屋内对此事及其他罪行问题作出说明,其主动交代问题前,无朕口谕不得出门半步,除生活用度外不得与外人言语交流。”
“若其半月之内无法交代清楚问题,则执行密裁断其食饮令其饥渴而死,若其交代清楚问题,则视情况永世圈禁或驱逐出宫,至于其交代之同谋,则按其罪行圈禁或驱逐出宫……”
王承恩和魏忠贤听后不禁冷颤,被朱由检那种源自骨子里的阴狠和冷血所深深震慑,对皇帝的那种威势产生了深深地恐惧。
随后朱由检将这种方法定为“二规法”,不仅在内廷里用于惩戒违法犯罪的大太监使用,而且逐渐推行到朝堂之上用于惩罚作奸犯科的大臣,并且在大明朝中不断发扬光大,成为了调查朝中肱骨大臣的主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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