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村生,母亲给我取这个名字,不是因为我是村长的儿子,而是因为我在农村出生。
我出生的那个村子叫马家沟,据说民国时期,姓马的先到的这个村,又因为在山沟里,所以得名。
母亲本是城里人,据说刚怀我不久,我的生物学父亲(未婚)就在一次特殊任务中,不幸去世了。
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很见不得人的事。母亲迫于无奈,经人牵线搭桥,便嫁给了马家沟的老光棍——我的继父。
继父不喝酒时,对我和母亲很好,可只要一喝酒,犹如恶魔附体,无比暴力!
他还是个典型的窝里横,在外面人家踩着脖子拉屎都不敢吱声,只知道回家拿我和母亲撒气。
从我有记忆开始,继父就经常打我母亲,有多少个夜里,我都是无比绝望,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打得遍体鳞伤。
继父不仅对母亲使用暴力,还进行性虐待,每次继父兽性大发,母亲都会被搞得死去活来,而这一幕幕,都深深扎根在我的记忆里。
就是在这种家庭环境下,逐渐使我幼小的心灵出现了问题,行为也随之扭曲。
我进过别人家厢房,钻过别人家地窖,偷过穿过的罩罩,闻过寡妇的三角。总之,什么刺激我做什么,而且控制不住。
十五岁那年,我去东子家偷东西,被他抓住了,他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边打还边骂我有人生没人养,骂我是野种!
听到这种话,我当然会毫不犹豫地予以还击,于是我便狠狠揍了东子一顿,往死里打得那种,结果就是东子被打进了医院。
事后我害怕了,躲进了山后头的坟圈子旁,半宿没敢回家,后来实在害怕,才偷偷跑回家。
等我到家时,母亲还没睡,正在为我的‘离家出走’而痛哭,而继父,则陪东子的家人去了医院。
“你个王八犊子,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啊!”母亲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哭着骂道,她的左脸发紫,应该是因为我的事又被父亲打了。
“谁叫他骂我是野种!他如果再骂,我照样揍他!”我害怕而又愤怒地说道。
母亲哭着把我搂进怀里,哭着说:“我儿子不是野种,都是妈妈不好。”
那天夜里,我跟母亲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咣咣咣。。咣咣咣,开门!”一大早便有人开门。
听见急促地敲门声,母亲赶忙爬起来,拖着疼痛的身躯,准备下地去开门。
“妈,我去!您躺着吧!”我爬了起来,光脚跑了出去,打开了大门。
“马叔?您怎么来了!快进来。”
我口中的马叔,名叫马景山,是马家沟村的村长,他人平时不错,对我家也很照顾,小的时候因为我家穷,他还特意跟学校打了招呼,免了我小学的所有费用。
“你妈在家吗?”他凝重的表情告诉我,情况一定很严重,他背着手,随我进了屋。
“景山,你怎么来了?!村生,快去给你马叔倒杯水。”看到马景山来了,母亲拿出了一盒‘大生产’香烟。
“嫂子,大事儿不好了!东子被村生打得挺重,听说肋骨断了,鼻梁也粉碎性骨折!东子他二叔说要来找你家算账,幸好被我拦住了!”马景山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长叹道。
听到这个结果,我跟母亲都有些慌张,母亲双眼瞪着我,愤怒地说道:
“你就等着被你爸打吧!惹出这么大的祸!瘪犊子玩意!就没让我省过心!”
“妈,我为什么揍他,您是知道的!”
“行了嫂子,村生爸不是去医院了吗?!你们娘俩,也跟我一起去,当面去赔个不是,再商量怎么解决,骨折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养养就好了!”马景山快速抽了两口烟说道。
虽然我很不情愿,但自知闯了祸,也不得不去。
到了医院,先是挨了继父一顿毒打,被打的时候,我一句话没说,只是紧紧攥着拳头。
“医药费加后期护理费,你家给拿1万,这事儿就算了了!”东子的父亲说道。
东子姓马,他们马家是村里的大户,哥们弟兄多,平时在村里那就是无赖,谁也不敢惹。
就连村长马景山也跟他们是一个家族的,好在马景山乡里有人,这才镇得住他们。
经过马村长的调解,东子父母给出了两种解决方案:要么直接拿9000块钱;要么,只需要出5000块,外加我继父三个响头!
要知道,在上世纪90年代,农村出个万元户都是很难得,这9000块钱,直接能要了继父的命。
“我艹他大爷!这他妈就是敲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听到这两个条件,小小年纪的我,便骂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继父怒吼道。
那晚,继父一夜未睡,抽了不知道多少支烟,那是我第一次看他如此沉默。
第二天,继父拿着家里仅有的1000多块钱,又东拼西借,将将巴巴凑了3000块钱,便去了医院。
“大强,我只凑到这么多。”继父说完,递上3000块钱,然后跪地给东子的父母连续磕了10个头,看着继父一次又一次抬起而又低下去的头,我跟母亲都嚎啕大哭。
“大强,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村生爸都这样了,你。。。”站在一旁的马景山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
那一刻,我们家人的自尊,被我用冲动埋到了尘埃里!
“爸!我错了!你快起来吧!”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愧疚,跑过去抱住了继父。
“村生,我今天的行为,就是要你记住,自尊,在冲动面前分文不值,你以后做事,一定要想清楚后果!”继父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东子的父亲马大强见到此情形,觉得也确实过意不去,便说了句:“哥,你这是干啥!快起来,这事算了吧,我不追究了。”
“景山哥,谢谢你!改天请你去家里吃饭。”说完,继父拿着马大强的收条,拉着我和母亲便回了家。
那一刻,我能感觉到,继父的无助。
继父给马大强下跪的事,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因为我的冲动,让继父被全村人戳了脊梁骨。
但这,并没有叫醒我,反而让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我就是要让继父为打母亲和我买单!而且,还要变本加‘利’!
当然,继父的‘磕头’之辱我也定会让马大强尝一尝!穷山恶水出刁民,在我们那个穷山沟里,你想要生存,要么有钱,要么够狠,否则,只能被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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