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瑜下了私人飞机，站到申城的土地上，只觉一阵热浪扑来，带上墨镜，跟着来接他们的程家司机，坐上了黑色宾利汽车。
陈艳艳看着窗外，笑着说道：“大小姐，国内这些年的发展，是真的很快呀！”
“嗯，我走时还小，对以前什么样，没印象了。”程思瑜回答的也是实话，对华|国，对申城，对程家，她实则没有什么归属感。
王兵看见妻子碰了个软钉子，有心找补，“大小姐，你的家永远在这呀，再说，只有祖国发展好，咱们在国外才能更有底气。”
程思瑜笑看着坐在副驾驶座的男人，让王兵心头忽然一颤。
她能文能武，漂亮大方，她有啥没底气的？要说唯一缺的，就是空有个“大小姐”的名头，没有足够的零花钱支撑而已。那归根结底，还不是自己这群人占了本属于她的钱？
王兵看了眼自己老婆，没有再说话。
到了在郊区岛上的庄园，管家黄忠明出来迎接。
“大小姐，欢迎回家。”
程思瑜摘下墨镜，走向老人，依照车上陈姐和自己介绍的，称呼道：“黄爷爷，你好。”
黄忠明50多岁，因为结婚晚，儿子才上大学，这会被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叫一声“爷爷”，虽然老谋深算，但也笑容一僵。可要她和先生一样叫自己“黄叔”，那就乱了辈分了。
“呵呵，大小姐，请里面请。先生今天早下班，已经在家等您了！我也让厨房烧了您喜欢的剁椒鱼和辣子鸡，在家里，要吃什么，只管和我说！”
剁椒鱼？辣子鸡？这不是崔琪的口味吗？
崔琪这人小气，平时舍不得吃好的。所以每每自己手头宽裕些，就会买鱼买鸡给那丫头解馋，结果陈姐自作聪明，误以为是自己喜欢吃辣菜了吧？
程思瑜没有戳穿，跟着黄忠明绕过偌大的泳池和草坪，进了前面一幢法式洋房，先去二楼书房见了12年未见的程亚伦。
“你先坐。黄叔，给大小姐沏一壶花茶。”
“好的，先生。”
他仍在俯首批阅文件，那速度，几乎是一目十行，但在有问题的地方，又能够精准捕捉，仿佛他的大脑就是台高速运行的计算机。
等玫瑰的花瓣在水中舒展摇曳开来，茉莉的清香氤氲到鼻尖，程亚伦终于放下手中的钢笔，捏了下眉心，看向程思瑜。
程思瑜也把视线从手中的茶杯，挑向书桌后的男人。
两双眼睛、四道目光，在空气中相遇、碰撞。
眼前这30岁的男人，哪怕声称丁克不婚，但照样引得狂蜂浪蝶猛扑不止，有照片实锤的女友也至少有一打。
之前看杂志、网页，还以为是带了美颜或P图的效果。
但此刻程思瑜不得不说，以她看惯了欧洲人立体五官的眼光，也觉得这个便宜“爸爸”，可以用惊艳绝伦来形容。
程亚伦不是一般的男人，任何女人的觊觎于他而言，都不会引起心中任何波澜。
但程思瑜向他投来的审视的、挑剔的、鉴赏性的目光，却让他险些溃不成军。
“你长得，像你妈妈。”他沉声说道。
女孩睁大双眸，一如12年前，“哦？你有我妈妈的照片吗？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男人收回视线，有些狼狈，说：“没有，就觉得很像。”
程思瑜点头，等着男人的进一步指示。
她可不会认为，程亚伦找自己回来，是要看看自己长成什么样子，跟陆敏瑜像不像的。
程亚伦从旁边拿了一摞材料：“我要订婚了，从这20个女人当中选出一个。”
程思瑜皱眉，她中文不好，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该不是要炫耀，有20个姑娘给他做备选吧？如果是这样，那别说20个，200个也不在话下，那这个给自己看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是要自己选一个？
那就更疑惑了，华|国的传统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自己顶多算“女儿”，说白了是个被淘汰的傀儡，他的结婚对象跟自己有啥关系吗？
程亚伦看出思瑜的疑惑，沉声说道：“程天做到现在，也算是盛世了，我自然不用靠商业联姻来拓展版图，所以娶妻生子就只用凭我的喜好。这20个，就是按照我的要求来选择的，你也是我们程家的一员，所以我也会给你选择权。以后她和她的孩子能否跟你处的来，就看你的眼光了。”
程思瑜瞠目结舌！
一方面，程亚伦竟然真的给了让自己挑选心仪“继母”的“权力”！如果他真是自己的“爸爸”，那该是多开明的家长！
另一方面，原来妻子于他而言，只是一个繁衍子嗣的工具，所以是谁都无所谓？
良久，她才发出声音：“她们，都愿意接受你的挑选，清楚你不是爱她而跟她结婚？”
程亚伦“嗤”地笑出了声，“你不是喜欢一个叫韩沐辰的男生吗？你喜欢他什么？”
韩沐辰，是她心底最柔软的秘密，除了崔琪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但现在，程亚伦却当着她的面，以最轻蔑、最漫不经心的态度谈起了韩沐辰，仿佛就是在告诉自己，他随时可以碾灭掉自己所有一切在乎的，珍藏的人和事。
她赶紧低下头，生怕愤怒、无助和怨念会从心底蔓延到眸底，道：“我跟他没怎么接触过。”
程亚伦点头，慢条斯理地说：“对啊，你不了解的男人，你不照样喜欢吗？如果他要娶你呢？你不嫁吗？”
这又是一巴掌！
是啊，自己不是没有幻想过和韩沐辰结婚的事情，但其实，他可能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对自己也毫无绮念！
程思瑜鼻尖一酸。
恍惚间，她觉得爱情和婚姻，就是一只漂浮在远处大海的小舟，遥远而脆弱——自己可能永远无法企及，哪怕登上了也可能无法达到彼岸......
借着翻阅资料，她压下了涌起的心绪。
这20个女孩，自然都是相貌出众、聪明灵秀的。
年龄最小的才18岁，是个弹钢琴的特长生，马上要进入申城音乐学院，但她家里条件一般，父母在外地做服装生意。
年纪最大的有26了，是个儿科医生，出自医学世家，家里还经营有一个私立医院。
还有设计师、老师、演员、女企业家等，但唯独这个，程思瑜觉得她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女孩叫沈丹，24岁，中专毕业，在程天旗下一个地产公司的售楼处工作，父亲生病过世了，母亲是一家三甲医院的护士。
其他的至少都是本科学历，毕竟程家要考虑子孙智商的遗传性，母亲的学历就不能太差。但这个中专毕业的，又是凭借什么脱颖而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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