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随手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向冲在最前面那人的脑袋砸去!正是之前看见我那个青年,他抬手抵挡可还是晚了一步,烟灰缸结结实实的砸在他脑门上,就听‘咣’的一声那人捂着额头哀嚎的摔倒在地。后面那个刀疤脸见状抬起脚向我踹了过来,我一只手拉着梅子躲闪不及被踹在了肚子上面。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下意识的一弯腰,屁股一下顶在梅子的脸上。梅子‘啊’的发出一声惊呼!我心里这个焦急,打仗我倒不怕,可是梅子在这我怕她有什么闪失。想拽着她冲出去显然不大可能,此刻也只有硬着头皮打了。我松开拉着梅子的左手,一把抱住刀疤脸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腿,右手握拳狠狠的朝他脸砸去。刀疤脸想躲可是一条腿被我抱着,情急之下也向我脸上轰出一拳。在我的拳头接触他的脸时明显听到‘咔嚓’一声脆响,想必他的鼻梁骨是断了,紧接着就从鼻子里喷出一股鲜血。而我此刻也不好受,虽然刀疤脸被我抱着一条腿发出的力度有些不足,可是我还是觉得眼前一阵金星闪烁,左眼也挨了一拳。
我用力将他向后一推,刀疤脸踉跄的倒退几步跌倒在地。我记得父亲跟我说过打架是有窍门的,特别是这种一个人打多个人,一定要盯住一个狠狠的打。只要气势在这,别的人就会害怕不敢轻易靠前。我一脚踏在茶几上想跳过去给刀疤脸补上几脚,可我忘了这茶几是TM玻璃的啊。这一脚踏上去就听哗啦的一声玻璃碎了一地,我的小腿也被锋利的玻璃尖刺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觉得疼,只感觉小腿一凉,一股热流从膝盖处流向脚面,我也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王小虎见状冲过来朝着我后背猛跺,嘴里还骂骂唧唧“操!干死你!操!”
此刻刀疤脸也爬了起来加入混合双踹,我只感觉后背被无数铁锤砸中,想起身反抗可是浑身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任凭无数脚面跺在我的后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闪开!”就听一声怒吼,之前那个被烟灰缸砸中的青年从身边拎起一把椅子一步步走到我身边,眼里充满怒气和杀意,咬着牙双手高高的将椅子抬起就向我脑袋砸来。
就在此时,身后的梅子发出一声尖叫一下扑在我的身上。我只听见一声闷哼,回头看去梅子含着泪水,嘴里微弱的说了一声“小义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我的脑海一阵眩晕,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听不见声音,感觉不到疼痛,只有眼前梅子那青涩的脸庞,那是我情窦初开时唯一的喜欢,是我束发年华里最美的彩霞。就在刚刚我还答应过她的,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我歇斯底里的发出一声咆哮,眼里布满了血丝,回头盯向青年时他愣住了,他好像看见了一头狼,一头嗜血又疯狂的狼,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我浑身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翻身时随手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不计后果的朝他的肚子扎去,一下!两下!三下!
站在门口一直没动手的黄毛见势不妙,冲过来一脚揣在我手背上。我手腕吃痛,手里的玻璃碎片也甩飞了出去。刀疤脸趁这间隙捂着肚子倒退好几步,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势。紧接着黄毛又朝我鼻子来了一拳,我只感觉鼻子一酸,来不及多想一旁的王小虎又一脚踹了过来。我本想倒退躲闪,可我知道身后就是梅子,无奈之下一把掐住黄毛的脖子,两个人被一同踹翻在地。我骑在黄毛身上此刻跟发了疯一样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起初他还剧烈的反抗,双手胡乱的抓着,可我就是不松手。渐渐的他眼里已经布满血丝,嘴巴大口的张着想呼吸,舌头都一点点的伸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捡起地上的烟灰缸一下砸在我头上,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意识有些模糊,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黄毛的求生欲也是够强,一把将我推开,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不断的咳嗽。王小虎见机把黄毛扶了起来,拉着几人向门外跑,一边跑嘴里一边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想跑!我草你们妈的!你们今天都得死!”我随手又捡起地上的一个玻璃碎片向着王小虎一扔。也不知道扎在哪里只听一声惨叫,几人跑得更快了。我晃悠着身子就要追去,突然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脚腕。
“小义哥,不要。”
听着身后虚弱的声音我停住了脚步,眼里的泪水不知何时充满了眼眶,一滴,两滴,三滴开始滑落。随后如翻涌的洪水冲开堤坝止不住的奔腾而下。我颤微的匐下身子将梅子抱在怀里。
“对不起,梅子。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就这样相拥,没有青春期的躁动,也没有世俗里的龌蹉,就那样静静的互相拥抱着,感受着彼此,彼此两颗心慢慢的靠近,靠近后的相容相知,又或者是相爱。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义呢?他有没有事?”
“三哥,东子,小、小、小义在里面呢。”随后张叔儿又发出一声悲呼“哎!这事闹的。”紧跟着俩人身后走了过来。
老爹和东子站在门口看见屋里一片狼藉,又看见我一身的血迹,东哥一下就急眼了,一把薅住张叔儿的衣领。
“你妈的张瘸子,小义在你的地方叫别人打成这样你TM也不管?告诉你!小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弄死你!”
“不不不不是啊东子,你听我说。我也没想到事情能搞成这样啊,那那那王大平的儿子带着几个人,我这不这不也为难嘛。”张叔儿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为难你妈了个头!”东子狠狠的将张叔儿推在身后的墙上作势就要开打。
“东子,住手!”站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老爹突然说话了。随后没管俩人阴沉着脸走了进来,看着抱在一起的我和梅子脸色有些古怪。
“儿子,没事吧?”
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了老爹的缘故,身上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松软了。松开梅子整个人耷拉的坐在地上望着老爹惨然一笑“爸,我没给你丢脸。我一个打四个呢。”说完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在那傻笑。
老爹眼里含着泪,脸上却露着笑容走过来一拍我肩膀“好小子!好样的!”
他这大手掌一拍,虽然是轻轻的,可我感觉像丢失的痛觉一下子回来了一样,瞬间席卷全身痛得我在那龇牙咧嘴不停地倒吸凉气。
之后我和梅子被俩人送去医院,我还记得临走出录像厅时老爹甩在张叔儿脸上那狠狠的一耳光。事后我问过老爹为什么要打他。老爹说他理解张叔儿的为难,可又看不惯他那孬种的样子。
梅子检查过后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到点惊吓,至于被椅子砸到颈部也只是一些皮外伤。当时可能由于紧张过度又被重击了一下导致了短暂性的昏迷。而我可就不同了,胸腔积水,头上七针,被划伤的小腿二十七针,握着玻璃碎片的右手十八针。医生说好像还伤到了筋,以后这只手恐怖干不了重活使不出大力气了,叫我好好修养一百天之内千万别做剧烈活动。眼睛那一电炮到没啥大碍,只是周围紫青一圈跟个独眼熊猫似的,惹得梅子在那捂嘴偷笑。缝针的时候虽然是打了麻药,可那老粗的针在肉里穿梭,我都能听见‘咯噔咯噔’缝针从肉里穿过的声音。痛的我咬紧牙关紧锁着眉头,可看着梅子那心疼的泪光,那温柔的关怀“小义哥,疼吗?”我又不得不挤出微笑,从牙缝里回道“嘶——啊!不疼!一点也不疼。”
“傻瓜!疼你就喊出来啊,没啥可丢人的。”说着握紧我的左手一滴滴泪水打在我的脸上。
“柳老三!倆孩子没事吧?”走廊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儿太熟悉了,这不李婶儿么。
“秀琴啊,没啥大事,没啥。”只听老爹回道。
“柳老三,你看看你。老的不正经小的也不正经啊!带着俺家梅子去的那叫什么地方?你咋当爹的!我告诉柳老三,这俩孩子要是有啥事我饶不了你。今晚你吃的东西都得给我吐出来。”
“秀琴啊你别说,这鱼和那玩应儿还真不能一起吃。”
“哎呀行啊柳老三,学会顶嘴了是吧,不吃给我吐出来!”
“不是,那个秀琴啊,你听我解释,哎!哎!别动手,秀琴,秀琴......”
我和梅子大眼瞪小眼的相视一笑,此刻痛觉又好像消失了一般。
随后又听见东哥在那小声嘀咕“这俩咋就不能一起吃呢,我吃着挺好的啊。”
我一下没忍住笑,那紧绷的一口气又吐了出来疼得我汗珠都从额头冒了出来。老爹啊,东哥啊,你俩玩我呢啊!
“小义哥,那个张叔儿是瘸子啊,我咋没看出来?”
“鞋里垫钢板了呗。”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打仗,真吓人。”
“有回魂夜吓人吗?”
“讨厌!”
“小义哥,你还疼吗?”
......
“梅子,谢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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