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新来过

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龙行虎步的高大男人身影,我片刻都坐不住飞奔上前抱住:“舅舅,你终于回来了!”

虎威大将军洪宴清看着唯一的妹妹留下的孩子,疼惜将瑾瑜抱在手臂上,就像小时候经常抱着她一样。

“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现在瑾瑜是大人了,要学会持重一点才是!”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可是眼里的宠溺却满满。

片刻后,将瑾瑜小心放在地上:“想舅舅了吧?舅舅刚去面圣完就直接快马赶了过来,来,看看舅舅给你带了什么礼物!”说着手一挥,身后跟着的两排士兵一水儿的每个人手里都端着礼物走近厅堂,本就宽敞的地面,对了满满的礼物。

“这些都是打胜仗以后,从缅疆抢回来他们的搜刮之物,我特意挑了些你应该会喜欢的女儿家饰物,其他的都抬进宫里了。”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礼物,有镶嵌了红宝石匕首,有颜色耀眼的翡翠簪子,晶莹剔透的玲珑镯……我却心思不在这,上辈子也是这样,每次舅舅回来就带回一大堆宝贵的礼物,两个库房都要塞满了,但是后来还是被于氏花心思骗走了,等到我出嫁后带去了杨家一些,也全让杨青柠霸占了。

所以这些身外之物我反倒没那么重视了,重要的是眼前的舅舅还在!

而于氏和宁薇、宁芝就不一样了,看着这些宝贝,她们眼睛都要看直了,这每一件拿出去都是孤品、都是价值不菲的啊!戴着这些首饰出门,那些官宦子女哪个看了不羡慕的……也幸好,这个宁瑾瑜好骗,只要他们假意和她交好,不管要什么她必定会答应的!

爹爹在与大将军闲话的时候,我则一直守在旁边,等他们聊完就准备带着舅舅离开私下聊聊。

过一会儿,舅舅就起身,指着其中几样对于氏说道:“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劳烦你也为几个孩子挑几件喜欢的吧!”

于氏点点头,表达谢意。

然后我带着舅舅往我的院子里走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对你可好?”

“还好,反正他们也不敢欺负我的!”我知道舅舅的心意,对着他们加以颜色也是希望我在这个家里能更好的生活,我知道舅舅的担心,所以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你要知道,你娘是荣音郡主,舅舅是虎威大将军,只要有舅舅在,我就一定会保护你平平安安的生活!”

“我明白,谢谢舅舅!对了,怎么这次回来没有见到表哥呢?”

瑾瑜的娘亲也就是荣音郡主,因为自从舅舅凭军功坐上将军的位置后,为了不影响舅舅征战南北,太后格外开恩,特意接我娘去到太后的膝下照顾,敕封郡主,直到嫁给我爹,之后有了我,却因为生产后身子虚弱,没坚持几年就这么去了。

舅舅知道后赶回来早就晚了,连自己最亲的妹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有把所有的疼爱和歉疚加在瑾瑜这个外甥女身上。就连当初在爹爹要再娶之时,也是征得了舅舅的同意,看到于氏对瑾瑜照顾有加,相处的关系也还不错,舅舅才同意的。

所以,以瑾瑜的身份,可以说在京都哪怕是横着走,都没人敢有意见!

“你表哥他这次并没有跟我一起回来述职,缅疆那边还需要稳定局面,下次就能回来看望你了。”

说了好一会话之后,一家人才送舅舅离开,看着大批的队伍整齐划一的身影,我恋恋不舍的才往回走。

一回到大厅,我就让自己院子里的下人把所有的礼物搬回自己的库房锁起来。面对那些眼馋的人,看也不看的就走了,以前是自己傻,净拿舅舅给我的这些好东西去讨好她们,现在才不会这样!

“小姐,你看见了没?刚刚二小姐和三小姐眼睛都看直了!”桃蕊到了一杯茶,端给瑾瑜,说的直乐,每次舅老爷来看望小姐,就是给小姐撑腰,那些人才老实一段时间。

我端着茶杯慢慢的品着,什么都不说,只是在心里盘算着。

没过几天,于氏派人来请,说是府上又买了几个丫鬟,让我挑挑,给自己的院子里也加几个使唤的人。我才想起,在这之前于氏就已经变着法的往我院子里塞了人,只为监视着我的一切,然后好汇报给她,这次又来这一招,我可不会随她摆布了。

到了前院后,只见人牙子带了十几个女孩在前面等着了,按道理每个大户人家小姐的标准就是两个大丫鬟,负责近身伺候的,还有几个是负责院子里洒扫做些粗活的。因为我不习惯旁人近身,所以大丫鬟只有桃蕊一个,其他的丫鬟包括于是送来的我都安排在外院负责生活方面。

“瑾瑜,你看看这几个丫鬟怎么样?你身边只有桃蕊这么一个大丫鬟,总是有些不合适的,我给你选的这几个你看看有没有合眼,就挑回去在身边待着吧!”我看了看于氏挑出来的几个,其中就有一个上辈子在我身边的丫鬟莲心,她就是于氏精心挑选安插在我身边的探子,亏我先前觉得她老实,却不想这丫鬟不仅私下里与于氏狼狈为奸,还偷拿我库房的物品出去变卖,果真是可恨!

“这几个我都看不上。”说着看到于氏脸色都变了,以往我最是温驯,哪里会这样反驳她的话。

说完起身走到那些没被入选的女孩子中观察,看到一个脸上和手上有伤的女孩子,走到她面前,然后问人牙子:“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四五十岁的微胖女人,佝偻着腰讨好的怼瑾瑜说道:“大小姐,您不知道,这个丫鬟性子可倔了,不知道私下里逃跑了多少次,所以我才稍稍教训了一下她!”

听了人牙子的解释,我付出一丝冷笑:这么重的伤痕,还是稍稍教训?

不过我也挺佩服这个女孩子,肯定是不想被发卖出去,所以才一而再的逃跑,即使被抓到被鞭笞也还是会再逃跑,有勇气!

“抬起头来我看看!”看着女孩子慢慢抬起头,十四五岁稚嫩的脸庞却已经能看出一些美人的痕迹,不到两年,等她长开后定然会是一个绝色佳人。可是,透过她的眼神,我看到她的坚韧和倔强,忽然对她产生了一些心疼,像她这样长得好看的女孩,被卖进府当做丫鬟还算好,若是有心人看中了,将她买进烟花之地,恐怕一生就这么毁了。

“就她了,把她留下,在我院子里和桃蕊一起伺候吧!”说完也不再挑选了,就坐在一旁把玩着手腕的镯子。

暗地里于氏和人牙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要安插的人,瑾瑜一个都没选,这下子打乱了她们的计划。

“你什么意思?娘亲她一心为你着想,你就这么个态度吗?”宁薇见状忍不住为于氏打抱不平。

我听了,不屑一顾:“你搞清楚,是你娘亲,不是我的。况且你们让我选我也选了,这下子也怪我不是了?”

许是拿捏不住我的想法,于氏也不再勉强,就在中间劝和,就这样定下了我选的那个女孩子,和她安排的几个外院伺候的丫鬟。

以前我虽然不喊于氏为娘,但是心底里却觉得于氏亲近,从不设防,现在对于她安插进来的人,我不得不防。

回了院子后,我将今天带进来的五个人一一问话,将那四人安排到厨房里干活,并说道我想吃八宝莲蓉包,让她们赶紧去做,其实才吃过早饭,我哪里吃得下呢,只是想敲打敲打她们是,让她们试试烟熏火燎的感觉。

“你叫什么?”看着留下这个,我问道。

“我叫青橘。”见我问话,青橘也始终昂着头,丝毫不见卑微屈膝的姿态!

“回话前,要端着一点,并且要说‘回小姐的话’!”桃蕊在旁边一边教青橘规矩,一边做示范,可是青橘看也不看,眼睛直视前方。

“不用了。你以后就桃蕊在一起在房内伺候,你这一身伤也不是个事,先休养几天吧,桃蕊这几天你就带着她熟悉熟悉环境!”

“好的,小姐。”看着他们离开,我才起身回到软榻上休息。

想着得先把身边的这几个祸患除掉才行,把这些眼线放在身边,睡觉都不安心,可是又不能留下把柄让她们抓住。

第二日,我依然是抱病生恙没去前厅一起吃饭,自己在小厨房里解决问题。饭后我让桃蕊召集所有的丫鬟集合,按着上辈子的记忆,把于氏还有辛三娘安插在我院子的丫鬟单独叫了出来,望着她们五人:“你们几个也是我院子里待得最久的几个人了,我有心提拔你们来内院伺候,可是不知道该选谁、不选谁,所以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从今天起,就现在内院待着,表现好的话我就留下四人一直在内院了!”

她们几人一听,心里大喜,之前来了这么久要不就是洗衣扫地,要么就是在厨房里忙活,手里都起茧子了,要是能到内院的话不光不用做粗活,还能完成自己来这里的使命,何乐而不为呢!

“谢谢大小姐!”

说完了正事,就让她们各自散了,我也不耐烦看见这些人的嘴脸。

在我练字正专心时,只听外面一声清脆的花瓶碎裂声传来,一旁伺候的桃蕊,见状出去查看,没一会儿就了解到,原来是于氏送进来的两个丫鬟在院子里看到正在插花的青橘,遂上前挑衅,看到青橘这几日整天就是休息,空闲时间就插花、浇水,所做的都是一些轻便的活计,心生不满,又以为自己这次稳妥的能进内院来便有些飘飘然了,争执间,将花瓶撞碎在地上了。

听完桃蕊的话,我不怒反笑,没想到这才给一点甜头,她们就这么耐不住了,这么快就露出马脚。

“小姐,你还笑呢!那可是舅老爷从番邦得来的花瓶,就这么让那几个丫鬟给摔碎了……”看到桃蕊一副心疼的表情,我也安慰她!

“没事的,只是一个花瓶嘛,库房里还多的是!”况且一个花瓶就能除了院里的两只老鼠,也不算亏!

看着跪在眼前胆战心惊的三人,我慢吞吞的嚼着柑橘,这是舅舅从宫里带出来,不愧是贡桔,格外的甜,就像心里喝了蜜的甜。

“你们知道这个花瓶值多少钱吗?知道它是出自哪里的吗?”接连的提问已经让她们吓得不行,谁不知道宁大小姐背后是大将军,那吃的用的自然是顶好的东西!

“小姐,奴婢知错了,这个都怪青橘,是青橘没拿稳才导致摔了的。”小荷急忙把黑锅推向青橘,想以此推脱责任,另一个丫鬟也赶忙附和。

我看了一眼青橘,她依然跪的挺直,低着头不言语,也不辩解。

“既然花瓶是你们三人共同的责任就不用再推辞谁的责任大谁的责任小了,我自有主意!既然犯错了,就要受罚,这就是规矩,我这院子里是容不下你们了。”

听我说完后,两个丫鬟哭的梨花带雨的,因为她们知道,万一再被发卖出去的话,一定不会比现在的日子好过的,所以不断的求饶!

看着她们的样子,我柔软的内心被触动了,可是想到前一世我和桃蕊不是也这样求饶过吗,谁又放过我了?

“够了!来人啊,将她们打发出去!”看着她们挣扎,我转过身去,这只是第一步,之后的路还长呢!

“小姐,那青橘呢?”桃蕊在一旁小声的问着。

“让她下去吧!不管她的事!”

“谢小姐。”说着桃蕊开心的拉起青橘,让青橘致谢后带着出去了。说实话,桃蕊一直担心青橘来了后会影响自己大丫鬟的位置,没想到青橘的性子不争不抢,一直规规矩矩的,而且能做的一手好绣艺,所以也慢慢喜欢和青橘相处,知道小姐不再责怪青橘,也为她高兴。

一路上还不忘说:“其实小姐可好了,你别怕,只要小姐喜欢你,那你就是自己人,小姐一定会护着你的。”

不善言辞的青橘只是一路上一边听着,一边被桃蕊挽着手臂离开。

这下子解决了两个,还有几个,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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