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头落地

这一次所谓的谋反,不过是因为她不想继续替三皇子效力,便婉拒了三皇子让她继续监视言澜旭的要求。她在同言澜旭成婚后的岁岁年年中早已对那个面冷的男人动了心,只不过心中仍然记挂着三皇子幼时的救命之恩,又念着他在父亲行差踏错之际施以援手,还愿意替父亲遮掩,便答应了要为他做事。

可不想,那平日里温和待人的三皇子,翻起脸来竟是如此不留情面。

他见白若风不想再替他监视言澜旭,便阴恻恻的笑开了,“白大小姐这是想要当真正的将军夫人了?也难怪,大将军那般人物,女子便是想不动心也难,既如此,就请将军夫人替本皇子再做最后一件事吧。”

而这所谓的最后一件事,却要了她的命。

三皇子说自己布了一个局,一个很快就能平定这次祸乱的局。

“现在只差一个开局的人。”他如是说。

白若风心中隐隐不安,却还是听了他的话,去敌营走了一遭,去见那个三皇子口中的“自己人”。可她才到碰面的地点,预先埋伏在那里的敌军便一拥而上,把她团团围住。

“不许你们动我嫂嫂!”一个孩童的声音自围困自己的敌人身后传来,她透过层层人影,看见了言澜熙。

“这莫不是那位大将军的弟弟?”

“哈哈哈,言澜旭啊言澜旭,你夫人即将丧命于此,现在就连你胞弟也来送死,这也算得上家破人亡了吧?三皇子居然送我们如此大礼,哈哈哈……”

听了那首领的话,白若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看着那些人让出一条小道,看着言澜旭小跑过来,看着他拦在自己身前。

……

这些边疆的部族,或多或少都曾败在言澜旭手里,当然不会善待他的家人。

白若风殊死搏斗,却还是眼睁睁看着言澜熙死在自己面前。

三皇子何许人也,一个人若是没了利用价值,便也没了在他眼皮子底下活下去的必要,若是死后能派上点用场,他倒是愿意亲自为你挑选一条死路。

白若风和言澜熙不明不白的死在边境,尚书一家必然会去讨要个说法,将军府也不会善罢甘休。自白尚书倒向七皇子的阵营以后,三皇子便开始着手除去他,至于将军府,比起那个在家养老却还是要插手朝堂的纯臣,他早就有了更合适的代替他们一家的人选,所以三皇子让人快马加鞭将两人身死的消息传去了北境,言澜旭不来便罢,若是来了就正中他下怀。

原本在北境御敌的将领,无诏去了南境,而在南境御敌的三皇子突然身中奇毒,大夫说这毒应该是身边人所下,因为只有连续几日都一直服下才能起效果,还有一点,毒的用法用量都十分讲究,应该是个内行人下的手。

谁人不知,白若风的母亲是医间圣手,作为女儿,白若风多多少少会些医术。

三皇子将几件事刻意绑在一起,皇上知晓自是怒不可遏。

而这位三皇子回朝的首要任务,是要让尚书一家没有说话的机会,他早已备好了尚书一家谋反的“证据”,以防不时之需,只不过,他只来得及杀了尚书一家,还没做别的,就被言澜旭取了性命。

“我不信,你敢在宫门前杀我!”三皇子看着眼前如阎罗一般的男人,心中的恐慌蔓延开来,连带着语调都有些抖得不成样子,他早已没有了刚开始的自若,甚至有些拿捏不准,这个人究竟会不会杀了自己。

言澜旭瞥了他一眼,如同在看草芥,没有丝毫情感。

“你杀他们,我便杀你。”

话音落,言澜旭大手一挥,手中剑直直刺去,挑断了三皇子右手手筋。

“啊!你,你……啊!”

左手。

三皇子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他以往便知这人厉害,而今亲见,却是他要取自己性命。

“你,你饶了我,那……那个白若风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愿赴死!还有你弟弟,我没想要他的命,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言澜旭听见白若风的名字,又想起然儿的模样,眼中微起波澜,很快又消失无踪。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跑来的太监和禁军,叹了口气,“是我嘱咐然儿时时看顾她,是我害他丧命,至于她,我知晓她心中……”后面的话三皇子却是无从知晓了,言澜旭手起剑落,了结了他的性命,鲜血溅到了言澜旭月白的衣角上。而飘在他身边的白若风,在三皇子倒地前清清楚楚的听见言澜旭那饱含悲怆的两个字,“……无我。”

“将军,将军不可!”不远处的人已然跑到跟前,领头的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亲信,见言澜旭抬手急忙出声阻止,可是来不及了,言澜旭也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三皇子的身体轰然倒下,掀起一些尘土。禁军跑到言澜旭面前,将他团团围住,可他们心里也明白,若是这位大将军出手的话,他们怕是……也活不了的。可是在宫门外杀皇子这种事,根本没有他们退缩的余地。

围着言澜旭的将士们手心都出了不少汗,却没有一个人有退意。

……

够了,护国之士何其多,少了他一个,也无妨。

于是,太监和将士们就看着这位退敌无数,背着累累军功,前一刻还杀了三皇子的战神、杀神,“哐”的一声丢下了手中还染着鲜血的剑,任由他们上前。

“……”言澜旭,你这是何苦啊!白若风拼命摇头,想上前抱住这个好像万念俱灰的男人,却只从他身子里穿了过去,扑了个空。

他明明可以活。

……

言澜旭在刑场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向了白若风飘着的地方。

他居然感觉她在看他,那个女人,活着都不想多看他一眼,死了又怎会来看自己?他自嘲的摇摇头。

时辰到了,刽子手手起刀落,言澜旭人头落地。

白若风连眼睛都没眨,就那么看着。

没有人喝彩,没有人出声,就那么静静的,静的人心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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