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还乡

当我看完第一封信,才发现爷爷的研究并不完整,念想到他老人家平日总在书房,原是在研究这些,可悲的是我对爷爷的了解,竟然要在他离去后渐渐清晰。

我获得了一个信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城西路32号。爷爷在信里,说那有一个沁源茶楼,茶楼的老板姓杨,是他的挚友,一位渊博的老人,他们曾一起研究。爷爷在信里还说,剩下的两封可以留着回家再细看。而这些之所以现在寄给我,是爷爷悄悄嘱托张瑶,让他在下葬后两个月寄来,目的是避人耳目,想让我继续他的研究,帮他了却这个心愿。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在外打工的平淡生活使我厌倦,领导和同事各种琐碎的关系让我烦躁。爷爷为什么选我来呢?毫无疑问,我是他唯一的孙儿。并且他在信里也有交代,他认为我是懂书的人,能够理解这些厚重的历史。

其实是我小时候个头很矮,一直到成年才长高一些。所以自小不爱运动,总是窝在书房里,要么看些闲书,要么宅着玩电脑看电影。以前爷爷写一些杂书,总是喊我去帮忙校对,我嫌耽误玩游戏,从来没有帮忙过,想到这里无比惭愧。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不一样的东西,也是第一次这样强烈的感觉到人生的意义。找寻自己家族的传说宝藏,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义、更刺激?况且早已不愿忍着苟且的生活,爷爷在信里提供了银行卡密码,说是有一笔钱,供我做生活费和路费,并叮嘱我不要让父亲知道。

我不感到意外,我和父亲的关系也并不好,父亲认为这一切都是不务正业,异想天开。我在家里看书的时候,父亲总是暗暗摇头,如今我在外地打工,也都是父亲的主意,他只想让我搞钱。除此之外,他还是个极度疑神疑鬼的人,他好像不相信世界上的一切,把什么都复杂化,有一些被迫害妄想症的感觉。母亲远嫁过来,我十七岁那年母亲患重病,父亲不肯借钱,遍寻亲戚又无果,母亲就这样离开了人间,从那时起,我和父亲的关系就有一层怨恨的情绪笼罩其中了。当然,他仍是个伟大的父亲,母亲去世之后,他一个人赚钱养家,既要养我,还要供养这个义妹,所以我和妹妹都早早结束学业,妹妹留在家乡平时做一些兼职。

我放下信,望着剩下的两叠信封,倦意袭来,便丢下密密麻麻的文字,拿起那个小物件灯下把玩。那是一块玉佩,青得发黑,直径大概三四厘米,上面有突起的图案,雕工精湛,但我分辨不出来刻着的是何种生物,有角有爪,面目狰狞。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我实在累的不行了,夜已深,关上灯爬上床,倒头便睡。

醒来时天已大亮,我的头昏昏沉沉,好像刚从一个古怪的噩梦里走出来,残梦未断,心慌不已。打开手机已是十一点,窗外艳阳高照。我先给领导打电话请假一段时间,我原以为得不到同意,没成想竟比想象中要顺利,当然,就算不同意,我也打算回去。毕竟现在有钱了,我摩挲着光滑的银行卡,心里窃喜。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昨夜拆第一封信时,感觉封口似乎有些松。我打电话给张瑶,问一下她是否知道这信里的内容。

电话过去,那头的妹妹一问三不知。果然,妹妹的人品,断然不可能看人家的信,是我想多了吧。

点个外卖,吃饱喝足。带上银行卡,楼下刚好有个建设银行,我在ATM机里输上密码,存款有八千块钱。天知道我当时有多激动,这笔钱,够我玩好大一阵子。何况是寻宝这样好玩的事。我取了四千块现金,剩下一半以后再用。走出银行找了个小店换成微信,居然要收我四十的手续费,平时我懒得讲价,这次着实有点被侮辱的感觉,我扭头就走,换了一家店,只收了我二十块。顺便买了点小零食,饮料。

我立刻回到宿舍,在手机上买好回乡的车票。收拾好行囊,把那块玉佩放在书包最里层,剩下的两封信放在书包靠外就手的位置,我怕在动车上无聊,很有可能会拿出来翻阅。

就这样我踏上了回乡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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