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变化成“待夏”,走到擂台下。
过来时,把待春和身边老者,都惊掉了下巴。
老者指着待春和“待夏”来回的切换频道。
待春则摸摸脸,微张樱唇,浅瞠双目。羽裳小女娃,淘气,变化多端。还真没想到,能变出个“待夏”来。
围观的群众,也有点傻眼。
闲王和四位高人,自然不在此列。
抚须的,假装喝茶的,笑着交头接耳的。杨铁衫、亦林,二人神色有些异样。杨铁衫,明显激动,亦林,则又愁又怨,还带三分火气。
待春没问询羽裳丫头。肯出来说话,一定会解释清楚。乖乖站在一旁,瞅着羽裳。
“待夏”对老者一礼。学着贺行的样子,抱手作揖。
“此事与家姐无关。”
眼珠一转……
“咱家少爷说了,好汉做事好汉当。那日这孱头公子行在街上,要讹骗我家少爷的小玩意。我才……我并没胡说,不信叫我家少爷来问!”
贺行:“……”
没办法,毕竟自家人在与坏人对峙。就算帮她圆场,也得出面。
贺行拉住言敬刚,边走还边嘀咕:“了不得,了不得!师兄以后,自求多福吧!”
享济升和刀教头对视了,跟上。
一行人,从群众让出的口子,走上前来。
贺行瞧着黑衣公子,黑衣公子也瞧着他。俩人相视微微一笑。
场面略显诡异。
言敬刚是忍不住脾性的。指着黑衣公子,“坏人!”
事到如今,黑衣公子,笑的更甚了。他误会了,『所有一切,俱是有人安排好的!』
贺行强撑着场子别垮。
黑衣公子,抛出个问题。
“这么说来,小公子,认识在下?”
贺行接话:“哪里哪里……”
话说出口,有些丢人现眼了。
看热闹的,反倒认为,这二尺高的娃儿,老气横秋,简直可爱的不行。
人群一阵笑声。还有拍手叫好的……
“敢问……”
“尤家,尤贺行。”
俩人又开始默契上了。
黑衣公子猜测,『若真有心算计,肯定调查清楚了的。』
贺行怕对方,让自己说其来历。刻意抢话,自报家门。
误打误撞,完美契合。
安闲王越看贺行,这个奶娃子,越喜欢。小小年纪,临危不惧。一问一答,章法不失。
黑衣公子心虚,未等发难。
贺行先一步抱拳说到。
“那日见公子,喜欢我的一个小玩意儿,今日还带着。不撞不相识,东西送公子。丫鬟莽撞,还请不必介怀。若公子觉得,白拿东西不好,也可交换。权当缘分一场。实在不行,公子可买下。钱物两清,后会有期。”
话毕,从怀里拿出了黑玉手机,伸手递给刀老三。
刀教头,龙行虎步,气息内敛。接过,送出去。
贺行动作间,没发现,黑衣公子听到那句,“钱物两清,后会有期。”时的慌乱。
黑衣公子看向享济升。“难道……”
几次话语点拨,就怕再纠缠下去,戳穿身份。可就得不偿失了!
实在对那东西感兴趣,贪心战胜跳下台逃跑的冲动。接过才发现,不对!是仿品!眯着眼,对贺行,行了江湖抱拳之礼。转身也拜过各派前辈。跳下擂台,转瞬消失人群当中。
贺行给老者行礼,归还当初接济“待夏”的银钱。
老者笑称:“待春姐妹,有如此重义的少爷相护,是福分。”
还不忘给贺行留了自家名号。神鹿县城,解忧杂货店店主,吕昌明。
插曲告一段落。
贺行刚要返回人群里躲着。
安闲王出声拦住。
“尤家小公子,莫急走!可愿上擂台应试?”
贺行斜他一眼,『哪来的这么多事!就不能等我先去嘘嘘?要不是强提一口气,早都裤湿了!』
走又走不得,回头又尬住。真要出来了!害,不听话的身体!
待春伺候少爷久了。一看面色步态,就知道,坏了!赶紧上前,抱起小少爷,往一边的小巷子里跑。
众人不解?
咦?对峙完,怎么都逃也是的?什么时候江湖大派,不吃香了?
纯钧剑尊也好奇。分了一缕真气过去偷看。恍然大笑:
“哈哈哈,好一个调皮娃娃!跑去撒野,倒把咱们各派前辈,晾晒透了再来。”
众人一阵哄笑。
贺行囧红着脸回来。
安闲王早就坐不住了。一招“云中翔鹤”,落在贺行身前,揉了揉小脑袋。抱起他,再一招“仙猿荡藤”,稳稳的落在擂台上。
待春吓的魂都没了半个,直怕小少爷掉下来。
享济升倒不怕贺行受伤。而是怕这胆子比人都大的孩子,别把江湖前辈,得罪个遍。
擂台上,闲王还想抱会贺行,无奈小家伙怕羞挣了挣。只好放他下来。
“来!再跟大家说一次,叫什么名字?大点声,说不定今天第一个拜帖就给你了呢?!”
贺行不吃这套。人都上来了,只惦念真武仙法。
放眼看去,周遭人物,都是看着这个位置满眼期待。言敬刚、羽裳、享先生、刀教头、待春……还有尤婆婆、远遣乡下的莹兰、沉入黑水河的便宜老爹、未酬壮志的姑姑、素未谋面却如雷贯耳的父母。
贺行犹豫了。
就像那个叫做“尿炕”的小玩意儿。一堆光溜溜小木棍儿,穿插而起。如若不动一下,永远拿不到那根想要的。但若抽错一根,所有一切瞬间坍塌。
众人等他作答。
左右为难之际,享济升的金牙,言敬刚的憨笑,羽裳闪闪发光的眼睛,待春…姑姑…莹兰……
贺行轻弯嘴角,闭上双眸。
不扪前路之门,不恋逝去之壑,屹立当下!这不就是成侠的机会?
一缕墨色荧光,自贺行胸前衣襟内缓缓而出,绕行身体三圈,转瞬没入其头顶。天空中缥缈清冷女声响起:
“记得你我之约!不然,九泉下吾之双目,亦会盯你一生!”
要在平时,贺行或许会怕。如今,只是微微一笑。还朝着声音消逝的方向轻轻挥手。
“姑姑放心。千斤重担,侄儿不是一个人扛。”
这一幕可不止各派代表看见。整个广场,聚集围观的群众都看到了。
贺行不管他们震撼也好,嫉妒也罢。直接对着台下人群,高喊:
“我,尤贺行!尤贺双姓,单名一个行!”
安闲王喊了一声:“好!”
明摆着要抢人的态度了。其他各派前辈,也看到灵宝认主瞬间。见到归见到,各派见过的人杰地灵太多!目前来说,还不够。
杨铁衫率先站起来。直接说到:
“娃娃,我可以不考你,给你一票。不过,要让那任意化形的小妖修,拜我为师。”
贺行不敢拿主意,看向羽裳。
羽裳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早就看出她是变化的了。还是回到:
“可以带上我官人吗?”
拉过言敬刚……
杨铁衫,光脑袋鼓胀两下,差点炸了。
说什么?官人?!
他这暴脾气,一般情况,能揍一顿的,绝不讲道理。调整好一会,才说:
“你可知人类寿命多长?你又能活多少岁月?小娃儿过家家就罢了,不可当真!”
羽裳一听,『那不行啊!我管人类活多久?反正活着就是他媳妇啊。他死了,就再找一个嘛!』
随即摇头,表示不拜他。
杨铁衫,皱脸抓头,原地打磨。
龙虎山亦林,浩然学院尹玉,一起站了起来。
二人相视一笑。
亦林先开口,“你那小胖子朋友,可以来龙虎山学道。要不一起?”
言敬刚自问,虽然胖点,但还是英俊的!有点不开心。顺嘴直接说:“不去。”
亦林愣毙当场。
尹玉哈哈笑道:
“抢了一鼻子灰!少侠这叫壮实。不如跟我回魔都书院,带着你家夫人一起。虽说书院给的名额有限,但尹某……”
还没等他说完,言敬刚打断:
“对不住,我这脑子看书就困。再说,我和少爷一起的。少爷去哪我就去哪!你问他,别问我。对,我媳妇也去哪。”
嘲笑完亦林的尹玉,也石化原地。
安闲王更是不顾形象,笑到席地而坐。
这时纯钧剑尊才开口。
“尤贺行?尤贺双姓?可否与那琅琊峰贺家是本家?”
就像是一瓢冷水。“哗!”浇到了安闲王的头上。闲王当即沉默。转而盯着贺行,等他答复。
贺行本也没想隐瞒了。贺家只剩他,一只稚虎。直接承认,就是原琅琊峰贺家。
闲王最不想听的就是这。贺家余孽!
晟王被害案,贺家责任居重。晟王是安闲王最疼的弟弟。当初虽已诛连抄家。未曾想,还有人得以偷生!闲王面色逐渐阴寒。
纯钧剑尊又问:“那我问你,你可曾受命复仇?”
说话间,站在了闲王和贺行中间。
就在刚刚,享济升和纯钧剑尊,曾一瞬眼神交流。
剑尊未等贺行回答,又问:“若见了,下令屠杀、诛灭贺家的主审,你可愿动手杀他!?”
这一句用上了摄魂术法。
忽见贺行脸上,乌光骤聚。表情变得狰狞,狠厉。双眼一片墨色。嘴角都要裂开了。
剑尊念诵道咒,“斗!阵!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藏玄冥,青龙吉庆,白虎卫形,朱雀顾护,玄武摄精,血尸臭秽,凶恶潜宁,七液得注,五脏化生,我持神咒,元亨利真,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施法完毕,一手掐印,一手扶住贺行的肩膀。指间从贺行眉心处,抽出个巴掌大,黑雾娃娃。周身还有怨魂缠绕。
台下的刀老三,正在询问享济升。
享老头终于松了口气。对老三解释到:
“我早就发现,行儿体内有另一个魂魄。就像寄生的蛊,随着本体强大而强大。贺金花也发现了。可惜她半个仙魂,压制不住它。我又术法不济。就偷偷,给纯钧师兄,写了书信。”
刀老三听的云里雾里,不住点头摇头。
纯钧剑尊手里的娃娃,龇牙咧嘴,无声叫喊。被术法拘住,动弹不得。
安闲王脸上,冷汗渗出来。虽不知鬼娃娃是何物。离的近了,那种怨恨恶意,像钉在胸前的利器。刺痛,气闷。
剑尊自随身带的口袋里,抽了一张符帛,缠住鬼娃娃。待日后,带回真武观内超度。
又对安闲王鞠躬致礼。见他面色不怎么好看,哈哈笑着说:
“王爷勿忧!之前所言,不过骗它出来。若非抓住此怨念集合,其后必会祸患人间。但怨念何生?您该有所警醒……
事情数载,大家都不愿再提。还望念及生灵在世,诸多不易,莫要再造地狱之景。无量天尊!”
安闲王皮笑肉不笑。张纯钧这老狐狸,早就看破了障眼法。演技可能有些过了。
各派脑子里想的什么,没谁直接说出来。都曾收到线报,贺家遗孤可能带着遗宝。不过,一出聊斋的戏,都演砸了。让张纯钧摘了桃子。
贺行被抽离鬼娃的时候,晕过去了。不知外面在为他出身的事,谋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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