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支离国将亡,儿女英雄叹息长。
欲将热血洒四方,烽火硝烟命连天!
我1930年出生在陕北榆林子洲县,家姓周,父亲抽字,抽了个仇字,我便得名周仇。家行老四,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命硬是唯一让我活下去的条件。在我小小的年纪中已然目暏了父亲和两个姐姐的离世。
其间我有一次很好的机遇,一个河南少林寺的云游僧人路过我们这里,想把我带去做他们后厨的帮工,我父母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白面给他做了顿面条,后来我在这危危极也的草屋中等了他几年,他也没有回来把我捎走!
二姐在我八岁时,也就是和尚走的第二天,我二姐一丝不挂地在后山被找到了,那一年她十二岁!
1942年冬,一群丧心病狂的日本人用刺刀生生挑了我的父亲,把我十六岁的大姐折磨的死去活来后劈成了四块,我的母亲带着我们几个躲在窑洞逃过此灾。
十三岁的我,朦胧中已知这是一种伤害,晚上我偷偷溜出地窑,在村头井边安上父亲用来捉獐子的夹子。
鬼子的一声惨叫让我激动地笑出了声,接着我便听到一阵叽里咕噜的吵杂声,夜空中嘭的一声声响,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疼痛,腿肚子不断有血冒出,我吓的惊慌失错,夺路而逃,分不清方向。
突然脚下一个跄踉人便向前摔去,七浑八素地向下滚去,我心中惊到了极点,我肯定是慌不择路跑到村后山来了。现在更是顺着山坡往下滚,不断地撞击让我直接昏死过去。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驴背上,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老丈正牵着驴子。我想移动身体,可腿上传来的疼痛,让汗如雨下,老丈发现我醒来后,给我递过水壳,我咕噜咕噜猛地喝了几口,呛的我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老丈赶紧拍扶我的后背,口中喃喃自语说着些什么,可我一句也听不懂。
我现在只想回到母亲身边,可是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压根不知道,自从我醒来后,这驴子也没停过,我估莫着最少走过了我们家到姥姥家的行程。
我开口对老丈说道:甡灵科啥子?
老丈回头对我说些什么,我不知道,可依稀听到回咖!
我茫然不知所措,强压着腿脚带来的疼痛。回家的渴望越发强烈,这个时候天有点亮了,我发现路上的人很多,都是离家带口的人,听一些能听懂得,才知道鬼子对我们那一片做了惨无人道的杀戮。
1943年春,带我逃到山西的老丈,在日本鬼子的围剿中被杀害了,我拖着坡腿逃到了河北,参加了中农红军敌后小分队,为他们烧火劈柴。
我们在敌后跟鬼子展开了几次斗争,换取了小规模胜利,却惹恼了鬼子对村镇实行大规模扫荡,我们的小队长被鬼子枭首示众,十几个队员被机枪?射杀。鬼子带着凯旋的节奏一路高歌返回县城。
我和乡亲们愤怒了,看着鬼子走后满目疮痍的村子,所有人的胸腔都积压着一团怒火。我和村里一个叫狗娃的孩子偷偷跟在鬼子的后面,然而鬼子的机动性太快了,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对于从未去过县城的两孩子来说无疑是恐怖的。夜色降临,我急得就像茅房外面的狗——想屎(想死)!
狗娃扯了下我的衣角,指了指地上,借着月光清晰可见被轮子碾过后深深的印子。此时激动地就像茅房里面的狗——屎好(事好)!
翌日天朦胧时,我们摸到了城下,杂在人群中混进了城,此时我们饿的前后贴在一起。狗娃更是饿的晕死在当铺门口,这是我第一次做乞儿,也是我将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主要营生。
此时一个带着狗皮帽,身坡黄皮衣的中年人,拖着肥硕的大肚子,颠簸颠簸地来到我们身边,斜眼看了看我们,用油腻腻地声音说“死了没有?”,同时用脚踢了下狗娃。下手还挺狠,踢的狗娃闷哼了一声。
我站起来推了他一下,用敌视的眼光看着他。
“瓜娃子,还挺凶列,土八路地干活”说着并用手来拉我!
狗娃猛地在地上冲起,紧紧抱着他的腿“大爷,咱们只是个乞儿,您老可怜可怜咱吧!”
这个人哼了声“一个饿死鬼,一个残废,有啥可用的”说完他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转,“你俩跟我走,我有个事让你俩做”
“管吃吗?”
“管饱”
这鸟人把我们俩领到了一个日本人的仓库,里面放满了东西,我们俩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他指着仓库的鬼子说,“你俩瓜娃子每天就帮助这位皇军整理东西,还有该问的不该问的都不要问。仓库西区不允许中国人过去,你俩别给我惹事,在这做事,一天三餐少不了。”
随后他把我们领到了住处,那是鬼子食堂后院的杂物间,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墙角有一张破旧的小床,他告诉我,这就是你俩的铺。
他把我们安顿好以后,就开始跟我们介绍起自己来了,他告诉我他姓张,河北人,人送外号胖虎爷。39年开始给日本人做翻译官。
中间我问他有没有给日本人杀中国人,他扣了我一个很重的脑壳,打的我眼冒金星。
“你个小兔崽子,爷好心收留你,你还拿话挤对我,作死是不是?”看得出来他真的生气了,我开始有点怕了,我抬眼看了看狗娃,他也是紧张的直抖。
“虎爷,您消气,小的嘴贱,您大人大量!”我边说边帮他把嘴边的香烟点上,狗娃也在地上随便拿了个盆子,出门给他接了点冷水。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他笑迷迷地接受了我的点烟,可是当他看见狗娃拿的盆子后,他娘的那火气飙的,一脚就把狗娃给踹飞了。
“你他妈的小崽子,拿日本人的尿盆给你虎爷接水,你他娘的安什么心?”
我俩赶紧跪下给他磕头。
“好了,别扯犊子了,出去帮皇军捡菜去,再他妈呆下去,非被你俩气死不可。”他出门时又回身踢了狗娃一脚,这才把我们俩带出门,交给了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日本人身边。
“这是厨房的小泉太君,你俩就在这帮忙”张翻译说完便跟鬼子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便想告退,可是鬼子突然对他喉了一句,吓得张翻译浑身颤抖不停的点头哈腰。
日本鬼子捏着我跟狗娃的脖子,张翻译跟在后面向厨房走去。
1943年秋,日本鬼子也许知道他们张狂不了几天了,开始对县城周边村庄进行了大规模扫荡,清缴了很多敌后英雄和平民百姓。弄得百姓抗日的热情隔外高涨,所有人都亢奋的恨不得生吞日本鬼子。
各地便展开了各式各样的斗争,搞得日本鬼子焦头烂额顾不了前后。长时间的在日本鬼子的后院干活,让我对这里的环境有了很好的了解。我跟狗娃也想到了一个极危险却极富成果的主意,那便是炸掉日本鬼子的弹药库。
日本人换八次班以后,有三分钟的真空时间,我跟狗娃就要利用这点时间潜进弹药库。
计划产生时,我们便开始了实施,前几次当我们靠近时都被日本鬼子哄了出来,也许是鬼子现在太忙,没空理我们这些小孩子,让我们都化险为夷。这也给我们俩提了个醒,日本鬼子开始加强管理了,这让我们的计划更难实行。
当早晨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鬼子拉响了全城警报,吓的我跟狗娃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只见外面的鬼子都忽忽忙忙,衣衫不整地向操场集合。我们还从未碰到过鬼子的这种情况,这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个机会。
我们俩蹑手蹑脚地向库房溜去,果然日本鬼子太乱了,这儿现在连一个人都没有。我们赶紧一个闪身溜进仓库。
这片儿真大,到处都是东西,各类枪械弹药,看得我俩那叫一个眼直。我们仔细观察,查找等下逃跑的路线,后墙有一扇窗户被日本鬼子的大炮顶的有些松动,这就是我们的逃生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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