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许了人家”。
“登徒子”。只听得啪的一声,那姑娘已经走开了,徒留下一个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谢韵,恨不得砖进洞里再也不出来。
“哈哈哈……韵兄果然守约”!爽朗的笑声响起像是在打谢韵耳光子一般,又响又亮,打得人生疼。
“如果无事,我就回去了”。天知道为了这该死的约定,她受了多大的委屈,那个姑娘的巴掌倒是不痛,她的心痛啊!
“别,不急”。来得人叫王虎,生的人高马大,是谢韵学堂的同窗,不过两人素来不怎么交流,如果不是这该死的约定,说不定王虎直到学堂结束都不会发现学堂里有谢韵这号人物,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此时他一个手臂拦着,却正好把谢韵围堵起来,根本离开不了。
无可奈何下谢韵只好再度开口:“王兄,在下已经依照王兄之言完成约定了,如无什么要紧下,家母等着在下回去用膳,就不奉陪了”。
好言好语,实在是他只是她,如若动武力的话基本没有胜算。
“慢着,韵兄实在是不通情达理,既然事情都搞定了,自然是咋们兄弟两个去前面的酒馆喝上一杯了”。一边说一边就拉着谢韵往旁边的酒窖里走。
“王兄,王兄……在下……咳咳咳”。话没说完就已经被灌了一杯黄酒,立马咳个不停,这酒实在辣得狠,难怪阿娘打死也不让她动这个念头。
“哈哈哈,好男儿不来两口怎么行,难怪韵兄长得这么娇小玲珑……”。说完就直愣愣的打量起“他”来,压根就像十三岁的小少年,根本就不像他同窗的模样,弱的很。
“咳咳咳,在下……在下”。还没在下完就已经醉倒在酒窖里不动弹了。
“……”。这么弱,一杯倒?
“哎,哎,起来”。王虎拿着一根筷子起劲的戳谢韵,奈何某人动也不动,显然醉的不轻。
“……”。他还是继续喝吧,今天菜不错,肉放挺多的,不能浪费。
等王虎吃饱喝足付了酒钱,就一个人逍遥自在的走了,完全忘了他还有一个醉酒的同窗在此,只一个人哼着小曲,显然心情不错呢样子,自顾自的走了。
“小哥,小哥”。酒保摇了摇谢韵的手,他们都要打烊了,这位客官在睡下去,他还怎么回家?
“唔……头好疼”。谢韵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脑子有一刻钟转不过弯来,等酒保小哥再次催促,她才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酒窖。
“呼,原来这就是醉酒,实在是难受得紧”。使劲的拍了拍发晕的脑袋,靠着别人家的墙角就吐了个昏天暗地。
不能再拖了,这么晚还不回家,娘该着急了。
谢韵努力想走成一条直线,却怎么也走不直,只好一只手撑着墙,慢吞吞的走向回家的路。
人生第一次觉得这路这么长,这么难走,她好想娘:“娘……”。
吸了吸鼻子,又硬头走了起来,总得走回家才是,只是那王虎,以后可得远着些了。
他们谢家独门独户,家里只有一个老娘亲等着她,以往她都是一下学堂就往家里赶,回到家时正好也能把帮娘亲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今晚这样算是破天荒了。
谢韵也不是没爹的,她爹也算是当地有名的秀才,在她还未出生时中了进士,就独自一人上京赶考去了,如今竟是半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十八载,竟也过了这么许久了。
这么多年就靠这娘的一双巧手度日,只是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娘眼睛已然没有年轻时看得清晰了,而她在外又是“儿子”,从小就没有接触这类女工活,充其量帮家里劈劈柴火,当个半吊子的苦力。
今年她打算参加童试,如果能考个举人老爷回来,至少也能填补点家用。
这是谢韵之痛,却也是前进的动力,不管娘为什么把她当男孩养活,她如今已经适应这个身份了,强行换了回来,反倒是不适应,况,女子实在太过烦人。
谢韵一边走着脑袋却不自觉的浮现这些事情来,走了半天,酒也散的差不多了,应着清冷的月光,倒不至于害怕。
心里着急,竟走出汗水来了,谢韵抬起袖管擦了擦额头,长呼了一口气,望着那破碎的木栅栏,内心雀跃,终于是回了家了。
“娘,我回来了”。谢韵推开院门往里面喊了一声。
“韵儿,今日怎么这般晚”。谢母一边拿起谢韵手中的书籍,一边细细观察,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怎得这般酒味”?谢母满是疑问。
“被同窗拉着喝了一小杯,不碍事的”。谢韵满是尴尬,没想到娘的鼻子这般好用,一下就闻了出来,她倒是不好再找借口,只得说出了实话,转而把路上想的托词忘再脑后。
“韵儿……”。韵儿这般真把自己当男儿身,谢母却觉得如骨在喉,难受的紧。
她女儿本该知书达理,却因着她的贪念成了这般模样,委实让人心疼。
“娘不碍事的,就这么一小杯,正好锻炼下酒量了”。
“好,娘不担心,吃饭了吗,娘给你乘”。
“正好饿了,谢谢娘”。走了一路,谢韵可饿的紧,如今还是赶紧填饱肚子是为王道。
谢母往锅里舀起了一碗浓稠的稀饭端给了谢韵,转身又给自己舀了一碗无甚米粒的稀饭,正要吃却被换了个碗:“韵儿”。
“娘,吃吧”。
“……”。谢母还想开口阻止,却看到韵儿已经拿着原本是她的那碗稀饭吃了个香甜,这傻孩子,这么贴心。
一顿饭吃下来,母女两的心更是拉进了一步。晚饭后,谢韵就开口要回房间读书,距离童试时间不多了,她没有那么聪明,就只能勤奋了。
谢韵借着油灯发出的微弱灯光,仔细的辨认着书上的内容,一开始还有些静不下心,看得入迷时那些小细节就追究不起来了。
入了夜,天有些凉,谢母拿着件披风替谢韵披上她竟一点也没有察觉,只一味的翻看那一页快被她翻烂的史记。
夫子明天随堂考,她并不知道会考什么,只得把范围画起来,大概得看了一遍以增强记忆。
说起学堂,他们这一届有三霸,分别为王虎、林司空、以及司徒俊文。王虎属于脾气霸,林司空属于武艺霸,至于那司徒俊文,确确实实是学霸。
听说此人三岁便能作诗,五岁便精通史书法律,如今更是众人口中的泉县第一才子。谢韵最羡慕的就是他那一目十行的本领,实在是作弊利器也。不过她与那三霸根本无甚交流过,大抵也匆匆面对面的看过几次,不过她都远远的逃了,面对那三霸总让她神情紧张的很。
今日也不知道那王虎抽了什么风,在上课前临时说要与她打赌夫子今日会不会拖课,按照惯例夫子机会每堂课必拖上一盏茶时间,所以谢韵呀拖,王虎大手一拍,说他就想选不拍来着,但自己高兴起来了,看得谢韵一愣楞的,不知所以然。
夫子平日甚是严厉,谢韵本以为稳操胜券,没曾想,夫子今日竟是在下课之后就急冲冲的撂下他们,就走了!这可真是史无前例了。
自然打赌就会有赌注,而他们的赌注则是出了学堂遇到的第一名女子就要上前询问是否婚配,这才有了她被匡掌的那一幕。
幸好那小姐长得并不壮硕,不然如今她这两怕是要红肿个几天才能消了,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分了会心,谢韵万不敢再耽误功夫,挑了挑灯芯,待到灯光亮了起来,又陷入书海中不能自拔,书自然无趣,只是这本史记多了旁边的注解,倒是让她有些惊喜,实在是写的十分有见解。不光是剖析了里面的内容,还加了许多自己的想法,光是这些就足以晓得前一位观看此书的人的良苦用心。
学堂的书都是放在书架上供学生自己拿取使用的。只有夫子那里会有记载,只是因为这个注解就去问夫子,委实不妥当。罢了罢了,一个学堂的,日后总会知道是哪个人,如若遇到,她一定上前请教讨论去。
谢韵十足的书呆子,这不,谢母担心她看得台湾,连忙前来催促:“韵儿,娘给你铺好了床被,你早点休息吧”。
“娘且等等,孩儿就快看完了”。
谢母有一个习惯,就是一定会等谢韵歇下后,才会回自个房间休息,以往谢韵自然是一催就上床歇息,只是她正看到关键之处,只好委屈娘多等她一会了,很快很快的……
这一看却又过了大半个钟头,谢母不敢再催促,只好靠在椅子上缝着她前日不小心勾破的衣裳,余光注意着谢韵,等谢韵看完那一页,谢母已然将衣服缝补好了。谢韵从小到大的衣裳全部出由谢母之手,偶尔磕磕碰碰破了一些也能缝补的不见痕迹,让谢韵看得十分感慨,娘这般才是女子之才。
她就没这方面任何天赋,那日只不过是帮娘穿了跟丝线,就把手指头戳的无法拿笔,委实痛的狠,让谢韵不敢再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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