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缦帘拢

“醒了?”这屋子虽说是偏僻,但也是投的进光的,已不是初晨的光芒,有些许刺眼,咳了两声,听着了声儿,缓缓坐起了身子,斜眼间瞥见屋里还有一个人。

“你是谁?如何又在这里?”还想是在易府,不经心的问了这么一句。

“你如何在这里,这里是何处,睡了一觉便忘了?”那人转过身来,朝易舒啸这边走来,直至到了床边,才引了个镂空雕花檀实木凳坐下来。

细细环视了四周,易舒啸才算是发觉,他昨日便被送到了这里,悲伤便涌上了心头,曲下了身,低下了头,“记得。”

“记得什么?”临剡侧过身子,伸出手就要去抬起下巴,是的,抬了起来,并不像想的那样,眼含泪水,代替它的是,满眼的落寞,孤寂。

像是那被囚禁在金丝笼子里的雀儿,望去一眼尽是死灰。

“你记得昨日一夜春宵,你与我是如何过得?”这忽然就有了精气神儿,舒啸昨日想着就昏过去了,那还会有什么事发生,但转念一想,这位皇帝,不是……

“昨日你睡着了是不错,可你这副身子可是一夜没睡。”这才看清了,昨日昏光下的看不大清楚,倒和想的不大一样,看上去也不比自己大上几岁,这是有份那帝王气,即使说着这些,也是有半许威慑。

“什,什么?”什么叫身子一夜没睡,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长得可真白嫩,”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嘛,“和你这身上一般无二。”

这是什么东西,白嫩不就是身上吗,还有……还有什么?

“你……”你干什么!

才刚醒来,便被吓了一跳。

“不做什么。”嘴角含着笑,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猛的一只手扣住床上人的脑袋,一手抓住手腕,紧接着便附上那抹桃红色的唇,话就全都吞回了肚子。

这刚附上唇,就又要攻城掠地,伸了进去,找寻那一半,可这刚找到,却又退了回来,只舔舐着那辰口瓣,再无侵入之意。

“这,才算是完完全全。”难不成昨日当真……不,不可能,虽说之前从未经受过半分床帏之事,但当真,当真没有半分感觉,难道是睡的太熟了……

“想什么呢,是记不起了吗?”看着小东西迷离的小眼神,那副挑逗的心理再次涌上心头,“若要是记不起了,那就不想了。”

昨夜许是在怜惜他的,让丫鬟给易舒啸喂了汤药,连那衣服也是让当值的太监给换的,自己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早早进了书房批起奏折来。

舒啸缓缓抬起头,两人对上了眼,“那就再切身体验下。”接着一手捞开锦被,蹬掉了靴子,床榻又往下陷了几分。

那两只不安分的手做起了不安分的事,一只手待在一侧等着另一只解开衣带,随后刚才扯开,就进了里面。

“怎么,还在抖?”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吓,易舒啸全身都颤颤的,尤为腿最甚,倒也还真像做过。

“我记得了,记得了,你下来好不好。”还真是吓着了,可听着这句的临剡却勾起了笑,笑的让舒啸更心慌打鼓了。

想起什么?吓一吓你,还当真就信了,你昨日那个样子,觉得还勾的起我,真是个好骗的小东西。

临蕊象征性的捏了下腰侧,然后翻身躺在床上另一侧,枕着胳膊,望着床幔。

“我,我可以下去吗?”看他好一会儿也没个动静,舒啸就想起了,毕竟从昨日午膳就没吃下一口,今日起的又晚,虽说饿不死,但也饿得慌。这不,就想下床去找些东西吃。

“可以。”得了允许,双腿刚发下地,想要起身走呢,一侧的手腕突的就被抓住了,回头看去。

“你认得哪儿是哪儿吗,这可比不得易家,大的很。”临蕊善意的提醒道,“想去哪里?”

“我,想去找些吃食。”

权当是什么呢,原是饿了一日肚子,现下寻东西

吃呢。本以为还要假惺惺的装上几日清高自持的模样,好抹去细作的嫌疑。但若说是全无心机,未免定论太早,今后且再看看再来论。

临蕊悻悻松开了手,“殿内便有,去吧。”

冷月凄所无声,时值九月,边事徐徐而来。

“太后那里还没什么动静,需属下继续去盯梢吗?”夜里倒也有些秋风瑟瑟,冬日里光秃秃的槐花树下,恰有两人正诉说着不可言的话语。

“不作为?倒是未必,罢了,继续盯着,难不成真就一丝破绽也没有,记得,莫要让人发觉你的行踪。”

临蕊此刻身着明晃晃的龙袍,恰有情趣地向身前的鱼池中撒着鱼食,池中的锦鲤游得分外欢快。而他的身侧,正站立着一个蒙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

“属下明白。”鸢尾腾空而上,飞跃过着三丈高的朱漆红墙。

这一切,全数被躲在暗处的

小奴才收入眼帘,他本欲全身而返将此事禀报钟丞,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他学的不算通彻,还需再让人教上一教。接着鲜血迸溅,小奴才至死也未曾看清楚是谁杀了他。静夜无声,只是那砰溅出的血花滋养了皇城中几寸花草。想来,明年早春定会出落得更为娇俏可人些。

三更天,

“陛下,鸢尾未曾察觉异样,这都蹲了许多日子了,怕是……”

一旁的丘庋启声道。

“哦?你算的准?让鸢尾接着盯,朕就不信这太后能与朕是一条心的。”便不答声了,上前扶墨研墨起来,“那日让你查的那个人,查到了些东西没有?”如今过了

一旬的光景,该有所获了。

“回陛下,莫说周遭百姓,就连与易家亲近些的,也不曾听着过易家有这么个小公子。”

丘庋如实回答。

临剡落笔一字,放下墨笔,索性起身。

“如朕所想,”看似纯良,实则或许是最大的隐患。

“但属下还是从家仆嘴里问出了些,说是这小公子十来岁左右才被接进府里,但到底也是不受什么宠,常在个破败小屋里闷着,也不见人。”丘庋暗生生地瞧了瞧临剡的脸色,噎咽了口口水,又说道,“听闻他那生母是个艺伎,于那烟花巷柳之地长大……”

这样的身份,难怪京城的人都在嗤笑孤王。

“做得很好,接着再去办件事……”正值深夜,寂寥无声,仅剩这处窃窃私语。

外门“吱呀”一声,徐徐打开,灌进些许月光,倒也是清冷,倒也是落地无声,接着窣窣的褪衣声,使这寂静无言的夜有了半晌声响。

抬起被子一角,人却是蜷缩成一团,长里留了不少,可这也当真躺不下人,伸手拖住臂膀,慢慢将面朝上,看上去睡得还挺熟,竟敢明目张胆来“掌掴”当朝圣上,没用气力罢了,倒也像是柔若无骨。

勉强空出一处容身之地,这刚就躺了下去,就给揽了过去,先是一惊,本要拧脖而去的手,又缓缓归了回来

若要动作再大些,怕是明日宫里就要办丧了。

被人抱着,对他来说真就是不舒服,总想挣了那捆束,算了,占回来便宜,也算是莫要让他再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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