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大火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是两个人赋予另一个人活着的机会,还是为见证那痛苦?村长爷爷说,人知道得越多,越难快乐,但是我到底谁呢?我想我有权力知道自己谁,从何而来?也许这辈子做什么,去什么地方,是由我来决定的,但是既然赋予了我这宝贵的生命,那么为什么不也告诉我从何而来呢?”看着那挂满繁星的夜空,啸天感叹道。

他和村中的其他人不同,没有人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有记忆以来,便是与那村东的老张头一起生活着。

老张头说他是在自己年轻时候出去打猎时,在一棵柳树下发现自己的,而在自己的身上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啸天两字,所以所有人都叫他啸天,而这也是自己对自己身世唯一知道的一点。

“啸天!”就在啸天陷入回忆时,突然一道叫声惊醒了他。

是老张头,老张头是村子里最穷的一人,他年轻的时候是方圆百里最厉害的猎人,但是在一次狩猎中遇到了劫匪,被砍去双腿,只能坐在轮椅中,做着一些皮革的制作来谋生。

“来了!”啸天答应一声后便从树上跳下,快步走到老张头面前道:“你怎么出来了?现在天气转凉了,小心今年过冬又哭着喊着说疼!”

“你个没良心的小子,老子把你养大容易吗我?”老张头看着啸天没好气地说道。

“你就会这一句啊!都说了十六年了,你当初还不如把我仍在那里,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啸天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是啊,和自己同龄的朋友都有父母,这个老张头虽然平时是个出了名的刀子嘴,但是待自己很好,虽然啸天在心里早就把老张头当成自己的父亲了,但是这个老张头却一直不让自己有这种想法。用老张头的话来说,自己还没结婚,就认个儿子,以后还怎么娶媳妇?

“干嘛?这么想给我做儿子?”老张头似乎看出啸天心中所想,便戏谑道。

“你倒是想得美,我可不想给你这个臭脾气老头养老送终!”啸天说罢便推着老张头的轮椅进了屋子。

“明天就是你16岁的生日了,你从箱子里取些银两,去肉铺买点肉吧,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外地来的难民呢”进屋后老张头指了指啸天说道。

“我哪里细胳膊细腿了,村里和我同龄的小孩可没有我这样的身板!”啸天看着老张头不耐烦地说道。

是啊,啸天的手臂虽然称不上粗壮,但是看着就非常结实,线条明显,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这位曾经有名的猎人老张头。从啸天八岁时开始,老张头就让啸天在园中劈柴,打水,再后来就让啸天跟着村中的狩猎队外出狩猎,而有老张头这位资深猎手教导,啸天在村中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猎人了。

“哼!想当年,我在你这般年纪,早就有千斤之力,在我眼里你还真算不得....”

还未等老张头说完,突然一阵阵喧嚣之声打破了两人的对话。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老张头对着啸天说道。

啸天点了一下头便走出房间。啸天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远处一间屋子被大火淹没,夜空也被这熊熊燃烧的火焰所点亮。

“着火了!是村长爷爷的房子着火了!”啸天惊呼一声,向老张头说道。

还未等老张头回话,啸天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火的方向跑去,只留老张头一人在门口东盼西望。

“村长爷爷呢?”啸天片刻间便到达村长的屋外,向周围手足无措的人们问道。

“父亲还在里面,父亲平时非常谨慎,不知怎地起了大火!”一位面露紧张之色的中年女子回答道。

这位中年女子正是老村长的独生女元秋,平时住在村西钻研诗文,很少外出,此时正紧张地在屋外不知所措。

“我去救爷爷”啸天说罢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冲入大火中。

在啸天的记忆里,除了那个刀子嘴的老张头外,就数这个老村长待自己最好。当初啸天不过六岁,老张头就失去了双腿,那段时间是老村长拖着拐杖每天给啸天送吃的,每次被人欺负,被同村的朋友们因为没有父母而嘲笑时,都是这位村长爷爷替他主持公道。

同时,老村长不像老张头那般让自己只锻炼身体,而是经常与他屈膝长谈人生的意义,是他人生成长道路上的导师!而如今这位年迈的爷爷却身陷大火,不能自救,啸天怎能不着急!

“爷爷!”啸天顶着火,捂住嘴鼻大喊道。

屋内已经被大火淹没,极高的温度每分每刻都在灼烧着啸天的皮肤,浓烈的烟雾呛的啸天胸口发疼,难以睁开双眼。尽管如此,啸天强忍着疼痛,凭着记忆在屋内寻找着老村长的身影。

啸天在卧房内寻找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老村长。

“爷爷!爷爷你醒醒!”啸天对着老村长喊道。老村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啸天怎么摇晃都没有任何反应。啸天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老村长的身体,好在并没有烧伤,但是浓烟似乎使得老村长昏迷过去。

啸天知道此处不宜久留,旋即背上老村长便要向门口走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房梁早已无法承受大火的灼烧,硬生生断开来,随即屋顶坍塌而来,啸天做出本能的反应,躲过了这一切。但是很显然这一变故直接堵住了大门,断去了啸天和老村长的去路。

啸天知道已经不能原路返回,便再次凭着记忆向厨房走去。啸天知道村长家厨房有一口大水缸,就在昨天啸天还帮老村长将那水缸填满。

啸天带着老村长找到了水缸,用水洗去了老村长口鼻处的灰尘后,脱下自己的衣服,浸湿后裹在老村长的身上。而又取几瓢水向自己的身体浇去。

冰凉的水瞬间让啸天清醒了许多,那水犹如拥有魔力一般滋润着身体的每一处肌肤,给啸天带来了短暂的舒适。啸天并没有多做停留,背着老村长就向后门处走去。

好在后门处并没有坍塌,不过依旧被大火所覆盖,但是现在的啸天管不了那么多,这是自己和村长爷爷唯一的退路!

啸天屏住呼吸,背着老村长向那滔天大火冲去。火焰的温度极高,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啸天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那是皮肤被火焰灼烧带来的疼痛。啸天只觉得自己犹如烤架上的羊羔一般,被火焰烤,被火焰烧去灵魂。

啸天忍住疼痛,不做停留地向外冲去,终于啸天感受到了一股清凉。月光打在啸天的身躯上,犹如母亲的双手般亲吻着自己每一块被火焰灼伤的皮肤上。

“救爷爷”啸天颤抖着对着屋外的人群说道,旋即只觉脑袋异常沉重,便双眼发黑,瘫倒在那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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