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离去

只见几名名小沟村的村民,从后方偷偷潜入,出现在了老人和孩子的身后!

战场中,众人都紧张地望着彼此,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放了瑜昭,不然我杀死他们!”那人挥动着手里的长刀说道。

杨山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弟弟的尸体,艰难地说:“好”

随后众人便开始交换人质,为了防止邢瑜昭再次使诈,杨山在交换时直接一拳打在其后背上,让其喷出几口鲜血。

杨山慢慢地走到弟弟面前,将他的尸身取下,用颤抖着的手擦去杨虎脸上的血迹,小心翼翼地将他背上后背之上,也不顾众人,向狄梁村走去。

啸天走到老张头面前,此时的老张头依旧是昏迷,啸天试了几次都不见其醒来,便将他背在身后,跟上杨山的步伐向狄梁村走去。

此时,那一抹阳光终于羞涩地出现在天空之中,似乎是感受到了众人那沉重的心,飘飘地落在众人身上,如那母亲般抚慰着这一颗颗受伤的心灵,但从今日起,这些心,终将不再完整。

众人回到狄梁村,看着这满地的废墟,众人默默地拿出工具,建立起一个个临时住所。木匠们纷纷砍来木材,以各自最快的速度制造着所需的用具;郎中们奔波在人群中,为那些受伤的村民包扎伤口;铁匠们打造着工具,老人们指导着年轻人,孩子们在那废墟中寻找着还能使用的一切工具次日清晨众人齐聚在村中央,在一张张桌子上摆满了灵牌,众人沉默地站在灵牌前,用最真诚的心,为这些英雄们做着哀悼。

此次与小沟村的战斗中,狄梁村一方伤亡人数足足有78人,几乎占了全村人口的一半,虽然这一战最终以狄梁村的胜利而告终,但是谁都明白,其实谁也没有胜利。

村东的老院子内,啸天看着那只剩树干的普桑树,心中不免失落起来,老张头会不会也像这普桑树一般再也长不出绿叶了呢?

“老张叔还没有醒吗?”

啸天看了看屋内,转头对着孔玲缓缓摇头。

“老张叔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听郎中说老张叔身体素质很好,可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呢”孔玲看着啸天心中不由得心疼起来,安慰道。

看着依旧低头不语的啸天,孔玲叹了叹,心疼的缓慢抱住啸天的头,轻轻抚摸着道:“老张叔不会离开你的,就像你不会离开他一样”

“咳咳”

就在此时,一阵咳嗽声让啸天一激灵,一把从孔玲的怀中挣脱出来,跑进屋内,扑通一下跪在床前。

“干嘛啊小子?快起来”

老张头虚弱的声音狠狠刺痛着啸天的心灵,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挣脱眼眶的束缚,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你辛苦了”

孔玲将头靠在一旁,看着屋内的两人,嘴角微微上扬,眼角却湿润起来,她知道这就是亲情,但是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感受了。

夜晚,小沟村微弱的烛光映射在屋内,一位面色苍白的少年正跪坐在一位中年男人面前。

“父亲,这次失败是我的问题”

少年低着头,拳头紧握,豆大的汗珠正从其额头冒出,顺着少年的脸颊而下。这位少年正是那邢瑜昭。

“我没想到那人会突然从我背后袭击,也未料到狄梁村竟还有如此好手”邢瑜昭见那男人一语不发,赶忙解释道。

“他应该也和你一样是位修炼者”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甚至那双眼睛自始至终都未从手中的那本书卷移开半分。这位中年男人正是邢瑜昭的父亲——邢彦。

“修炼者?我就知道!父亲,我这次真的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我看那小子不过十六七岁,先前一直未曾出手,很显然他的实力不如我,等我养好伤势,我一定将他的头颅亲手带来!”邢瑜昭赶忙说道。

“现在的你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男人说道。

邢瑜昭听到父亲的话,全身不止的颤抖起来,不管自己如何努力,眼前这个男人依旧还是没有抬眼看过他。

“好了,你回去疗伤吧,我已经联系过仟勋学院了,后天你就启程,村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邢彦那淡漠的声音犹如寒剑一般深深刺入邢瑜昭的内心,邢瑜昭无力的站起身,应了父亲一声,便缓慢走出房间,望着漫天繁星喃喃道:“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不得不正视我的存在。”

此时,狄梁村内。

啸天收拾好住所,看到在园中坐着的孔玲,缓步走了过去。

“小玲姐”

孔玲那好看的双眸望了啸天一眼,招呼其坐下。

“这次战斗你表现的不错,时机把握的很好”孔玲微笑着说道。

听此啸天挠了挠头,笑着说道:“那还不是小玲姐教的好”

“是吗?我可没有教你修炼哦”

看着孔玲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啸天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道:“果然瞒不过小玲姐”随即便将事情的缘由同孔玲讲了一遍。

孔玲听完宛然一笑说道:“其实我们都知道的,我们可是狩猎队,警惕性是很强的,你每天夜晚都会偷偷跑到那隐蔽的山窟了,其实我们都看在眼里的。而且说真的,刚开始我根本不知道那样的训练到底有什么用,直到看到你修炼,我们大家才明白,对长是将你当做了奇兵,而这训练也只是为了你而准备的”

啸天听完一脸不敢置信,没想到自己早就被发现了,但是他们竟然一直都没有拆穿自己,尤其是那陈烨华,那个根本藏不住秘密的人居然陪着自己演了如此之久。

啸天想到这里,突然想到先前将他狠揍的事情,顿时心里对陈烨华愧疚起来。

“看来我得找时间跟烨华好好赔个不是了”啸天苦笑着说道。

孔玲听完哈哈一笑,随即便收起了笑容,凝望着天空。

“小玲姐,对不起”

啸天此时心中非常的痛苦,他知道孔玲的父母和弟弟都在这次袭击中被夺去了生命,先前他以为孔玲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事情,现如今听到孔玲的话,啸天陷入了无限的自责当中。

“如果不是我,大家也不会离开村子,大家也就不会........”

挣扎了许久后,啸天第一次将心中一直缠绕着自己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孔玲摸了摸啸天的头,说道:“啸天,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在,队长根本没有机会打败邢瑜昭,如果不是你,那一场袭击,带走的可能不仅仅是那些人,而是你我在内的所有人”

“所以不论是我,还是烨华他们,我们都不曾怪罪于你,但是也请你原谅我们的自私,虽然我们可以做到不仇恨你,但是依旧无法将你视作英雄。”

孔玲说完缓缓起身,转身离去。那一道背影,在啸天的面前逐渐变小,直至完全消失。

对,自己根本不是英雄,自己虽然打出了关键一击,但是也正是自己,让那78条生命永远失去了笑容。

“啸天”

一道声音惊醒了自责中的啸天,啸天转身望去,是老张头。老张头坐在啸天为他重新制作的轮椅上,望着啸天。

啸天起身,低着头走到老张头面前低声说道:“你怎么出来了,夜凉,小心着凉了”

老张头未理会啸天,任凭啸天将他推进屋内。进屋后老张头缓慢拿出一个戒指,递给啸天。

这是个制作非常精美的戒指,戒指上面雕刻着两条五爪金龙,戒指全身漆黑,一看就知道是名贵之物。啸天看着手里的戒指,突然戒指上的两个字让他瞬间定格住。

“啸天”

只见戒指内圈刻着两个字,正是那自己的名字——啸天!

啸天不明白老张头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手中的戒指是什么东西。啸天看向老张头,那对眼眸中充斥着迷茫和激动。

“这是发现你时,在你身上找到的。”

老张头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初看到这枚戒指,我就知道你并不是哪个饥民丢下的,而是某个大家族的子孙。我也不知道你具体来自哪个家族,我也不知你姓甚名谁,我只能根据戒指上那二字,将你叫做啸天”

“那你知道我到底是谁吗?你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吗?你为什么才和我说这些啊”

啸天此时心中有太多问题,十六年来,他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自己父母是谁,虽然早已将老张头当做父亲看待,但是自己连自己从何而来都不清楚,每日活在那无尽的迷茫中,痛不堪言。

“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但是我能肯定的是,你并不属于这里,孩子啊,明天你就离开村子吧,孔玲的话刚刚我也听见了,她说的话没有错,虽然大家并不恨你,但是很多人在这场战斗中失去了家人,你的存在只会让他们记起那惨死的家人。”

啸天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张头,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掉落,浑身都在颤抖。

“你,不要我了吗”啸天哽咽着问道。

老张头没有说话,转身推着轮椅到床边,艰难的躺上床,一言不发的转身而去。

啸天的指尖早已刺破手掌,鲜艳的红色顺着指间滴落在地。

“扑通”

啸天径直的跪在床边,对着老张头深深磕了三个头,极度的绝望充斥着啸天的内心,啸天踉跄着站起身,犹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屋子。

随着啸天的离开,老张头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你是我的儿子啊!”

啸天走在街道之上,不知不觉走到了村西小池塘,那是元秋和老村长的住所。啸天想走进去和和他们道个别,也想跟杨山道个歉,想跟全村的人道歉,但是,啸天终究还是未能迈出那一步。

啸天缓缓转身离去,走到村口,转身看着那百废待兴的村子,他的童年,他的朋友,他的亲人,,他的欢乐,他的微笑,他的眼泪,他的痛苦,都随着那风暴同村子永远的埋入了地底。

啸天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村子,又看了一眼那山洞的方向,随即消失在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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