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小传一一郑寒冉

盛世大唐,元盛五年,不夜长安。

正值元宵佳节,数万盏灯火把无尽的黑暗照耀着如同永昼一般,万千灯火把天边之尽头染成了红色,如若晚霞笼罩。正是合家团圆,花好月圆之时,长安城内灯红酒绿,喧嚣嘈杂,人们点燃的一盏又一盏的灯笼,承载着他们美好的愿望和期盼,徐徐升空。

大唐长安,歌舞升平。

转过重重街巷,一座破庙门前,独立一人,这里仿佛步入了另一个世界,与流光溢彩的盛世长安格格不入。在这古巷之中,也只有一棵将死的古树,增添了一丝生机,戏楼之上,戏子绵延婉转而又凄楚的歌声,远远传来:

“世事颠常未做真,三生痴缠梦里人。恩怨是非难明断,可堪一笑付平生”。

那人伸出纤细的双手,抽出佩剑,一方青丝的软缎,在剑柄之上随风飘扬着,此剑名为“鸳鸯剑”剑身三尺有余,散发着一尺寒光,剑锋凌厉,万金宝剑藏秋水,他轻抚着这一方软缎,轻声说道:“薇儿,倘若你还在的话,也一定喜欢这盛世繁华的长安城,这合家团圆的元宵节,这华丽的衣服,这甘甜的食品吧,可,唉”!他仰天一叹,望着天空,天上没有一朵浮云,深蓝色的天上满缀着钻石般的繁星,他改用左手持剑,右手拿出一方酒壶,仰天一饮而尽,秀美的脸上泛出了淡淡的红晕,正是,“万丈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

古树之下,清冷的月光透过枝桠斑驳地斜射在他身上,撒上一群银色的朦胧光晕,就着月光细看,男子一袭雪白绸缎,浅金色的花纹在身躯上旖旎地勾勒出一朵绽放紫荆花,颀长纤细的身影伫立在同样清冷的夜风中,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方青色软缎,淡然的眸光一直直视着前方,似乎在等待又仿佛在迷茫,夜夜凄凉,难入梦乡,散落的发漆黑如夜,被随意的披在身后肆意的挥洒,彰显着他的不凡,剑眉细长,一双钟天地之灵的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又深不见底,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救命啊,一声惨烈的尖叫划破了安宁的夜空,将他从美好的梦幻之中唤醒,那白衣男子轻蹙双眉,那神情仿佛在说不如想去管那个呼喊救命的人,只想在这里和薇儿,两个人静静的相守着。“唉,薇儿,你也不想看到这类事情再次发生吧,你等一下,我去去就回。”只见那白衣男子轻轻微闭双眸,深呼吸一口气,气沉丹田,他低吟一声,双眸紧睁,刹那间,风云突变,狂风呼啸,风卷落了古树的残叶飘洒而来,他闲庭信步地踩着竟正在落下的残叶腾身而起,跳到了那古庙之上,在屋顶和街巷之间穿梭,耳边吹来呼啸的烈风,可他紧盯前方,那一方青丝软缎在他的身后,随着烈风发出簌簌的响声,可他的踏雪无痕的脚步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这正是,“休讯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随着离声音越来越近,五十米,三十米,十米,他心里默默的数着,突然,他猛然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灿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在坠落的过程当中,他俯身取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形,平稳降落在地,那壶浊酒仿佛激起了他战斗的兴致,完全不顾前面的贼人,却独自舞起剑来,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时而静若伏虎,时而动若飞龙;剑划过空气带起衣诀翩跹,那鸳鸯剑竟越舞越快像一条银龙,笼罩着他上下翻飞,突然剑锋一转,直指贼人而来,贼人大惊,只觉自身性命难保,便紧闭双眼,可一片寂静过后,他竟重新张开了双眼,他摸了摸身体,竟发现身上,没有一处受伤,可衣服却已经破了好几个洞,处处是要害,仿佛在近一点,顷刻间便要了那贼人的性命,原来,那白衣男子,本无心杀人,只想吓吓那人,便在一瞬间发出竖道剑锋,却控制分寸恰到好处,未伤人一分一毫,却把全身要害之上的衣服,全刺了一遍。哈哈哈哈,他望着远遁的贼人,仰天长笑,在若大的长安城中,还未有一人接他三招以上,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一人,一酒,一方醉;一剑,一舞,迹天涯。

独自一人,带着薇儿最后留下的一方青丝软缎,行走在斑驳流水的岁月之中,独自一人,执剑行走在漫无边际的天涯之中,这辽阔苍茫天地之下,便唯此一人那就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郑寒冉。

在天元阁之上,他背对着皎洁的月光,望向盛世大唐,望向繁华的长安城,微风带起翩迁起舞,黑色长发在身后飘飘不绝,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俊美似神祗,他捋着软缎,轻声说道“薇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夜长安,但,没有你在我的身旁,这一切的一切,这盛世繁华,又有何用呢?遥想那年花开,在那棵古树之下的你,那倾人倾城的脸庞,比得上天下所有的盛世繁华,鸳鸯一剑,今生只为护你一人,可,鸳鸯何时才能相聚?也只是冬去春来漫漫无期罢了。”说罢,他低头,端详着那柄鸳鸯剑,凑近耳朵细听,那剑竟发出轻轻地**声,那剑仿佛通了人性,静静地指向西北方,寒冉抬头,望向远方,心中暗下决心“薇儿,我知道,你一定在世界的一个角落,无论在天涯海角,我定将你找到,再续我们的前世之缘。”之后是“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无尽的追忆以及沉默。

好好好!不愧是寒冉兄,果然身手不凡,一声轻脆的声响传来,他循声望去,嘈杂的人群之中,缓缓走出三个人来,三人之首,是当朝大皇子李景升,在其旁侧分别是征西大将军——“兵圣”,张谈仙;大理寺卿——荣梓京。堂堂大英雄,何故在此哀叹结怨,独自伤神?张谈仙笑着说道,“如今,大好良夜,何不与我们一起共度良宵,不醉不归,一起聊天下之大势,抒发一段壮志之豪情呢?”

郑寒冉嘴角泛着微笑,跃下天元阁,同三人一起淹没在大唐长安,上元之夜的歌舞之中,只听得街旁儿童的口中轻吟道:

“鸳鸯一指万人颤,

人生莫放酒杯干。

凌波微步踏千川,

剑锋映照月光残。

幽光三尺破寒冉,

回首抬眸启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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