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情虽然我还没有想起,不过眼前的一切都能看在眼里,爸爸妈妈总是那样的疏离,不过却总是在刻意伪装亲和,以至于两人之间又总是有着看不见的屏障无法靠近。
即便短短的相处,我都能观察出妈妈对百合花过敏,可爸爸却已经第三次捧回一大束鲜花,而且又是百合。
爸爸带我到了商场,问我喜欢什么礼物
“为什么可以有礼物,又不三我的生日”我一直好奇,可以选择礼物的原因。
“小迷糊,你生日是12月份当然不是,之前说好的,钢琴比赛拿到名次有奖励啊”
好吧,真的记不起,不过也算“意外之财”。
“那就画笔和画板吧”
“画笔?”爸爸诧异的看着我,“我的默默什么时候喜欢画画了,只知道我闺女钢琴弹的好,现在又有新爱好了,好,爸爸送你”
是啊,客厅的确有架钢琴,也看到过不少奖状奖杯,或许真弹的不错吧,但是不是真的喜欢,谁知道呢,最起码此刻的我并不喜欢。
不过画画我很有兴趣,而且在我的房间也出现过很多幅插画,每次看到它们,有种奇妙又熟悉的感觉,但我喜欢画画父母不知道吗?
买到了心仪礼物,来到商场的餐厅,看着玻璃窗里的那个空位,我似乎也依稀看到了当初的点滴。
日记是个奇妙的东西,它像一本证据录记载着生活中的美好或让人想遗忘的不堪往事。
我想,爸爸当初和那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就是坐在这里,他们在说什么呢,看上去那么亲密,笑的那么甜美,爸爸脸上的温柔和开心的神情,是我很久都未见的样子。
不能确定他们的关系,但凭借活了22年的经验,关系一定非常亲密,是情人吗,爸爸出轨了吗?妈妈又知道吗?很多头疼的问题困扰着我,找不到答案,却又像锁链一样紧紧缠绕着我的身心。
爸爸是银行职员,妈妈是公司高管,他们虽然并不是太有社会地位的人,却也有自己的在意
口碑和名誉,因此都在死要面子活受罪维护自己外人面前的和睦形象。都说夫妻是前世的冤家,若无相欠怎会相见,但在我看来,他们依照这样的相处,生生世世恐怕也只能是世代的仇人。
我期待过爱情,但也恐惧婚姻,虽然还没有在爸妈眼中算是合适恋爱的年纪,可还是一定有自己的生活经历。我不确定是不是所有的夫妻走到最后,都这样如此仇视彼此,家无宁日,又因为面子和所谓的责任,就这样僵持着生活在一起。
我找不到原因,一对曾经相爱扶持的夫妻,是怎样如此历经岁月后,走到这难以摆脱经久不衰的仇恨里。在残存的记忆当中,包括在昏迷中,还能听到他们相互埋怨咒骂的对白台词,那刺耳的声音,好似不仅可以穿破耳膜,连大气层恐怕都难以幸免,被狠狠划出了一道天河,所以有时我想,当时的醒来并不是恢复了,也不是因为对亲人的依恋以及生存意识的强大,而是被烦到实在不能再安稳沉睡休息。
说实话,在小时候,我真的很怕听到那句“如果我和你爸爸(妈妈)离了婚,你选择谁”
因为任何人的离开选择,都是我一半生命的割舍,但渐渐的说句心里话,我反而希望她们分开,因为强扭着在一起生活,那种冷漠和看不惯的窒息感,导致在家里能呼吸到的氧气都那样稀薄。
我并不埋怨他们的关系,却真的难以忍受这样惨不忍睹的裂痕,还要虚伪的粉饰太平。
当我忍无可忍又无束手无策时,总会借用那句“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用全新的方式化解仇恨”来缓解自己的无力感。
好像在我记事开始,他们就在吵,在闹,在清算,在用证据证明对方的失败无能,以及对自己的亏欠,或许从前生他们也是这样吧,只是寿命太短,以至于需要延续到今生继续完成未完结的情感债务关系。
每一次,直到吵到江郎才尽,重复着自己都觉得乏味的攻击台词,就又会改变策略,从口水战转换为动用武力,当然还好,最起码没有对人进行攻击,只是将家里能砸的摔的,包括那美好充满幸福记忆的东西、照片都撕碎烧毁,才算出了自己的恶气,再看看今天的家,东西还算齐全,所以我想,赚钱真的是很有必要的,最起码破坏之后,还有重新购买的能力。
或许也只有这么想,我内心才会稍得安慰,命运的嘲弄,岂是我能左右改变的东西。
看着此刻还算精致整洁甚至小有品位的家,其实早已经支离破碎,比他们砸碎的东西更加不完整。
每个孩子都渴望父母的陪伴,而对我而言,似乎他们各自忙碌的安宁才是我的天堂。
爸爸是个愚孝的“好儿子”,即便自己的妈妈做再过分的事,说再过分的话,都是好心,而旁人的不理解和自我辩驳行为,都是他需要为母亲捍卫的原因。我们被攻击伤害后,在他心中可以做的,允许做的,就是感恩和包容。
但我的爸爸,他看不清自己的真实样子,自然也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对身边人带来的伤害,和令人抵触的程度,其实或许他根本也不会在意这些,毕竟儿子才是他最希望的继承人,母凭子贵,女儿身份的原因,孩子自然成为不了妈妈拿捏自己东宫地位的资本。
似乎我一直生活在他们狭小又狭隘爱的空间里,拼命找寻自己的位置,只是一直都没有真正长久踏实的地方可以让我栖息。
还记得小时候爸爸会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然后疯狂打转,也会带着我和妈妈一起到田边露营野炊,当时的妈妈还是会笑的,犹如天堂里的春天,只不过可惜,短暂的美好注定春秋冬来,轮回不可逆转,且非常的短暂。
他们争吵的时候,我用各种方式阻止过,疯狂的嘶吼,狂叫,捶胸顿足包括也在摔砸着自己最喜欢珍惜的东西,但这份牺牲的割舍并不能带给我想要的结果,像一个隐形人,根本无法制止两人的战争,也改变不了家里的局面。
他们之间的变化,无非是从之前的正面交锋,再到后来的同居陌生一般的冷漠,他们不分开,真的是因为想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吗?只是在外人面前想让我拥有健全的关系,是个父母双全的人吗?或许是吧,但讲真的,此刻长大后的我,觉得有些关系结束伤害才最小,无论是对彼此,还是对我这样的下一代。
看着被撕碎的全家福,我曾经用尽全力去再次拼接完整,可是被撕碎的幸福怎么可能被粘合。
而爸爸身边的女人是妈妈的接班人吗?还是她才是整段关系症结的始作俑者?
如果直接问爸爸,她会告诉我真实答案吗?
其实内心深处我已经觉得是不可能的,即便回答,也都是场面的敷衍。
我整个人再次蜷缩到的黑暗的角落,回避着现实的痛苦,闪躲着可以证明自己无能的举证。
昏暗的房间里,床头的灯异常刺眼,再次惊醒的我,好像又是一次死里逃生的幸免,而眼前模糊的人影正在耐心温柔的帮我擦拭着脸上身上的汗水,温柔的问我一句
“又做噩梦了宝贝”
是妈妈,我想说些什么,可又担心她无法承受意外真相后的痛苦。隐忍不语,是我的懦弱,还是变得成熟,才会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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