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扫了一眼,炕床靠里的墙上,挂着四扇各样颜色绫剪帖的张生遇莺莺蜂花香的吊屏儿,上桌鉴妆、镜架、盒罐 、锡器家活堆满,地下插着棒儿香。
好眼熟啊,一道闪电闪过,是潘金莲房里也好摆弄这些东西。
叶大庆,哦,不,西门心下终于明白了,潘金莲与王六互为镜像,他们都好风月,都与自己将遇良才,都有个没火气的丈夫。
一个在历史上被小叔叔杀了。
一个最终嫁给了小叔叔。
都有个女儿。
一个被玳安喊做五娘,一个被玳安喊做六姨。
她们本就是一个人的两个镜像,无论是哪个人,今天都死定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就是命,都是安排好的。
随着年岁较长,人都得认命。
窗户上有个人影,戴着瓦楞帽,正凑在窗户上向里面窥视。
西门一看就知道是玳安那个贼囚子。
西门看到王六儿一步一步近前来。
自己向炕边挪动,然后大喊了一声:“进来,玳安。”
翻身向炕下摔去。
屋外的玳安听到西门大叫,本能反应要跑,又听到玳安二字。
一时犹豫,怔住在当地。
王六儿手中拿着药,看到西门突然摔倒在地上,慌得赶忙蹲下来,
“爹,这是咋了?”
只见西门脸上摔了个狗吃屎,脸上一片青一片紫。
想去扶西门,奈何身体沉重,扶不起来。
忙去开屋门,玳安带着冷气推门而入,与王六儿撞了个满怀。
王六儿哎呦一声,手中药撒了一地。
玳安脚步不停,走到近前,抱住西门“爹,今儿是真喝多了。”
玳安把西门上半身靠在炕墙,又一把沉下腰去,西门双手抱住西门的脖子。
玳安发不出力来,僵在那里。
王六儿忙过去蹲在地上去拖动西门的腿。
两人合力把西门抱在床上。
西门躺在炕边,一把抓住玳安的右衽,誓死不松手。
西门不能让玳安走:“喊王经来一起陪着我。”
这一夜如此凶险。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也就没了西门这个人了。
自己白穿越了几个时辰就玩完了。
玳安慌得连连喊爹,这是咋了啊,一把抓着不让走了。
玳安也不敢强行掰开他手。
王六儿在旁边慌的转了两转,玳安弓着身子被西门抓着衣服的右衽,只好求助的看着王六儿。
王六儿忙穿衣走出院子到二进去叫王经。
凌冽的寒风虽然不大,寒风中的湿气像刀子一样刮在王六儿的脸上。
身体内的火热被寒风挂去了五成。
王六儿带着王经回来的时候,西门任然抓玳安的右妊。
王六儿眼睛看到茶壶,忙又去炕边把托盘拿走。倒了杯茶端过来。
王六儿抬起西门的头来,西门撮了几口热茶。
西门看着玳安的表情,轻轻说道:“里炕暖和。”
玳安慌忙把他向炕里侧挪动,西门自己翻了两翻就轱辘到里侧了。
酣然大睡,王经来了。
他就心安了。
在马上一夜的奔波,何况又换了马。
他也确实累了。
看见西门鼾声大作。
终于见到了次日的鱼肚泛白。
西门醒来,又一次见到了鱼肚泛白,又是一个清冷的早上。
昨日在鬼门关过了两次。
这一夜太惊险了。
只见三人靠在桌边椅子上打盹。
西门喊醒了玳安和王六儿。
两人把丫鬟叫来又备了早饭。
简单吃饭后,出得院中,玳安拉着马,西门骑在马上。
马蹄声响,鸡鸣之声传来,太阳在朝霞中冉冉升起。
生命真美好!
清冷的寒风中带着生命的气息。
西门在马上徐徐走着,欣赏这明朝的运河重镇。
清河属于东平府,城西野虎岭,城东卫运河。城圆形,非正圆,微带椭形,东南西北四面有城墙城门。城内街衢一纵一横,宛如十字。又如龟形,南北距离稍近,东西稍远。南北街小资本饭馆、茶铺及小商店列肆栉比,杂以居民。西街多住户。东街虽无多富商,而鱼次林立,门面整洁。
迎着朝阳,西门回到了县前街。
还没到门口,只见平安在大门外站着东张西望,一见王经牵着马过来,赶忙跑着喊道:“爷,巡抚侯濛老爷差人送信,要爷后日去临清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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