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溪亭坐在桌前,手捧书卷,嘴中呢喃诗词,思绪停在了正因风鼓起的帘幡上。
外面的天是昏暗了,风有些大,院里的草树摇曳,庭院里的芭蕉叶也似是凝了雾气。
该是要下雨了,还极大的雨。
“小姐,回房吧,现在凉,炭已经生好了。”侍女初晴在门口,垂眸低语的,怀里抱着一柄油纸伞。
溪亭合上书卷,将宣纸理齐整,又吹灭颤颤的烛火。“嗯。”她起身,小步慢慢走,青衫白衣乌发,顺眉低眼,姿态极合乎礼仪。
初晴在后面跟着,一路上也不言,离有两三步远,在自家小姐身后。
白家是书香门第,讲的是言谈礼仪,奴主不可攀近,女儿家可以读书,却也只能居于深阁幽院。时候到了,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便是。溪亭是二夫人之女,上有大夫人之子,姊姊言清,兄长崔望。
两女一男,溪亭正值及笈,十五岁。言清已及碧玉,十六岁,下月嫁给曾家。白崔望二十余二,已有一房。
三人关系浅薄,只点头之交而已,倒也省了力气去客套,落了个清净,各做其事不亦乐乎。
回想起刚才吟的词,溪亭微微出神。她好像是从未怎么游玩过,大多记忆只有每年的上山祭祀可赏玩。能乘船赏花,游乐至日暮仍不归,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女儿家应是该安分守礼,顺父母意,尊夫愿,教子德,勤俭从仪,熟记女德,这是自古来的道理。
她也一直是合乎礼仪的,一直让父母顺心,白家所有人亦如此。
姊姊要嫁曾家大少爷,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无丝毫怨言。男权当天,女子不可逆,才能求得所谓安乐生活。
溪亭一直到15岁,都也以为自己也将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过一辈子安然。
可是她遇到了一个人,一生注定是过不了那种生活了。
唤那人,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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