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毕业

2005年7月份,儿子该毕业了,我开始天天盼着,我这么多年的努力,现在总算该有回报了。

我想我儿子是天下最好的儿子,我很满足,很高兴。我这么多年没黑没明的干活,就是盼着儿子毕业的这天,儿子毕业了我也就省心了。

可一直盼到八月份,我开始变得烦躁,别人家的孩子七月份就放假回来了,我的儿子到了八月底也没见人影。

我开始提心吊胆,实在受不了,我就到学校去找他了。 

从早上九点到中午十一点,我转遍了整个学校都找不到他,我心里很着急,我想今天回不去了,我得先找旅社住下。校门口有个老头说他们家有房子住,一晚上八元钱,我把钱交了,跟老头进去一看,那房子很小,黑洞洞的,连个门都没有,看着真害怕,我想这房子不能住。我赶快带着东西离开了,我说什么也不能在那里住,那八元钱我也不要了。 

中午十二点多,我总算找到了他的老师,老师给我讲了他在学校的事情。老师说:“人家东北来的那两个孩子学习成绩很差,都把学位证拿到手了。他到了大二就不好好学了,跟那些调皮孩子混在一起,天天跑着玩,就不学习了。”听完老师的诉说,我的头就像爆炸了一样,整个人都懵了,说不出话。

等到下午两点钟,他的同学上课回来了,丁老师说:“我叫我的学生领你过去。”三点多,到了他们宿舍,我推门进去看到三个男孩子都在床上睡着,我气得一下糊涂了,只觉得天晕地暗,我心里难受极了,真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的儿子难道这么不懂事么?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糊里糊涂,给了不懂事的孩子两百元钱,就回嘉善了。

一个月后,我儿子和他的几个同学去了深圳。他给我打电话说他把胃吃坏了,我心里很难过!我每天在马路边摆摊子,看人家儿子女儿回来,我每天以泪洗脸。 我感觉每一天都是那么漫长,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我常常想老天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本以为孩子毕业了就会好过了,可坎坎坷坷终究是没完了,也不知道老天爷把我考验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很怕别人笑话,怕别人看不起,别人问起孩子我也不敢说,只偷偷哭一哭心里就能好受点。 我想不管儿子对我怎么样那是他的事,我该怎么做是我的事。 

知道小儿子在深圳工作的并不好,我经常打电话叫他来嘉善,我说:“你回来吧,我就当你没上过大学!” 

2006年底,小儿子从深圳回来了,回到了我的身边。儿子在嘉善找工作并不顺利,没有对口的工作,我也是很无奈很无助,最后儿子只能到嘉兴进工厂做了质检。

2007年八月份,我的胆结石病又犯了,我疼得受不了,医生说这次必须手术切掉不可!

八月十二号,我做完了手术。我嫂子跟我说:“白天我看,到晚上孩子看。”我嫂子都七十二岁了,我五十七岁,我嫂子像母亲一样对我好。她每天都到医院陪我,给我送饭,我身上穿的衣服,医院用的手纸都是她从家带来的,有时觉得我嫂子比我母亲对我还好。侄媳妇也来看我了,拿了一袋苹果和五百元钱。

术后第三天是中秋节,我嫂子给我孩子买了好多月饼,看着孩子吃的很香,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在医院住了十二天,花了八千多元,这些年好不容易攒的钱就只剩下2000了。出院后我嫂子给我买了两只鸽子,她还给我处理干净了才走的。 

2008年的4月18号,小儿子从嘉兴回来了,说:“妈,我同学打电话说叫我到北京去,有三个同学在北京。” 我说:“你看,还是同学好。”

过几天他回嘉兴了,我心里很急,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他玩什么不好的东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到嘉兴去了,我在嘉兴迷路了,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他住的宿舍。 我推门进去看他还在被窝里睡着,把我气的连哭带骂。他很不顺利,毕业三年了没有挣到什么钱,都28岁了还是没个稳定的工作,别人问我孩子多大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他开始收拾东西去北京,我去年6月份才给他买的几千元的电脑说扔了就扔了。

儿子去了北京,我心想这一回工作可能会好些,过了一段时间他打电话给我说:“妈妈,我在这里很好,明年就可以还助学贷款了。”我说:“你在北京好好干,咱再不要到处跑了。” 

过段时间,我的腿和腰经常疼,石头拿出来了腰怎么还经常疼?我就又到医院去检查,查来查去是肾结石,医生叫我开刀,我说我的胆结石好了才一年,我现在没有钱开刀。医生只好给我开了结石颗粒,吃了半年结石颗粒花了两千多元。最后去检查医生说石头打掉了,我很高兴,我的病也该好好完了。我说:“老天爷总算叫我把病害完了,老天爷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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